到得将军府,一切已物是人非,白长泠不在,白爷爷也不在,我们连将军府都进不去。我请赋怀渊施仙术带我们直接找到白长泠的住所,他硬是不肯,最终以我三日不吃肉为代价,他这才同意。——对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这简直是酷刑!
于是我打算,三日一过,便叫白长泠请我吃遍全城美肉。
将马车用仙术隐去,赋怀渊带我和粥粥来到了一处宫闱的围墙上。碧蓝的天空之下,以琉璃瓦为顶的宫殿透露出高贵与华丽,五爪的龙盘在飞檐顶上,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眨眼便腾空而起。
继续飞身前行,在一池绿水环绕的浮萍之中,一叶扁舟划开幽波,将天上金乌折成万丈耀眼的光芒,白长泠身着明黄色龙袍,立于舟上,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提着瓷白的酒壶,间或饮上一口,继而又望着远方默然。
我欢喜落于舟上,喊了他一声:“老白,有好酒怎不叫我?”
白长泠猛地转身,小舟因他的动作摇晃了两下,我站得不稳,差点被晃下水去,他忙向前扶了我的右手。而同一时间,赋怀渊紧紧执着我的左手,吹轻起,墨色的发扫过我的脸颊,微痒。
“小月?我可是在做梦?”
多时不见,白长泠一身杀气已然熬成了皇者的魄力,雄浑的嗓音中虽带着惊颤与喜悦,但气势却凌厉得很。
我眉开眼笑地望着白长泠:“你不是做梦,是我。我来了,老白。”挣扎着想抽离赋怀渊紧拽的手,好与白长泠叙叙旧,却被赋怀渊反手一拉,跌进温暖的怀里。赋怀渊淡然的模样一时竟狠绝冷傲起来。
“你是何人?”白长泠想将我“扯”回来,赋怀渊手中的力道却也不含糊,此二人硬生生将我定格在了中间,进不得,退不得,跟个稻草人似地双臂上抬,栽在了舟子上。
赋怀渊冷了眸子:“我是……是她师父。”
“小月,你何时有了师父我竟不知?”
我回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是个神仙啊老白!——我多想吼出这句话,可碍于赋怀渊清冷的神色,我硬生生把话憋回了肚子里。左右思索了下,打算把赋怀渊先支开:“那个……师父啊,方才我看池塘那头莲花开得不错,你能否帮我折一枝来?”又朝粥粥道,“你爹爹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跟去瞧瞧。”
粥粥瞪了我一眼:“有什么私密话赶紧说完,我只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
赋怀渊不咸不淡放了我的手,未再说什么,牵着粥粥,轻足往荷叶上点去,身子瞬间移了丈远,玄纹云袖,古郁雅然。
白长泠将酒壶递向我,朗声道:“小月,你此次还会离开么?”欣慰中带着悲伤的情绪,“他便是粥粥的爹爹吧?真好,你终于如愿以偿寻到了他。”
我就着壶嘴喝了口,辛辣苦涩,“老白,你这酒谁酿的?这般苦。”
“宁王府一干人等已被我压入大牢,择日处死。”白长泠答非所问,顿了顿,终是又道出了那句话,“小月,我封你为后,这天下再无人敢取你的血当作药引,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一同享受天下荣华。”
“对不……”
“不要说!小月,永远不要同我道那三个字。”白长泠苦笑了下,从我手中接过酒壶,尽数灌下,“见面不易,说些别的吧,这些日子,可是思我及深?”
“是啊,我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