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如闭了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无奈,“晚了……”
陈婉如上楼了,看都不再看洛云嫣一眼。
洛云嫣又去求洛司白和洛凉川。
洛司白张了张口,“三姐,这两件事你真的伤透我们了!”
洛云嫣咬着唇又看向洛凉川。
洛凉川却指着不远处,口气极淡的丢了句,“门在那边,你可以走了!”
相对与陈婉如和洛司白,在夏云晚看来,这个男人说出的话是最冷绝无情的。
就好像他比她自己更了解洛云嫣这个人的恶迹似的。
完全没有留一丝情谊。
这一点,倒是让夏云晚意外。
“林嫂,送客!”
洛凉川扫了眼夏云晚后,提步上楼。
所有希望破灭,做了一半的豪门梦终化作泡沫。
洛云嫣被拆了骨架似的,泄气的瘫坐在地上。
“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呸!”洛向民差点蹦起来,回头就拽洛云嫣。
“女儿,咱们走,不稀罕他们家!”
“你滚!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来捣乱,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洛云嫣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洛向民,梗着脖子大吼大叫。
洛向民自知理亏,一甩胳膊,气哄哄走了。
夏云晚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看着狗咬狗,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洛云嫣瞧见她这般得意的样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恨不得当场把她手撕。
夏云晚却挑衅的挑起眉,接着找来了林嫂。
“林嫂,还不快送客!”
林嫂小心翼翼看了洛云嫣一眼,“三小……哦不,嫣儿小姐,请吧!”
洛云嫣如同被刺了一般,狠狠瞪向她。
“狗奴才,真以为我就这样被赶出去了吗?都等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洛云嫣彻底消失在洛家。
夏云晚喉咙里那根刺,这才像拔了一般,呼吸终于变得顺畅起来。
当天晚饭后,陆家人就找来了。
要求退婚。
意料之内。
洛云嫣除了窃取商业机密获得利益外,还给陆池戴了绿帽子。
她现在完全没了价值,陆家不可能要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的。
洛云嫣现在的下场是,被洛家抛弃,被陆家抛弃。
然而,这一切还是不够的。
夏云晚泡好了茶,转身端出来之际,正好碰到了经过的陆池。
陆池的脸色很不好,死气沉沉的。
也是,陆家攀附洛家的那条线彻底没了。
这也就意味着,陆氏公司的破产继续进行,即将终结。
他张了张口,仿佛要说什么,最终只深深与她对视了几秒钟后,就离开了。
看到他这般无奈崩溃的样子,夏云晚应该是痛快的。
可现在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大厅很快安静下来。
陆家母子走了。
无尽的夜里。
夏云晚捧着一杯茶坐在阳台的藤编摇椅上。
天色很黑,清冷的月光点点的洒下。
在房间的羊毛地毯上柔柔的铺开。
好似被镀上了一层荧光色,泛着满眼的温雅。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蓉城的夜竟这么迷人。
“晚上喝茶,不担心睡眠吗?”
低低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磨砂的质感,与这月色融为一体。
给了听觉上的享受。
夏云晚没转身,目光依旧沉浸在这夜色之中。
“错了,我对茶水有免疫!”
“哦?那对我呢?”
声音忽然近在耳边,他似是冲着她吹了口气。
浑身的毛孔骤然张开,夏云晚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洛凉川似乎发现了她的敏感点,窃喜的隐笑着。
夏云晚有点生气。
她不喜欢被人抓住弱点。
猛地起身之际,头顶撞到了洛凉川的鼻子。
洛凉川闷叫了一声,捂着鼻子站在原地缓神。
夏云晚咽了下口水,自知理亏,茶杯放在一旁,转身就去安抚。
“怎么样?鼻子没事吧?”
“你说呢,都流血了!”他跟个小孩一样,还专门拿开手给她看。
以表示自己有多可怜。
跟刚才在楼下冷着脸训的时候,判若两人。
有时候连夏云晚都摸不透,这个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性格。
药箱速度搬过来,夏云晚手忙脚乱就要给他处理。
发现一件事情,就算她踮着脚尖,头顶也不过到他下巴的位置。
这种身高差异,让她有种压迫感。
内心再强大,也终究被他压一头。
不舒服!
夏云晚一咬牙,抱住男人的手臂一转,将他按坐在摇椅上。
“干嘛,这么着急的吗?”男人微仰头捂着鼻子,都这样了,还不忘了戏谑一句。
夏云晚无语的摇了摇头,“站那么高,够不着!”
现在她站着,他坐着,比他高的感觉就是爽。
“就那么赶走洛云嫣,你这个当二哥的忍心吗?”
夏云晚手上的动作没停,一点一点的用棉棒清理着洛凉川鼻子周围的血迹。
夜色下,鲜红被打成了深褐色,看着有点骇人。
洛凉川挑了挑眉,油黑的瞳仁盯着她的脸,轻笑道。
“我这么做,某人应该会很高兴!”
夏云晚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只一心一意进行着自己的事情。
“是吗?原来你们多年的兄妹情是假的?”
“那是我妈一厢情愿,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而且……”
他抬起眼皮,郑重的看着她,“我这个人一向黑白分明,不喜欢包庇!”
夏云晚极淡的勾了勾唇,“大功告成,干净了!”
她直起腰,将用过的棉棒丢进垃圾桶。
转身的同时,被一只大手握住腕子。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刚才说的某人是谁吗?”
夏云晚一愣,当即笑出声来,闪烁的眼睛如同此刻挂在外面的星星,璀璨无比。
尽管她此刻的皮肤黝黑,脸上有斑点和刀疤,可那双眼睛却显得无比纯粹和干净。
“我吗?为什么想知道?”
她那种预感又来了。
这个男人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悄然间,就会被人不动声色的宰杀。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甚至有些纠结,下一步要不要抽身而退。
以为接下来他多半会挑明,可他却突然靠近,薄唇抵上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