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夏云晚还是很给面子的,妥妥的唤了一声陈婉如。
陈婉如一身锦缎斜襟旗袍,素色,暗花。
盘扣处点缀着精致的手工刺绣。
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两侧的耳垂上挂着一对质地上好珍珠耳饰。
她的气质雍容华贵,端庄大气,女主人姿态尽显。
“跪下!”
陈婉如出口便是王炸。
夏云晚一怔,尖俏的下巴绷出倔强的线条。
一双美目笔直的瞪得陈婉如,嘴角却扬着标准的笑容。
“妈,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吧?
陈婉如喝了口茶压火,“你还有脸说?别以为你在医院做的那点是事情我不知道!”
“我做什么事情了?”夏云晚哭笑不得。
“啪!”
一摞照片甩在茶几上。
“夏云晚,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在医院闹那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们洛家的儿媳妇吗?”
顿了顿,她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夏云晚,保养得宜的脸上是豪不掩饰的厌恶。
“嫣儿果然说的没错,你这种贫民窟出身的人,品性就是恶劣,我今天把话撩这,你想以此绑架我们洛家,这个如意算盘,你打错了!”
夏云晚低吟了一会,一时来兴趣的笑文,“那您中意谁做洛家儿媳妇呢?祝湘湘吗?”
接着,她很清楚的捕捉到了陈婉如眼睛里的心虚。
“不管是谁,反正不是你,你自己的档次,你自己心里有数,是绝对配不是我们川儿的!”
“哦!这样啊,那你可以和爷爷说去,给我在这里扯没用的,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所以你就该给我老实点,整什么幺蛾子?”陈婉如急吼。
相比较,夏云晚平和淡定的很。
她笑了笑,徐徐将自己头发往后理,“是她们挑衅在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妈,您也是洛家人呢,放任洛家人被人欺负,这不是等同于打洛家的脸吗?您说说,这脸让她们打吗?”
“我……你……”
陈婉如语结。
后知后觉,自己又被这个丑媳妇给绕进去了。
她现在是肯定不对,否定也不对。
不得不说,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厉害了。
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可陈婉如作为一家之母,自然不能在一个晚辈面前落了下风。
尤其是出身如此卑贱的晚辈。
陈婉如一拍桌子,盛怒下的脸上皱纹挤的更多。
“不管怎样,你在医院引起了波动,这就是你的错,推卸不了!”
说完,就冲林嫂吩咐,“林嫂,把戒尺拿来!”
她要家法伺候。
“可是夫人……”林嫂看了看夏云晚,表情为难。
“怎么?我还没死呢,说的话就不管用了,拿来!”八壹中文網
林嫂不敢武逆,迅速将戒尺拿来双手递给陈婉如。
然后趁其不备跑到一个下角落去给洛凉川打电话。
可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二少爷啊,您在做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要出大事了。
夏云晚的目光轻飘飘扫过那把戒尺。
微微扬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妈还来这一招啊!”
她的语气一直都很客气,丝毫挑不出有失礼仪的过分。
陈婉如已经起身,戒尺在她另一掌心上敲了敲。
“做我们洛家的儿媳,就得守我们洛家的规矩,作为一家之母,教育晚辈是我的责任,你要清楚,洛家可不是你随便胡闹的地方,跪下!”
陈婉如最后低喝出两个字。
眼下这架势,她是铁了心要打夏云晚。
林嫂在一旁干着急的跺脚,却也无能为力。
主人家的事情,他们的做下人的管不得。
这边,夏云晚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表情不卑不亢。
陈婉如见她不为所动,更是恼羞成怒。
这分明是在挑衅她的威严。
湘湘说的对,连一个贫民窟来的女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她洛家夫人的脸面以后往哪搁?
想着,陈婉如的戒尺已经扬了起来。
但,最后并没有落在夏云晚身上。
而是被一只手掌凌空攥住。
“这玩意我说了多少次,早该扔了!”
洛凉川不动声色的将戒尺从自己母亲手中抽出。
转身丢给林嫂,“处理掉!”
“是,二少爷!”
林嫂应下,走远。
“川儿,我这是在教她规矩呢,做咱们洛家的媳妇,这是最基本的,要是连这都承受不住,趁早就别留下!”
陈婉如之前就看不上夏云晚。
嫌她丑,嫌她出身不好。
再加上被洛云嫣欺骗的事情,她直接就将火气转移到了夏云晚身上。
冲着她发泄,自己就发泄了。
洛凉川侧向夏云晚,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一番。
见她没什么事,一颗心这才悄然放下。
他是了解母亲的。
脾气一旦上来,说打就敢真打。
“没事了,你先上楼去吧!”
洛凉川难得说话温和,虚揽着夏云晚的肩膀,将人往楼梯的方向推去。
夏云晚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十分平静的上楼去了。
陈婉如看不明白了,“川儿,你怎么就让她走了,我还没教完呢,她早上……”
洛凉川捏着眉心打断她,“我的老婆不用我自己管教,妈,您别费心了,脾气大,对身体不好!”
叹了口气,人就走了。
陈婉如冲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房间里。
夏云晚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洛凉川站在阳台上抽烟。
烟雾一缕一缕的,如同质地上好的绸缎,延绵蜿蜒。
他穿着的经典的白衬衫,搭配黑西裤。
冷风一阵接着一阵,他的上衣被吹起一个鼓包。
兴许是察觉到不对劲,他刚好也偏头望过来。
结果,两人目光撞到一起。
夏云晚急忙抽回,擦着头发往梳妆台那边走。
很快,余光里撞入一道挺拔清隽的身影。
“你在医院工作的怎么样?”
夏云晚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
男人倾斜着倚在旁边八角柜上,嘴里咬着一根烟。
刀削的面容立体又深邃,一双眼睛浓郁的犹如化不开的墨汁。
如同藏着令人无法探寻秘密,一旦望进去,再也拔不出。
夏云晚抽回来,微微侧歪着头,头发垂下来,干毛巾一单一单的擦着。
看着很有耐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