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凉川嘴巴贴着咖啡杯口,皱眉问道,“什么可以?”
洛司白眨眨眼,笑得贼贼的,“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看得出来你对二嫂喜欢的不得了,其实这没什么的,男人坦荡一点多好,总比到时候自己老婆被人抢走的好吧?”
洛凉川觉得好笑,放下了杯子,“你从哪看出我喜欢她的?”
洛司白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从哪都能看出来!”
洛凉川想解释什么,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不过,他真的喜欢上了夏云晚吗?
不会,不可能!
见自家二哥不再说话,洛司白兴奋自己猜中了,便继续八婆起来。
“二哥,我说句实话,毕竟二嫂现在这么优秀,保不齐盯她的男人排成队呢!”
洛凉川正望向别处寻找夏云晚的身影,她这个电话接的时间未免有点长了。
听到洛司白这么说,回头过来,随后又踢了他一脚。
笑道,“臭小子,哪学来的谬论!”
洛司白本想发个火,好歹他也是要自尊的人啊。
但看到某人,便改变了注主意,捂着胸口,一阵娇嗔,“二嫂,你看二哥欺负我,你管不管呀?”
洛凉川顺声望过去,就看到夏云晚满脸心事的走了过来。
“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你们吃吧!”
洛凉川俊脸一沉,刚张口,就听洛司白率先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夏云晚的眼神下意识往洛凉川那里瞟了一眼,只说了句,“我先走了!”
便拎着挎包真的走了。
走了,留下了兄弟俩。
洛司白有些遗憾的耸耸肩膀,不知道从哪摸出两张电影票拍在桌上。
“哎!女朋友不来,本想送给你和二嫂去看的,这下好了,要不咱兄弟俩凑合凑合呗?”
一脸吊儿郎当对的洛司白俨然没发现他这位哥哥表情不对劲,还愣是一个劲的去点这把火。
“啪!”
洛凉川仰头干了杯子里的葡萄酒,重重压在了桌上。
“我有事先走了,别忘了买单!”
被再一次抛弃的洛司白:“……”
出了餐厅,夏云晚直奔艾尔酒店。
这是千爱发过来的地址。
如果不是千爱,她恐怕一直都不知道白瑾言住在哪里。
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在他心里,她好像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这种酸涩深深刺激着夏云晚。
在出租车后打了个盹,就到了艾尔酒店。
房间里,她看到了白瑾言。
即便他人在沉睡中,依旧挡不住他的英气和沉稳。
三十七的年龄,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蹉跎,反倒从里到外透着年少男人无法比拟的气魄和魅力。
看着他安静休息的样子,一幕幕回忆接连不断的涌来。
那是她和母亲刚被父亲丢到乡下的那一年。
是个冬夜,大雪漫天。
母亲高烧不退,还处于幼年的她背着母亲,顶着刺骨的寒风到处找诊所。
乡下农村不比城市,十里八乡可能就那么一家小诊所。
只穿着单薄衣服的夏云晚急得像只无头苍蝇满世界找诊所。
三尺厚的雪地里,她浑身冻得发麻。
终于坚持不住,她连同母亲一同栽到在雪地里。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和母亲会冻死在这一晚。
在她绝望之时,有个陌生人闯入了她的世界。
也因为他的出现,她重新振作起来,一步步走到现在。
他就是她世界里的一道光,照亮了她人生的灯塔。
让她眼睛里不再有黑暗。
渐渐的,她也开始依赖于他。
思绪回来,夏云晚看着眼前这张平静安睡的脸,唇角淡淡勾起。
她曾经也贪恋过,痴迷过。
可是如今,这道阳光逐渐离她远去了。
“先生的腿这两日疼的厉害,我怎么劝他都不肯去医院,一直都靠止疼药扛着,刚才旧即复发,突然就……”
晕了过去。
这是千爱第一次看到白瑾言那么痛苦。
把她吓坏了!
但凡有一丝解决的办法,她绝不会把夏云晚喊过来,给他们制造机会。
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瑾言处于痛苦之中而无动于衷。
夏云晚闻言点了点头。
她弯腰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撩起白瑾言的裤腿检查了一番。
接着,就用随身携带的几枚银针扎在他膝盖的某处穴位上。
房间里安静了十几分钟后,床上的男人终于睁开眼睛。
千爱激动的扑上去握住他的手,“先生,你没事吧?都快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然而,白瑾言的视线却掠过她,直直的笼罩在夏云晚身上。
灯影中,她白似冬雪,艳若春花。
微微皱眉,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盯着他。
就如之前无数次她出现在他面前一样,一样让人移不开眼,一样让人沉陷。
千爱察觉到白瑾言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朝后瞪过去。
口气疏冷道,“你有事可以先走,先生这里交给我了!”
夏云晚深深看了一眼白瑾言,又转头朝千爱吩咐。
“今天出来的太急没准备,不过暂时压住了他的疼痛感,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等明天我再过来,要连续几次的扎针治疗才有效,不过……”
顿了顿,夏云晚的目光又重新落到白瑾言身上,“我还是建议去医院接受治疗!”
千爱体贴的将白瑾言搀扶着坐起,在他腰后加了个靠垫。
这个细节落入夏云晚眼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眼。
曾经,她也希望自己为他做这些不是吗?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有人比她做的更好!
白瑾言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声音沙哑,“就这样吧,我已经习惯了!”
意思是,他并不接受去医院!
夏云晚张了张口还想再劝两句,最终欲言又止。
作为好友,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权利再要求他别的?
而且白瑾言表面温润儒雅,可偏生是个执拗性子。
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
夏云晚走了。
白瑾言站在落地窗边目送她离开。
直到看到她上了出租车,直到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风停树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