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躲我?”
“没有!”可不就是躲你嘛!
一股浓烟被吐出来,在稀薄的空气这个逐渐扩大,又缓缓消失。
那张分外俊美的脸也随之由模糊,再到清晰。
“湘湘的事情我解释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那天胃部大出血,所以我才去看她!”
这一段话,他舍去两个可能刺激到夏云晚的点。
一,祝湘湘是因为他,才喝酒喝成了胃部大出血。
二,他去医院一开始是看她,后来变成了照顾她,看和照顾,概念不同。
夏云晚本不想再提这件事,可听到这里,她真的忍不住了。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只会让人家觉得是她漫步家里,是她无理取闹,是她不善解人意。
“呵!我就觉得好笑啊!”她还真配合着嗤笑了一声,托着一串青提陆续往嘴里送,“那位祝小姐胃部出血让你去做什么?难道你是医生吗?或者你只要去了,她就瞬间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这样的话,医院的医生全部解散好了,多派点有颜有钱身强力壮的男人过去治病好了,你说呢洛少爷?”
灯光下,她挑着眼尾,表情鲜活生动,语调媚而不俗,甚至还带着一丝清冷的俏皮劲。
他很少见到这样的夏云晚。
平日里算的都是一副清冷桀骜,很不好接触的性子。
跟她没说上两句话,两人就能杠起来。
反观此时的她更能撩动心弦。
洛凉川盯着她,忽的眯了下眸子,一汪春水接连荡开。
“很好,你的伶牙俐齿又回来了!”
半天他说了这么一句。
也听不出来到底是贬义还是褒义。
夏云晚却不依不挠,抱起肩膀直视他,“还没回答我呢,洛少爷!”
她就是要问个清楚,凭什么她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叫走,她就要保持沉默?
忍,不代表她软弱可欺,而是给足彼此面子。
可洛凉川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作为她的朋友去看看她!”
又是没什么情绪。
而夏云晚恰恰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表情,倒弄得好像她胡搅蛮缠一样。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夏云晚仰面望着天花板,深呼吸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骗我?”
顿时,空气骤然安静。
这话像一把箭弦,刺破空气,直中靶心。
洛凉川敛眸,光纤斜穿过他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
与他投在地板上的影子一样充满着凛冽的气息。
夏云晚嘴角绽放一抹冷笑。
两人之间明明只有两米远,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谁也到不了对方的世界。
好一会,那熟悉的男嗓才发出声音,“我怕你胡思乱想!”
这个答案,直接让夏云晚笑出声。
怕她胡思乱想呢!
她无语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洛少爷,你是不信任我呢?还是不信任你自己?难道你这么瞒着,我就不胡思乱想了?难道我从别人嘴里知道的,就不胡思乱想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给自己这种行为找一个遮掩的借口?既然你们之间那么清白,为什么不敢坦坦荡荡的告诉我?看着我傻了吧唧的像块望夫石一样在餐馆一等一晚上,你很有成就感对吗?”
夏云晚的声音不大,语速也很平稳。
可语气里全是浓浓的嘲讽,嘲讽自己,也嘲讽那对男女。
她在努力控制情绪,好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就算被人骗,至少也是洒脱的。
说完,她还微抬起下巴,脖颈线被拉的老长。
她高傲的就像一只天鹅。
她的一字一句,像密密麻麻的砂砾,在洛凉川的心脏上狠狠碾搓,隔得生疼。
被夹在指尖的烟没有抽上一口,随着手指缓缓收紧,烟被拦腰折断。
有烟丝袅袅飘落在他黑色的鞋尖前,沁出一股特别的烟草味。
直到话落,他的目光依旧紧锁在夏云晚身上。
那乌黑如墨的眸子一点一点加深,像一汪深潭,被带起一阵阵漩涡。
第一次。
夏云晚第一次不带面具的跟他说这么多。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啊!
男人忽而起身,大步朝她走去。
夏云晚瞧见逼近的身影,不明所以,下意识想要躲。
后背就是吧台,无处可躲。
“你干什么?”
总不能因为她多说了两句话而打她吧?
晃神间,她被一双手臂按进了怀里。
没错,是洛凉川的怀抱。
温热,且坚固。
又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感觉自己依赖上了这里,暗暗嗅着属于他身上的香气。
不知是灯光太亮还是什么,神经一下子被刺到。
她猛然惊醒的一把推开他。
“洛少爷,我不需要肉偿!”
以为随便抱抱亲亲举高高,就能弥补她心灵受到的伤害?
那也太小瞧她夏云晚了吧!
洛凉川也不知道被哪个点触动了机关,忽然就低低的笑起来。
“你……”
“小夏!”
夏云晚刚想赶这个男人走,顾兰忽然在去外面敲门。
“是顾部长,怎么办?”夏云晚用一种无奈,急切,又抱怨的眼神射向不速之客。
洛凉川眉心皱出一条折子,“看我做什么?别说要我躲起来,做不到!”
诶?
躲起来?好办法!
总不能被顾兰撞见洛凉川在她房间里吧?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以后怎么解释?
“小夏,快开门呀……”
外面催的急,夏云晚目光一扫,落在不透光的窗帘上。
“你,躲这里!”
她也不管这个男人愿意不愿意,拽着人就往窗帘后面塞。
“我们又不是在偷情,为什么要躲?”洛凉川冷着脸抗议。
夏云晚却说,“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别想让我原谅那件事!”
威胁他?
洛凉川扯了扯领带,不情愿,却也只能屈尊降贵的配合。
只念在那件事,否则他绝不可能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来了来了!”
夏云晚这才去开门,“顾部长,齐赫!”
以为他们说两句就走,谁知道顾兰带着齐赫就进来了。
夏云晚:“……”
“小夏,听周公子说你好像身体不舒服,到底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顾兰作为一个老大姐,送上最赤诚的关心。
“刚才头有点痛,可能不太适应那种酒,不过现在好多了!”夏云晚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