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跟熊掌似的,一巴掌下去,足以想象威力有多强。
那女人被打得脸快肿成了猪头,嘴角冒血,看着十分可怜凄惨。
最后任凭大金链子薅着她头发往门框上撞,她硬是死死不撒手。
大金链子感觉面子挂不住,当场扯了腰带,“行,给脸不要脸的女表子,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弄你,让他们都瞧瞧你骚起来到底什么样,哈哈哈!”
“咣!”
酒瓶子狠狠爆了大金链子的后脑勺。
只瞬间,鲜血直流,浸湿了他大片后背。
“谁,谁他妈敢砸我?”大金链子捂着后脑勺,暴怒的转身。
夏云晚丢了半截酒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大金链子又短又粗的食指狠狠指向她,满脸的横肉都在抽搐,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臭娘们,助人为乐是吧?正好,老子这会火正大呢,不如咱们一起玩个双飞?”
夏云晚二话没说,高跟鞋鞋尖朝他裆部猛踢一脚,接连又一耳刮子。
大金链子一墩肉轰然倒下,跪在地上,被扇得眼前直冒金星。
猛烈甩了两下脑袋,凶神恶煞的就要扑向夏云晚。
看架势挺猛,奈何是个没用的,夏云晚本就身形单薄,敏捷一闪。
大金链子扑空,惯性的往前趔趄。
夏云晚顺势朝他屁股补了一脚,人直直撞向墙边的装饰花瓶上。
只听“轰隆”一阵脆响,连人带瓶摔在地上。
场面可想而知。
夏云晚迈过花瓶碎片走过去,从手包里掏出几沓现金砸在大金链子满是鲜血的脸上。
“医药费给你报了,不用谢!”
说完,她返身走向几乎奄奄一息的女人身边,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撑着她往外走。
医院。
夏悠然怎么也想不到,夏云晚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虽然保住了清白,保住了命,但她却被夏云晚踩在了脚底。
在夏云晚面前,她夏悠然永远都欠一份人情,永远都无法抬起头。
“呦?没死啊!”
夏云晚抱着肩膀坐在床边,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刚刚醒来的她。
夏悠然把脸扭到另一边,“我不会谢你的!”
这话她好像上次就说过。
夏云晚也不在意,晃动着翘起来的二郎腿,“我还真不稀罕!”
夏悠然闭了下眼睛,声音枯竭的仿佛频临消失的沟壑,“见到我堕落成这样,你一定很开心吧?”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的想法一样恶劣!”
夏悠然冷笑了一声,“你别装了,咱们一直都不对付的,你救我,不过就是想让我欠你,然后利用这一点侮辱我,对吗?”
“夏悠然!”
夏云晚突然严肃的喊她的名字,她才缓缓转回头看她。
夏云晚身体前倾,“其实我也觉得你挺配不上小白的,不是因为你不够漂亮,而是因为你的心不干净,想法太龌龊!”
夏悠然瞳孔颤了颤,放在被子里双手缓缓攥起。
夏云晚站了起来,拍了拍大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当英雄,但今天遇到困难的就算是条狗,我也会出手相救。”
语毕,她抓起手包就走。
“我也不想这样的!”
夏悠然近乎绝望的一声嘶吼从背后传来,制止了夏云晚离开的脚步。
“爸这几年嗜赌成性,把辛苦经营的公司都赔了进去不说,连房子也没了,最后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以前我再光鲜,现在也成了他们赚钱的唯一希望!”
“洛天祁为了拿到项目,骗我跟他的合作人睡觉,我妈为了钱,骗我留下肚子里的孩子,想利用孩子从洛天祁手里拿到钱,没想到洛天祁他心狠啊,找人把我绑走,强行给我打胎,要不是我命大,就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夏云晚一动不动,静静听着。
“你能想象我当时的绝望吗?能想象我每天被要债人恐吓威胁的心情吗?没办法呀,日子总得过,只有我出卖青春才能赚到钱,虽然不卖身赚的少,但至少没那么脏,否则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说到这,夏悠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你看看,咱们明明都是夏家出来的,人生还真是不同,小时候我就嫉恨你样样比我好,就连嫁老公都被你歪打正着,所以我努力把自己包装成温婉文雅的千金小姐,以为这样就能和你一样,找到一个爱我宠我的男人,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梦而已!”
“不,是你自己没珍惜!”夏云晚提醒。
指的是洛司白。
夏悠然摇摇头,“他是个好人,我一直都配不上他!”现在更配不上。
两人不再说话了。
这时护士进来给夏悠然上药。
她的脸肿的不成样子,护士皱着眉,好几次想问点什么。
八成以为她是被家暴了。
夏云晚看着因为疼而整张脸皱成团,却忍着一声不响的夏悠然,心中突然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哦对了,押金不够,你们这边需要续交一个医药费!”护士临走时提醒。
夏悠然看向夏云晚,“能先借我一点吗?回去还你,你放心,我陪酒不陪身,钱不算脏的!”
她好像豁出去了,说起话来无所顾忌。
倒是小护士变了脸色,打量夏悠然的眼神变得嫌恶了一些。
夏云晚替她交了住院费后就走了。
没想到这几年夏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也不意外,当初她没离开蓉城时,夏振明就沾上了赌博。
找她要了好几回钱,她都没给。
继她之后,夏悠然也成了夏家的牺牲品。
刘若兰还真狠得下心。
不过,她对他们两口子生活的现状还真有些好奇。
在蓉城的某个地带,生活着这样一些人。
他们属于最底层,没有良好的就医条件,浑身破旧衣衫,吃的也是从市区菜市场里淘汰了的蔬菜瓜果。
生活的环境更不用多说,窄小的街道上垃圾遍地,苍蝇横飞。
在高温中一发酵,简直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大部分都是简易房,或是临时搭建的石棉瓦房。
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外地务工人员,或者当地毫无赚钱能力的无业游民,又或者是犯了事藏在这里的逃犯。
夏云晚这辈子,估计也就来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