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在一旁急的要命。
这个本地的庸医是滚了,但是,叶小姐的病谁看?
顾隐看着慕寒琛冰寒的脸,不知道要怎么出声提醒才好。慕少不会就不叫医生了吧?
慕寒琛从思绪里凝神,稍许,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吴忧,我需要你帮我看一个病人。”慕寒琛看了看腕表,这个时间,对方应该正好是深夜。
吴忧慵懒而沙哑的声音从电话线里传来,“这个时间敢给我打电话,我又不得不接的,也只有你慕寒琛了。”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说吧,什么病症。”
吴忧的脑子里,开始构思各种世界级治愈不了的各种疑难杂症。
“大概是肠胃炎。”慕寒琛悠悠的开口。
噗!
肠胃炎你居然劳动我吴忧老人家?!吴忧怀疑自己听错了,让港地最年轻有为的杏林圣手治肠胃炎?
“慕寒琛,你大概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吴忧收敛了笑容。肠胃炎这种东西,打针吃药,最严重动手术,只要是个医生就能治。
“我在马尔代岛,没有带医生过来。”慕寒琛说,目光移到了叶半弯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温柔,“她在发烧。”
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它”必须马上退烧。
吴忧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觉是睡不了了。
“直升飞机,半个小时后到你那里。”慕寒琛说完,挂了电话。
顾隐从听到吴忧的名字的那一刻,眉头就一下子解开了。没错,吴忧先生所在的港地,确实是距离马尔代最近的地方。有港地最好的医生,叶小姐就万事无忧了。
一个小时后。
一身上好的纯白色棉布质地的休闲衬衫,一双纯手工缝制的千层布鞋,衬着他白皙干净的肌肤,一个相貌出众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一头墨色长发,给人一种不真切的飘逸感。
吴忧提着医药箱,从直升飞机上走下来,直接来到房间。当然,他脸上还带着三分没睡醒的惺忪,和一副玩世不恭的微笑。
他只看了一眼叶半弯,再用手一搭脉,就摇头。
他以为是有多严重的肠胃炎,所以,他把手术箱也带来了。
但是,事实上,其实就是吃坏了东西而已。
一剂药拿出来,吴忧交到慕寒琛的手上,“这药吃一次,就能退烧,肠胃炎也能好一半,我再开一点中成药,连服两次,就没事了。”
吴忧站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相貌虽然俏丽,但是也算不上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叶半弯,禁不住问,“她是什么人物?商业巨鳄?权贵之女?”
慕寒琛摇摇头,“不是,一个丫头而已。”
吴忧越发不能相信了,“你你你……普通一个丫头会让慕少你专门给我打电话?!还是有什么秘密,是你不能告诉我的?”
慕寒琛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话。
吴忧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叹说,“终于能有个丫头让你解开心结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慕寒琛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叶半弯,对顾隐说,“送送吴少。”
“是。”
吴忧一边走向外面的直升飞机,一边戳戳顾隐,眨眨皓亮的眸子,“喂,你们家主子,终于又情窦初开了?”
“呃?”顾隐满头黑线,情窦初开这四个字,用在他们主子身上,真的合适吗?~
房间里。
药已经沏好了,菲佣放在桌上,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钟表的声音,唰唰的走着秒针。
慕寒琛将药吹的温凉,轻轻半扶起叶半弯,将她的脖颈放在自己的臂弯里,轻声的说,“喝药。”
叶半弯半睡半醒,还有些昏昏沉沉,嘴巴并没有张。只是做噩梦的眉头,邹的有些紧。
慕寒琛一向冰冷的声线,这个时候也有些温柔下来,他一手绕过叶半弯的后脑勺,扶起她的胳膊,将她身体的力量全部支撑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轻轻将药送到她嘴边,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声音说,“听话,喝药。”
不知道是当成了在梦中,还是真的很听话,叶半弯就昏昏沉沉的把药喝下去了。
慕寒琛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要把药碗放下,身子轻轻的撤离。
他刚要松手,叶半弯却突然做了噩梦一般,身子一颤,原本只是一只手搭在慕寒琛身上的,现在却双手紧紧的攀延到慕寒琛的脖颈,用有些战栗的声音说,“不要走……妈妈不要走。”
梦里,叶半弯再次梦到了医院。
还是妈妈一次又一次登上的手术台。
这一次,她梦到妈妈病情恶化了,连夏医生都没有再说,你放心。
她一生只有跟妈妈相依为命,她没办法想想没有妈妈的未来。
所以她害怕极了,紧紧抓住妈妈的手,用尽了全力也不肯松开。
“好的,好的,我不走。”慕寒琛看着女人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紧紧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紧张的有些颤抖。
她全身已经脱力,却还用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绕过脖颈,紧紧挂在自己的身上,好像溺水的人,紧紧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慕寒琛就这样任由叶半弯抱着,手里的碗便这样举着,没有放下。
她滚烫的肌肤,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透过薄如蝉翼的丝绸质地的衬衫,叶半弯感受到来自男人体温的清凉,禁不住将小巧的头颅向他怀里凑了凑,再凑了凑,然后满意的继续沉沉睡去。
小小的人儿在怀里忸怩,终于慢慢的不再梦呓和低语,药物过后,慢慢发出了淡淡的平稳的呼吸,小小的身板一起一伏,像只安稳的波斯猫,随着呼吸,伴随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一呼一吸余韵悠长。
慕寒琛就这样靠在她后面,当做一个人形肉垫,任由她搂着,入睡。
滴答,滴答。
时针不知道转了多久。
慕寒琛连自己举着碗的手有些麻木了也没有觉察,就这样跟女人靠着,搂着怀里的小兽,一起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