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
林飞站在了那处熟悉的阳台上。
一如往昔的，他在沉思着什么。
不过这次，哪怕没有陈书雅的捣蛋，林飞也很想欲语泪先流。
天可怜见的，哪里有上来就给萌新看任务清单，然后极尽嘲讽萌新的任务是多么惨，各种鄙视萌新的领头人？
林飞喃喃道：“我想，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否则的话，我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不光不负责任，还专门打击信心的领头人？”
想起之前白凤的那张可恶嘴脸，林飞就忍不住想要面壁思过，思考当初他为什么会那样犯贱，竟然还想要拜她为师？
这要是真的拜师成功了，那他很可能等不到拿回情报的那天，就要给这个师傅活活气死了！
“哎……”想到这点，林飞就又想起了个令他头疼的事情。
这起事情，说到底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
毕竟但凡张某有一丁点恐惧流露，那说不定此时他早就给下了牢狱了。
可偏偏，张某是抵死不认罪。
甚至全盘否定陈三胖提供的证据，害的陈三胖也无奈之下，接连去了好几次警局。
陈三胖偶尔都忍不住开玩笑道：“这是胖爷我这辈子，进警局最多的几次了。”
但很明显，陈三胖是苦中作乐。
虽然一直到目前为止，陈三胖都是淡淡然的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但你要说他无动于衷，却也不能这样说。
毕竟不是那个没有压力的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站在窗台前喝着酒。
林飞看着底下招呼着他的陈三胖，低声喃喃道：“也许，他恨不得想要亲自动手杀了张某吧。”
毕竟张某，差点让人杀了他的同时，还曾经试图杀了他的妻女。
也许因为最后没人死，所以感触不是很大。
可是假如没有林飞呢？
假如系统没有故障，假如陈书雅没有正好在那个时候悬赏任务，假如林飞最后没有接这个任务，那也许现在，陈家别墅会围着一大批人，集体吊丧。
因为陈三胖，会被灭门。
陈书雅才十岁，她还有大好年华没有施展，还有大半的青春没有肆意。
毛诗晴才二十多岁，她正风华正茂，她还没有享受太多的天伦之乐。
甚至于，她还没找到她失丧多年的女儿。
想到这点，林飞问道：“你女儿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陈三胖一直沉默寡言，此时乍然听到林飞的询问，奇怪之下也只觉得林飞是在调解气氛，配合着道：“好像在她手臂靠近肩膀的部位，有个月牙标记。”
“月牙吗？”
林飞思索了下，摇头叹道：“我没见过。”
陈三胖被林飞这一问牵扯了一部分思绪，此时也融入到这个问题里边，叹道：“不止你没见过，整个临江市也没人见过。”
林飞听了，脑海中似乎过了什么，却抓不住，只得好奇道：“你说整个临江市，是你以前探查过吗？”
陈三胖点头：“你知道的，每年体检的时候都要警察去维持治安。”
林飞恍然：“所以，你每次都委托陈九初帮你查探有没有女孩子手臂上有月牙标记？”
怪不得，身为商界人士的陈三胖会和陈九初牵扯在一块。
原来，里边还有着这样一层关系。
“是啊，每次都这样。”
说着，陈三胖苦笑道：“可是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林飞见了，有些后悔。
他本来是想要陈三胖换个思绪，从张某的这件事出来，却没想到情况似乎更糟糕了。
陈三胖倒是很开明，没有怪林飞，反倒是继续道：“不过也好，没有消息，说明有可能就是好消息。”
林飞听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倒是个理。
当初陈三胖因为没钱，养不起两个孩子，索性就将其中那个小的委托给了一户打听了许久觉得会对待好孩子的邻居。
“本来我和诗晴想得是他们两个没有儿女，也无法生育，应该会尽心尽力地照顾若雅，可没想到的是，他们最后太爱若雅了，怕我们哪天要回来，在一天夜里直接就带着若雅走了。”
顿了顿，陈三胖叹道：“其实他们做的也没错，毕竟假如他们没有带着若雅走，我确实是会让若雅回来。”
林飞一时没有开口。
站在那户邻居的立场，他们是对的。
毕竟凭什么我们养了那么久的孩子，你说要就要回来？
而站在陈三胖和毛诗晴的立场上，她们也是对的。
毕竟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耕耘，最后十月怀胎的宝宝不能让她认祖归宗？
所以说到底，问题应该是当初就不应该送人。
可陈三胖说过，假设当初他不将那个小女孩送出去，也许不止那小女孩，陈书雅也很可能养不活。
其实这很讲不通，毕竟这个年代你只要肯工作，怎么可能会吃不上饭呢？
但林飞没问，他只是接着陈三胖的话好奇道：“若雅？这是你们给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吗？”
显然这个问题很让陈三胖欢喜，他闻言笑了笑，摇头说：“这还真不是我们取的。”
“哦？”林飞真有点好奇了，“那是你们的亲戚？”
陈三胖摇头：“不是。”
“那是那户邻居？”
“也不是。”陈三胖还是摇头。
“那是谁？”林飞感觉自个儿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三胖反倒卖起了关子，故意捉弄道：“这个嘛……你猜？”
林飞：“……”
我猜，我猜你个鬼！
怎么现在的人，都喜欢弄这套了？
好好说话不行吗？
“好吧好吧，不要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陈三胖摆手笑着道。
顿了顿，他开口：“况且，这不就是你一开始想要做的吗？”
林飞愕然抬眸，就看见陈三胖睁着他那双特有的小眯眼，笑呵呵地看着他。
倏地，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他不是本来就要调解气氛的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哪怕是调节气氛这种玩意儿，也是老的人比较厉害。
就是不知道，那个背后的人，是不是也是老人？
林飞下车，看着警局暗想：“要是不是，那你可就完了。”
毕竟他身边，可有一个老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