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林哲道，“刚去看了，关了，不说了啊困死了！”
张萌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林哲还不知道她下班回来了吧，这个谎真是撒得太可笑！
看着手机，一个从来没有的念头滋生了出来，打开手机定位，很快找到了林哲的位置。
“医院？”
顾不上什么，她抓起衣服就往医院跑。
张萌心中忍不住自责和愧疚，她怎么可以怀疑林哲呢？他一定是身体不舒服，又不想让她担心才撒谎的。
一路上，她又给林哲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他都没有接。
车到了医院门口，还没停稳，她心急如焚地开门下车，吓得司机回头骂了她几句。
张萌一路疾跑到急诊室，她本就胖，跑了一路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只好扶着胸口小跑着。
夜间输液室里挤满了人，座位数量有限，有的人只能席地而坐，有的人干脆站着。尽管人多，张萌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林哲。
因为他太显眼，他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正在输液的女人，公司的产品经理，林丽雅。
张萌愣在原地，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两分钟的时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过去将两人打一顿吗？
她想体面地离开，脚却狼狈地朝两人走去。
“你们……”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张萌！”
“张萌！”
林丽雅一下从林哲大腿上起来，脸色涨红，而林哲也是窘迫不已，继而怒气横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是在加班吗？”
“我……”面对愤怒的林哲，张萌突然失声，好像犯错的是她，“我怕你生病了，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林丽雅，你没事吧？”
闻言，林丽雅脸色更红。
林哲心里却无比窝火，他宁愿张萌对着他扇一耳光，偏偏她还好言好语问林丽雅，脑子有病是不是！
“张萌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林哲气愤不已，林丽雅不好意思地拉了拉他的手，他反手将她的手抓住，伸到张萌面前，压低声音，“你看到了，就是这样的，张萌，我们……”
“你们分手吧！我们在一起了！”林丽雅抢在他前面，替他说出想说的话。
张萌愤愤地看着林丽雅，身材窈窕，会化妆，会打扮，确实哪里都比她好，“林哲，你说！”她带着哭腔。
“我……其实早就不喜欢你了，但是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有说分手。分手吧！别哭了，这里这么多人……”
“林哲，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行吗？我减肥行吗？”
“张萌，不是……没用的。”林哲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方才的歉意荡然无存，“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我知道了，我退出。”
张萌笨拙而滑稽的背影并不潇洒，林哲和林丽雅相视一眼，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到家，张萌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东西，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吃的，穿的，用的，她都给林哲买好的，自己则是将就。
而林哲在生活上从来不将就，感情，看来他也不将就。
拖着行李箱走在深夜的马路上，张萌竟不知道去哪里。毕业就跟着林哲来了杭州，没有朋友，同事也只是工作之交。
住酒店？她笑了。
她笑着，眼泪却与她作对，不争气地往下淌。
前两天刚发了工资，她就给林哲买了最新款的手机，现在身上只有1500，留着做生活费的。将手机和微信通讯录翻了好几遍，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面。
章楚楚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下来一个身材胖胖的女孩子。
女孩拖着箱子，带着询问的眼神，朝她走过来。
“你是……萌猫？”
“楚楚？”
“是我。”章楚楚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接过她的箱子，看她脸上还有泪痕，没有多问，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东西都拿过来了吗？”
“都在这里了。”
章楚楚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小小的行李箱，她从没见哪个女孩子的东西这么少。半个小时前，她接到萌猫的语音，说和男朋友分手了，没有去处，想借住一晚，她立即就答应了。
“我叫张萌，楚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张萌只知道她的微信名：楚楚。
“章楚楚，立早章。原本你叫张萌，好可爱的名字。”
“谢谢，楚楚，真的……很谢谢你。”
“不说这些。”章楚楚捏捏她的手，她们素未谋面，但是每当自己创业受挫时，萌猫都会安慰她，群里有人质疑时，都是萌猫站出来替她解释，替她吵架，“要谢，也是我谢谢你。”
进了屋，张萌被房间的空间和装修惊呆了，“这么大，你一个人住？房租很贵吧？”
“哈，老板给的员工价，不过，可能马上就要变成市场价了。”毕竟，她已经不再是朝晖的员工，“如果你打算在这里一直住下去的话，明天我问问房东的意思，反正我很乐意多一个室友。”
张萌想了几秒钟，点点头，“楚楚，真的谢谢你。”
章楚楚过来，又给了她一个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洗个澡，睡个觉，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天快亮时，章楚楚被一个梦惊醒，隐隐听到对面传来哭泣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下床，来到张萌房门外，抬手想敲门，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该死的爱情啊。
估摸着李仁川已经起床，给他发了消息说有个朋友想住进来，有正经工作，人也很好，字斟句酌地写了200字，李仁川只回了四个字：
“男的女的？”
“女的。”
“你做主。”
“房租要涨么？”这个问题不问清楚，她的心就不踏实。
“房租不变，每天晚上做好饭送到我家里，密码你知道。”
用晚饭抵房租？她能接受，反正这段时间不上班，她也会自己做晚饭。她不便去打扰张萌，只发消息告诉她可以留下来。
章楚楚第二天起床时，张萌已经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