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你怎么能自甘堕落，沦为魔族的走狗呢？”

祁长老端着茶在手里，叹了好几口气，都没有喝下那口茶，好像是对沈子墨的行为十分失望。

沈子墨直视那双失望的眼睛，“师父，我只想知道，我当初渡劫失败的真相，您是不是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情？”

祁长老的眼光突然一转，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关怀，只余下冷光。

他压下眼里的冷光，露出和蔼的笑容，“还是被你知道了，不错，当初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芷卉也是我叫来帮忙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父母当初不是不要你，而是我看中了你的天赋，杀了你父母，再让你流浪几年，这样我的出现，才会成为你的救星，这样你以后都会忠心耿耿为我办事。”

“本来，你可以一直享受不错的待遇，谁让你无意间撞见了掌门圈养活死人呢？”

沈子墨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说的什么活死人，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自始至终，去过掌门后山的只有你儿子祁子明，我只是替你儿子背锅的那一个。”

祁长老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一层，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没关系，我也不缺你这个弟子，既然你已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也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沈子墨勾起唇，绑在身后的手暗自翻转，霎时间，魔气滚滚涌来。

源源不断被沈子墨吸收进入体内。

因为靠近魔界，所以魔气十足。

祁长老眉头皱起，沈子墨入魔了。

他想要突破魔气，打断因魔气不断进阶的沈子墨，可是发现根本不可能。

因为沈子墨的大动静，魔界也被惊动了。

已经赶到魔界大门的魔曼凝感受到魔气的外泄，加快了步伐。

人族因为魔气的原因，以为魔界大门提前开启，都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却发现只有一个女魔出来。

魔曼凝看着门外的人类大军，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向魔界发了信号，然后就在随后赶来的魔兵的掩护下，往魔气聚集的地方赶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对面还站着一个少女，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沈子墨也看到了魔曼凝，他对着面前的关芷荟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只想赶紧来到魔曼凝的身边。

“子墨哥哥，你真的要投靠魔族吗？你难道不知道魔族多么可恶吗？”

沈子墨不想再多话语，在知道关芷荟也参与谋害自己的事情之中时，他对这个从小照顾的妹妹也再也没有了感情。

“话已至此，我就明说了，魔族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们光明正大，不会像你们一样暗害。”

沈子墨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向呆住的魔曼凝走去。

微颤的双手暴露了他现在的心情，忐忑和激动。

突然，魔界方向传出了巨大的声响。

魔曼凝转头望去，魔界有难，给了沈子墨一个眼神，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往魔界赶去。

人魔大战，没有魔神领导的魔族惨败，魔界大门被永远封禁。

魔曼凝抱着沈子墨，两人双双死在了战场。

她死之前，使用了禁术，用最后的鲜血献祭，希望沈子墨可以重生。

可是，重来一世，尽管有了饕餮，有了金龙，有了魔神，这场人魔大战还是魔族溃败。

魔曼凝抱着还剩一口气的沈子墨，“子墨，我记起来了，你来找我了是不是？”

沈子墨微微一笑，伸出手本想摸摸心上人的脸，可是却发现手上满是鲜血，他停住了手。

魔曼凝注意到他的停顿，直接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沈子墨贪恋一样摸着她的脸，“是啊，我来找你了，我也记起来了，你是当年那个从树上掉下来刮破裙子，拉着路过的我让负责的那个魔族小姑娘。”

魔曼凝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沈子墨的脸上，“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我，真好。”

沈子墨擦着她的眼泪，“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不要哭了，重来一世，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眼泪不知为何，越擦越多，沈子墨想给自己的心上人擦干泪水，可是他没有力气了。

他干脆停下了动作，因为他想省着力气，再多看几眼她。

“我好像没有同你表露过心迹。”

“魔曼凝，我爱你，前世爱你，今生也爱你。”

“沈子墨心里只住过一个人，是从小就喜欢穿红衣，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走到哪里都肆意张扬的那个小姑娘。”

魔曼凝咧开嘴角，露出微笑，“你喜欢，我就笑着给你看。”

“咳咳咳。”

“阿凝，我不行了，杀了我吧，我不想成为活死人，跟你们刀剑相向。”

沈子墨将魔曼凝的手放在自己心上。

魔曼凝感受着手心里越来越微弱的跳动，微笑和着泪水，摇头，摇头，“不，不会的，我是医师，我还可以救你的。”

“没有时间了，阿凝。”

他拿着她的手，用力再用力，直到她再也感受不到跳动。

“啊——”

悲伤弥漫整个战场。

她抱着他痛哭，好像和前世一样，没有改变，他又一次死在了她的怀里。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机会再来一次禁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