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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学校抓校风校纪抓的很紧,听说是因为隔壁菁华高中重金招来了个高分生，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突然插班进来,结果高考一战成名,直接拿了省状元。
菁华高中和育才高中都是私立高中,这么多年在高考榜上打得你死我活、水火不容。育才高中去年高考成绩不是很好,菁华高中又出了匹黑马,育才高中丢了面子，今年便立了一堆校规校纪，狠抓校内不良风气。
甚至于每晚都有保安和值班的巡查老师,拿着个手电筒在学校里晃荡,看看能不能抓到旷课出来谈恋爱的小情侣。
容谨拉着苏清秋一路往学校的角落里跑，好几次差点被值班老师的手电筒晃到眼睛。
月光半遮半掩，苏清秋低垂着眸子，她有点轻微的夜盲，看不清脚下的路,容谨攥着她的手腕很紧,她有点吃痛,但那疼痛在这无边黑夜中又给了她些许安全感，于是她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跟在容谨身后。
容谨翻墙逃课以前是为了打游戏，后来是为了玩乐队，早已成了习惯,她轻车熟路带着人到了翻墙的最佳地点。
学校围墙上都安装了摄像头，她今天翻了墙，明天消息就能传到教导主任那里。
容谨翻墙两年，也从来不在乎这些,教导主任以前还会把她抓去办公室说教，后来见她稳坐年级第一，甚至和第二的差距越来越大，也懒得管了，眼不见心不烦。
容谨笑道：“围墙上按了摄像头，这事你知道吗？明天地中海估计要把你叫过去谈话。”
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苏清秋，却突然呼吸一滞。
月光下，苏清秋一袭红裙裹着黑色外套，能看到她凌冽的锁骨，蒙着一层卷发略有凌乱，呼吸急促，口红被她抿的有些花了，在唇角擦出一抹明艳的红。
她察觉到了容谨的目光，抬头看她，那双眼眸似水，月光映在她的眸中，泪痣氤氲在她的眼下，漂亮的惊人。
她淡淡道：“谈话就谈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家是有育才高中的股份的，也是董事，她今晚翻墙逃学，不光是教导主任，明天一大早连杨婉婉都会知道这件事。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连死都不怕。
她面容淡淡，容谨却匆忙撇过眼去。
苏清秋感觉到她有点奇怪，想问，余光却撞进了一道手电筒的亮光，连忙拉着容谨往旁边的大树后躲。
大树后就是围墙，容谨猝不及防被她一拉，两个人挤在了围墙和树的缝隙中，背后是粗粝的墙面，面前却是苏清秋的脸。
容谨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比苏清秋高一些，略一低头，莹白的锁骨隐隐绰绰，往上看是纤浓的眼睫，眼尾被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唇边那抹红就在她的眼下晃着，脸颊柔软，肌肤吹弹可破。
她挨得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
值班老师晃着手电筒，没看见人，又慢悠悠的走远了。
她观察了一会，确认周遭没别人了，才双双从缝隙中出来。
苏清秋踩着突出的墙缝，双手一撑，轻巧的攀上了墙头，刚想翻过去，回头一看，却看到容谨还站在围墙下，似乎是在发呆。
苏清秋向她伸出一只手，催促道：“你快点，等会老师就回来了。”
容谨这才回过神来，握着她的手，借力往上一攀，似乎刚刚失控的心跳只是错觉。
……
翻过围墙，便是学校后巷。
学校后巷开着夜市，晚上也十分热闹，容谨租住的房子就在后巷里的居民区，拐进巷子里，再走上一会就到了。
容谨拉着苏清秋在小巷里拐来拐去，居民区不同后巷的热闹，安静得很，月光从树缝洒进来，氤氲出一片寂静的月晕。
她先去了一趟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了毛巾和牙刷，顺手还拿了包感冒药。
小超市的老板娘昏昏欲睡的给她结账，看见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苏清秋，上下打量了会，转过脸和容谨寒暄：“朋友啊？第一次见你带人回来，长得真俊啊，你现在的小姑娘，水灵灵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容谨回道：“嗯，我朋友，家里有点事不方便，来我这睡一晚。”
她回头看了一眼苏清秋，又转过脸问：“阿姨，这附近有卖卸妆水吗？”
老板娘往前面一指：“前面左拐，最好快点去啊，那家店关门的早。”
容谨在店关门的前三分钟成功的买到了一瓶卸妆水和一盒卸妆棉，加上在小超市买的零零碎碎，提着一兜。
居民楼老旧，路灯黯淡，隔音也不太好，还能听见几声家长责骂孩子不好好做作业的训声，电视声放着当背景音，再后来似乎是被骂哭了，传来了一阵小孩尖锐的哭声。
苏清秋跟在容谨身后，慢慢走着，分了点神去听，听着听着皱了眉，后来听到了家长哄孩子的声音，哭声也渐渐没了，似乎是被哄开心了，小孩的笑声传来，她便展了眉，心情也好了点，微末的歆羡在心底冒了个头，却又不敢细窥。
奢望罢了。
她分神去听，脚下便没留神，差点绊倒，容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小心点。”
苏清秋回神，轻声道：“谢谢。”
容谨勾了勾唇：“不客气。”
她的手原本扶着苏清秋的手臂，后来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慢慢走在路上。
容谨租住的房子在三楼，小户型的两室一厅，容谨让苏清秋进门，整个房子乍一看有些乱，但凌乱中又透出一股诡异的井井有条。
苏清秋脱了黑色外套，容谨在卧室找了套旧睡衣给她，还有套新内衣，刚出卧室，便看到自己的黑色外套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容谨笑了笑，把睡衣递给她，让她先去洗澡驱寒，自个在厨房烧水，怕她感冒，想泡杯感冒药给她喝。
容谨给电水壶灌上水，插上电，便开始盯着电水壶口发呆。咕噜噜的水汽蒸腾出来，她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先想到了天台上苏清秋纤细的背影，后来又想到了乐队排练的事，过两天乐队要在酒吧开专场livehouse，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她也挺重视，花了不少心思排练。
想着想着又刚刚她和苏清秋挤在一块，想起了那时失控的心跳。
她拿出了个杯子洗，一边洗一边还在想事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却突然听到了浴室里传来一声惊呼。
她放下杯子，快步走到浴室门口，问：“怎么了？”
浴室门是磨砂的，隐隐绰绰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明显是不着寸缕的，容谨下意识的就想着避开，但本来也看不见什么，倒是显得她有些慌乱。
苏清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有些无措：“水是冷的。”
苏清秋和杨婉婉虽然被苏家养在外面，但苏泰华也从来不苛待她母女，给她住的房子也是高级公寓，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种老式居民楼，刚进浴室的时候，她对着镜子卸妆，还算顺利，她卸完妆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开热水器时碰上了难题。她观察了这庞大的热水器半天，摸索了一会，找到了个疑似开关的蓝色旋钮，蓝漆斑驳，她拧开，兜头便是冷水泼了下来。
冷水给她泼了个透心凉，她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容谨：“……”
容谨这才想起来，这房子的热水器开起来颇为麻烦，她站在浴室门口，试图进行远程指导：“热水器的开关在最上面，你先通上电，把总开关打开，如果灯没亮就关掉重开，多开几次，热水旋钮在墙上，冷水旋钮在管道上……”
浴室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没过一会水声响起来，又被关上了，苏清秋说：“水还是冷的。”
容谨：“……”
她确实不能指望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就能自己独立打开热水器。
苏清秋犹豫了会，说道：“……要不你进来帮我弄一下吧。”
容谨倚在门外，看着磨砂门，想想觉得现在这样，觉得还有点好笑，说：“行。”
苏清秋小声道：“那你等我穿个衣服。”
容谨便在门外等着，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好了”，便拧开门进去。
苏清秋没穿自己原来的红裙，容谨看了一眼，她的红裙和内衣内裤都丢进了脏衣篮里，但她也没穿她给的旧睡衣，而是裹了条长长的浴巾，把自己从头到尾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被冷水泼了一次，头发是湿的，洒在她的背后，一缕湿发贴在她的脸侧，妆卸干净了，露出她原本娇嫩洁白的脸，脸上还有点红。
容谨三下两下给她开好了热水器，又说：“调水温的话，热水拧上面的红色旋钮，冷水是下面那个蓝色的。”
苏清秋也不说话，只是点头，脸还是红的。
容谨看她脸色有点不对，怕她发烧，想试试她的额温，刚伸手，却被她偏头躲开了。
苏清秋：“……我没发烧，你先出去。”
容谨不明所以，目光落在架子上那件旧睡衣上面，新内衣叠放在睡衣上面，内裤上还是小兔子图案的。
容谨：“……”
容谨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也有点发热，快步走出浴室：“你洗吧。”
等浴室门被关上，苏清秋这才松了口气，她脸上还是有些红，咬着下唇，把裹得严实的浴巾脱下来，拧开了水阀，热水兜头浇下来。
她在热水氤氲中想，明明都是女性，还裹着浴巾，只不过……浴巾里面没穿而已，怎么还跟见不得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