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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4 章 第 2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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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浩海跟在方匀的后面,走进了方匀的实验室里。进门的时候,因为心神恍惚,他的额头撞了下上面的门框,沉沉的一记闷响,声音不小,于浩海却不为所动,神态自若地歪了下头,走了进来,站到了方匀的对面。

“坐吧。”方匀说。

于浩海过了18岁以后还在疯狂往上蹿个子,等长到了1米92的时候,连于凯峰都有些担心了,担心这孩子身高要刹不住闸,进门时会撞到头。

“方叔叔,方倾……没事吧?”于浩海没有坐下。

方匀试图说两句别的,迂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于是往下摆摆手:“坐,你站着我看着你怪累的。”

于浩海只好坐下,眉头微蹙。

方匀说:“我听青羚跟我说,之前方倾回过一次医院,给他的战友做手术。”

“是,隐崎岛回来后负伤的战士,汪杰,方倾给做的接骨手术。”于浩海道。

“嗯,孩子他爸说,方倾做完手术出来后就躺沙发上睡着了,你直接给抱走了,他都没跟方倾说上话。”

于浩海心道糟糕,忘了这一茬儿了,方匀既然这么问,显然青羚之前是跟方匀告状了。

他憨憨地一笑,说道:“抱歉,当时……我怕方夫人想把方倾留下,不让他回新兵营,或是让他在家住几天,我……我那时不想跟方倾分开,就把他带走了。”

“哦。”方匀往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着,透明镜片在白炽灯下微微泛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夫人想把孩子留在家里住几天,还得你同意啊?”

“不,不是,”于浩海连忙否认,解释道,“方倾一回到医院里就容易忘了我,他之前有过前科……”

“前科?”方匀问,这是用到犯人身上的词儿吧?

“不是,就是……”于浩海只好坦白,从头讲起,“我刚到驻地的时候,跟方倾见了几面,孔雀旗没多久,我就得进新兵营训练了,当时方倾说过一周就来看我,结果两个月都没来……”

“哦,这就是前科。”方匀点点头。

“我们那时刚确定关系,属于热恋中,他都能两个月不来看我,我实在不敢再放他回去……”

“所以你就在新兵营里绞电网、翻高墙,让我去见你,是吧?”方匀至今记得接到康斯坦丁上将的电话时,自己是多么惊慌地连夜赶到新兵营,以为康斯坦丁病危了。

“嗯,是我的错。”于浩海低着头。

“浩海,我儿子……有很多不足,脾气急躁,任性不讲理,被骄纵惯了,”方匀说,“你也看到了,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让他吃起醋来,我不知道他对你动没动过手,反正他爸爸是经常打人,他也养成了这个坏习惯,能动手就不动口……”

“没觉得啊,”于浩海笑了笑,“挺可爱的。”

方匀:“……”

他试图让于浩海自己知难而退,再考虑一下这个婚事,而不想亲手去拆开这对小情侣,只是,这些天来,他看着于浩海跟方倾两人的相处,深知这件事很难办。

可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办。

于是他换了一副脸孔,有些刻薄地说:“下午看老于跟你们兄弟俩在那算了半天,算明白了吗?”

于浩海知道他说的是聘礼的事,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想那玛格列特公主,在凯文逊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到我们家来提亲了,”方匀说,“结果被你后来居上……”

“我七岁的时候就跟方倾约好了,怎么能是我晚了?”于浩海说,“方倾那时就答应嫁给我了。”

他说到这儿,突然明白过来了,方匀叫他来,重点不是谈方倾的健康问题,而是想把他们分开。

感觉到这一点,于浩海有些生气,语气也强硬了一些:“我们现在是分不开了。”

方匀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哪里会被他这年轻人吓住,反而声音更大、更严厉道:“结婚的都能离婚,有什么分不开的?”

“……方叔叔,我不知道我哪一点让您不满意,您都可以提出来,我一定改。”于浩海站在那里,腰杆挺拔,一双深邃的眼睛恳切地看着方匀,脸上是很少有的挫败,像他这种天之骄子,从小在一片赞誉中长大,心气高,隐隐地藏着傲,何曾受过这样的磋磨?

“说不出来。”方匀决定混蛋到底,看看于浩海的底线究竟在哪儿,也想看他发火的最大程度是怎样,有没有家暴的倾向。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话:“反正我觉得,我儿子能找到比你更好的。”

于浩海像是被一闷棍打到了后脑勺上,足足停滞了三秒,眼眸缓缓抬起,浓密的睫毛往上挑,露出肃杀的光,贴在军裤边线的大手也握紧了拳头。

只是一瞬,他就轻轻吁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对方匀道:“没有比我更好的alpha。”

方匀看了他片刻,忍不住笑了。

别说于凯峰喜欢逗小孩了,就是方匀还是刘延川等art的人,再有了自己的小孩之后,都喜欢逗别人家的小孩,可逗小孩这件事,只有逗哭了逗笑了逗恼了才有意思,于浩海从小就是个“没意思”的小孩,远远没有真性情的尹瀚洋更讨大人喜欢,就连前几天牛逼轰轰驾到的凯文逊王子殿下,都给枯燥而乏味的中年art战士们,带来了久违的欢乐。

于浩海太不像个孩子、太沉得住气了,换句话说,就是太让人猜不透了。art的少将与中将不胜枚举,虽然平日里跟尹瀚洋、刘赢、孙信厚等小辈们都是没大没小嘻嘻哈哈地玩闹,可到了大事上,他们却更信任于浩海的判断。

于浩海这次回来,已经是率领6万士兵的将军了,这种情况更加明显,当于凯峰与方匀琢磨良久,发布一道命令时,刘延川和孙超他们,会不约而同地看向于浩海,想听一下他的意见。

每到这时,于凯峰都啼笑皆非:“哟,于总的命令现在已经不好使了,得小于总点头才行。”

于浩海便笑了笑,侃侃而谈自己的想法。

方匀太想激怒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人了,或者说,于浩海暴露的越多,他越觉得一定程度上,方倾是安全的,于是,他再次发起了进攻:“小殿下给了王珣一百亿,一百个亿啊,别看我是什么方院长,掌管全水星的医院,可赚的没有花得多,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一百……”

于浩海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信笺,放到了方匀面前。

“这是……下聘的意思吗?”方匀将信笺拿了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沓不同面额的支票,以及军人用的浦发铂金卡,恐怕是于浩海现有的能凑够的所有存款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白纸。

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欠条。

方匀拿着这张于浩海签字画押的欠条,认真地念了起来:“除去5亿现款之外,另,赊欠方匀95亿整,将用往后余生所得所有钱财,尽数上缴,还抵此项债务……”

他读到这里已经忍不住笑了:“浩海,你爸现在是于总司令,官职顶天了,也就700万年薪,你就算是接了你爸的棒,又过多少年能还清这笔钱?”

“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还,下辈子还不完,不还有下下辈子么。”于浩海说。

“……也就是说为了这笔钱,方倾还得跟你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方匀不可置信道。

“嗯。”于浩海看着他。

方匀简直被气笑了,用这欠条指着他,手指都笑得发抖:“可真有你的。”

他站了起来,来回来去地在桌子后面踱了几圈,最后叹了口气,从桌子里抽出方倾的体检报告,放到了于浩海的面前:“三期了,浩海,方倾的病情进展速度很快,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需要强制干预治疗了。”

于浩海连忙翻开方倾的报告,别的看不懂,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后面的(3)却写得很清楚,他焦急地问:“强制干预治疗是什么意思?需要住院吗?”

“怀孕的概率很低了,低于99%,”方匀道,“发展到四期的话,我可能就要给他做腺体切割手术了。”

于浩海拿着这几张纸整个人愣住了:“怀不怀孕无所谓,可腺体切割,这几个字听着都恐怖,他一个omega,能接受被切掉腺体吗?”

“没办法,”方匀说,“总好过不知不觉地在那儿释放信息素,别人都闻到了,自己还不知道强吧。”

“这没什么啊,我可以带他到一个没有人的岛上,他可以每天都释放信息素,每天都香香的,我无所谓!”

“浩海,人类是群居动物,方倾是个医生,怎么能跟你去个岛上……”

“不用群居,一个人也挺好,”于浩海皱着眉,心痛不已道,“我简直不敢想象给他做了手术以后,他会颓废成什么样子,您该知道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不再完整……”

“我知道这对omega的心灵伤害很大,可这种罕见病例,最后都是以切掉腺体一了百了才能治愈,除非他生了孩子以后,信息素的问题自己调整过来,”方匀头疼地抚了抚额,“可我看他低密度血蛋白含量很低,应该是长期服用了避孕药……”

“什么?”于浩海愣住了,“他服用了什么?”

方匀看着他:“避孕药。”

于浩海愕然地看着方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倏地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浩海!”方匀走过去,一把拽住他,“这些年你父亲的阻断剂都是我给开的,我当然知道你会做好措施,也许是你们没沟通好,双方理解岔了,都吃药避孕,也许是他还小,不想怀孕,又怕你想要孩子……”

“他吃的药是不是加重了他的病情?”于浩海侧过头问方匀。

方匀:“……事情已经这样了,浩海,我和青羚的意思,就是你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慢慢的,也许就淡了。”

“怎么分开?怎么淡?”于浩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反问方匀。

“只不能有孩子这一点,方倾就不配跟你在一起了,”方匀使劲扳着于浩海的胳膊,才勉强拽住他,“你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你这么优秀,是我们art包括统帅都寄予了无限希望的人,你该有自己的孩子、幸福的家庭,你应该有很好的人生……也许你父亲和你都不介意方倾的病情,但我和青羚做不到,我们没法这么坑你。”

于浩海站住了,把被方匀拽得歪到一边的衣服正了正,说道:“当年,方夫人冒充我父亲的结契omega,享用了属于我爸爸应得的一切,是吗?”

“是。”方匀早就猜到,于浩海知道当年的事。

“那就把方倾赔给我。”说完,于浩海冲了出去。

==

是找个无人的角落等于浩海出来后,找自己算账;还是扎在人堆里,让于浩海的怒火无处可撒,聪明的方倾当然选择了后者。于是,他强制性地把索明月留在了撤掉饭桌的食堂外面,假借打扫卫生,跟他手挽着手,拿着扫帚在地上乱画圈。

“我想去视频,”索明月说,“看看王俊的omega爸爸。”

“人家一家四口视频有你啥事,”方倾说,“你个小海盗还挺爱凑热闹的。”

“没视频过,好奇,”索明月说,“那咱们去找瀚洋吧。”

“尹瀚洋跟孙信厚他们成百上千的alpha在海里裸.泳呢,你去啊?你是个omega你知不知道?”方倾烦躁地说。

“你干什么坏事了?”索明月看着他,“浩海是不是又要揍你了?”

“我能干什么坏事,岂有此理,他敢揍我?”

“你要被揍的时候就这个样子……”索明月说。

不一会儿,于浩海从小白楼里出来了,他步伐很大,几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方倾看他阴云密布的脸吓得连忙抱住了索明月。

“明月,我爸叫你。”于浩海说。

“在哪儿啊?”索明月问。

于浩海指了指老袁厉庭所住的楼,尹桐确实在那里。

“哦……”

“别走、别走!我害怕……”方倾躲在索明月的后面,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往下拖着,人仿佛要坐到地上。

于浩海薅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是要在这儿说,还是回我房间里说?”

“回、回你房间里说。”方倾被揪住了衣领,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打他了……”索明月看着这一幕喃喃地说着,方倾已经被于浩海拖走了。

回到卧室,于浩海二话不说,就进到了他亲手为方倾打造的研究室,白色柜门哗啦一声被大力打开,露出了里面装有各色药片的瓶瓶罐罐,足有七八十个,一个有专业药剂师资格的全科医生,这个储备量都是战时仅有的数量。

“哪个是你的避孕药?”于浩海怒气冲冲地问道。

“浩海,我不是不想生我们的孩子,只是暂时不想要……”

“快说!”于浩海烦躁地敲了敲柜门,“哪个是?!”

方倾一听他这么蛮横不讲理,脾气也上来了,随手瞎指了一个。

好死不死,是众所周知的阿司匹林。

“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于浩海狠拍了一下方倾的脑门,回头仔细去看这些药瓶,最后从中拿起三瓶粉色的、药片是云朵状的药,看向了方倾。

方倾的淡蓝色瞳孔像猫一样倏地睁大,目瞪口呆,这也能被他猜中?!

岂知水星专属omega的东西大多制造得比较可爱,偏女性化一些,像是什么小花边、蕾丝、小太阳、小水滴、小云朵之类的设计,大多数都是给omega的,所以于浩海才从众多药瓶里一下子猜出是这三瓶。

于浩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拿对了,他什么都不说,去到浴室里,将三瓶药片打开,泄愤一般全部倒到了马桶里,当着方倾的面,猛摁上面的冲水按钮,将药片全部冲走。

方倾见他这么闷声不吭又非常暴力的样子,只觉得既害怕又委屈:“我就是暂时不想生,你每次都弄到里面去,好像非要我现在生宝宝,我根本不敢说,怕你扫兴……”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男人?!”于浩海从军装内侧兜里掏出两板药片来,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一板尚未开封,另一板已经吃了五片,只余两片。

方倾低头一看,是alpha阻断剂!

“你怎么吃阻断剂?你不知道这伤身体吗?!会反胃、会头晕!”方倾大叫道。

“那你吃避孕药就没事吗?我是个alpha!”于浩海朝他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最重要!”

“我身体有什么重要,我又不是兵王!”

“我他妈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你这色批三天两头地要要要!吃多了能没感觉吗?!”方倾猛推了于浩海一把,于浩海钳住他的胳膊矮下身把他打横抱起,砰的一声扔到了床上。

他一想他每日小心呵护方倾的情绪、唯恐他信息素再出问题,结果方倾竟肆无忌惮地吃避孕药伤害自己的身体,就想把他活活掐死。

“哎呦!”方倾揉着被摔痛的屁股,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在那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的于浩海,深深地叹了口气,“早晚被你扔死……我爸还说啥了?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下次咱们说好呗,一三五你吃药,二四六我吃药,不就完事了吗?”

“你还敢说吃药!”

方倾看了他一眼:“平安炮的判断,误差不能超过0.5,我敢让你头晕目眩吗?”

“我们以后都不用吃药了。”于浩海心灰意冷地说,既然方匀说方倾已经病到99%都不能再怀孕了,那还吃个屁的药。

“……为什么?”方倾纳闷地看着他,“咱们还年轻,以后想要随时都可以,但现在我们刚打完一场胜仗回来,未来还要去各个地方……”

“我说了,不用再吃药了。”于浩海冷冰冰地重复道。

又是那种完全拒绝沟通,从上至下施压般的命令。

方倾看着他:“……你怎么又犯病了?你扔了我的药,我就没办法了?那种药我分分钟能制作成百上千个!告诉你,我不想生!”

“哦,成百上千个,你牛。”于浩海开始面无表情地脱掉外套,扔到了地上,又一把扯下了皮带,咣当一声扔到地上。

方倾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一会儿工夫他就把自己脱得精光,方倾不可置信道:“你敢强迫我?!我喊人了!”

“你喊吧,随便喊。”于浩海大手按住他的胸膛,将他顺从地按倒在床上,牢牢地压了上去。

被掰到两边的时候,腿被攥住的时候,被顶到生殖腔里,成结,愤怒地浇灌的时候,方倾都紧咬着牙,没喊也没叫。这楼里,西面是尹瀚洋,楼上是王子殿下,楼下是art的各个战士,外面是anger的驻军,在这个时候,方倾还顾忌着于浩海的脸面,生怕有一点异动,惹起别人对于浩海的非议。

没有温柔的安抚,没有深情的吻,甚至没有事后妥帖的清理……于浩海不打算给他清理。第二次结束后,方倾终于哭累了,抓着于浩海手臂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一头的汗,脸红扑扑的侧枕在被子里,沉沉地睡着了,梦里眉头都是蹙着的,很委屈,也很无助。

昏黄的卧室小灯下,于浩海看着方倾的睡脸,看了很久很久,起身披了件衣服出去了。

方倾难受的样子让他心痛,可经过这次,他不想再惯着方倾了,方倾是任性的,也是骄傲的,方匀知道了他的病情尚且让两人分开,如果方倾知道了呢?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他宁愿自己吃药,都不让于浩海吃副作用微乎其微的阻断剂。

想到方倾的病情,想到缥缈不安的未来,于浩海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

袁真从床上起来,望向窗外,看到那栋楼的顶层,若隐若现的一点儿亮光。

是于浩海在那里抽烟。

于浩海烟瘾不重,多少年了,他只有在特别发愁的时候,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那里抽烟。袁真的记忆里,于总被困蜀门岛上一次,文叔叔下落不明时是一次,还有就是孔雀旗单兵考核出成绩的前一天夜里,于浩海出现在顶层,默默抽烟。

而袁真就这样坐在床边,看向那个亮光,看一整晚。

天台上破旧的门吱嘎一声响起,于浩海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熄,回头看是袁真,便绕着道要下楼去。

“浩海,我、我……”袁真怯怯地说,“我想跟你说……”

于浩海装没听见,快步往楼下走。

“是关于方倾的!”袁真朝他喊道。

于浩海单手插着兜,往他的方向望去。

袁真递给了他几页纸,于浩海接过,低头看去,是方倾的体检报告。

“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已经是第三期了,”袁真道,“后面我打印了几页关于这个病的详细介绍……我今天给方医生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了打印机,又吐出一份来,我才看到。”

于浩海沉默地看着他。

“……今天你也听到了,方医生叫你的时候,方倾不让他爸爸告诉你,这个病,已经是很严重了,将来生孩子几乎是不可能了,”袁真鼓起勇气,跟于浩海说,“方倾他想坑你,他生不了孩子,不告诉你……”

“我不要孩子。”于浩海把这几页纸刷刷刷地撕成几片。

袁真身子一顿,被他的动作吓住,哆哆嗦嗦道:“浩海,你得有自己的后代……”

“我不需要后代,”于浩海握着这撕碎的纸,对袁真说,“他生病的事,我比他们父子都早知道,不存在他坑我。这件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

“好、好。”袁真道。

于浩海看着他:“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非常抱歉。”

“没误会、没误会,”袁真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逐渐红了起来,“你一直……表现的都很明白。”

“那就好,”于浩海转身走去,“你之前被我调到了2队,现在瀚洋回来了,你依旧去2队。”

“好、好。”袁真站在那里,看着于浩海大步离去的背影,泪水涔涔而下。

这句话在于浩海这里,就相当于“滚”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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