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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7 章 第 2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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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奕面色惨白地回到自己的单人卧室,刚进门,谏中震就从后面跟了进来,一把关上了门,对卜奕道:“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投票给于浩海,你真要去送死吗?”

“投了又如何,也是三比三,”卜奕叹道,“而且凯文逊会瞧不起我,临阵退缩。”

“他瞧得起谁啊?!”谏中震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你不怕死别捎带着我行吗?老子也得去啊,他妈的连投票的机会都不给我!”

“没听于浩海一口一个‘卜士兵’吗?”卜奕的脸寒浸浸的,咬牙切齿道,“步睿诚不在我才能投票,我是谁啊,卜士兵!”

有时凯文逊觉得他办事不利,气急了会骂他“臭狗屎”,可相比较于浩海平静地叫他卜士兵,他更觉得难堪,卜士兵还不如臭狗屎。

“……你是不是太入戏了?”谏中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跟我来到这儿,难道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吗?那留给于浩海父子去做就够了!我们只要平平安安地在军队混个资历,将来接手我们家族的荣誉……”

“你看不出现在的风向吗?”卜奕沉声道,“我有种感觉,时代变了,将来,我们都未必能顺利地得到祖辈庇佑,也许……对,也许从于总把于浩海兄弟俩送到瀛洲开始,他就不打算让他的儿子交接art军队,只要于总敢这么做,整个国家所有机构都会效仿,儿子再也借不到老子的光,我也许要参加司法考试才能进司法局,而你也要经过一次次选举才能顺利进到参议院,我们的父辈、祖辈,都不会再给我们铺路……”

“可我们是父权社会,我们生来就是继承者啊!”谏中震喊道。

“那又怎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卜奕的手握成拳,重重地摁在桌子上,“你看那凯文逊每天殚精竭虑的,不也是为了能顺利当上统帅,刚来新兵营他还是个瘫子呢,现在不也得带兵冲到前线去。”

“不会吧……”谏中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难道我们也得立军功才能当上将军?”

“你看那ache的倪瑞康倪总,还是able的元成元总,现在的下场都怎么样了?要么称病,交兵给了于浩海,要么贪污腐败坐了牢,军队被尹瀚洋和凯文逊瓜分一空,他们的儿子,现在流落到哪儿了?”

谏中震听完卜奕这番话,也不由得焦虑起来,最后,他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也得先活命再说,那凯文逊根本不护着咱们俩,现在可是让咱们去敌方阵营暗杀!”

“富贵险中求,”卜奕发了狠,“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拼死一搏,没道理让刘赢和步睿诚这种人,都踩到我们的头上,现在凯文逊把我当小兵,将来可不一定……”

“你怎么还存着这个心思,”谏中震简直觉得好笑,“我看上回凯文逊对刘赢说的话,倒像是说给你听的,什么‘别以为你家世显赫我妹妹就看得上你’,刘赢算什么家世显赫,我看,凯文逊是敲山震虎,给你警告。”

“这可由不得他,玛格列特公主与我祖父同是司法局,我祖父是水星第一大法官,我要娶小公主,那可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卜奕咬了咬牙,“我还整不了她一个小姑娘了?”

“行,乘龙快婿,我等着吃你们的喜宴。”谏中震懒得跟这疯子再说下去,推开门,走了出去。

卜奕在房间里越想越沉不住气,也不知道祖父跟统帅和玛格列特公主提亲了没有,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小公主也从不接他的电话和回他的信息。

自从在新兵营里他听从凯文逊的撺掇,在隐崎岛之战回来时跟尹瀚洋抢军功、夺军衔失败,就好像一步错、步步错,从此于氏兄弟再也不正眼瞧他,他也没有顺利地出师,跟在凯文逊后头别说副将了,像狗似的忙前忙后,一级都没升,连步睿诚这种一穷二白的乡下人都能号令三军,无视他的存在。

三权分立的水星,他是水星大法官三代单传的独子,竟在昶洲连被正式介绍给于总的机会都没有……可他若是塞西莉小公主的夫君、巴可达统帅的唯一女婿,别人又会如何待他?

他想着想着,竟豁出去了,决定再给小公主打电话,既然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接,那他就一个跟一个地打过去。

电话忙音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卜奕誓不罢休,正专注地看向窗外,将手机放到耳边,只听砰的一声,有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同时电话另一头和外面同时响起一道熟悉而严厉的声音:

“你有事?”凯文逊拿着电话走了进来,眉目不善地看着卜奕。

卜奕吓得不轻,看了下电话,又确定了下眼前的人:“我、我……”

“给我妹打什么电话?”凯文逊强压着火,把电话挂了,扔进兜里,“呼叫转移了,所有打给她的电话都会转到我这里。”

卜奕快速地调整了下状态,脸却有些热,干脆直说道:“实不相瞒,殿下,我有意……”

“你没戏,”凯文逊直言不讳道,“我妹看不上你。”

卜奕一时怔然,接着微微笑道:“我知道现在我还没有资格,请殿下给我机会,这次绯色计划,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出表率来,。”

凯文逊嘴角掠过一丝嘲弄,伸脚勾了个椅子坐了上去,审视地看着卜奕,微笑道:“你就是立了大功她也未必看上你,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个妹妹,不是你想象的每天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她可是从小就把军报和政务当故事书看的女孩,就我们这些人,到新兵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以及出师后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人品怎么样,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换言之,你卜奕是个什么东西,我妹妹早知道了。

卜奕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没想到王室竟是这样教育女孩的,这么说塞西莉不是害羞不理他,而是真如凯文逊所说,压根看不上他。他虽再次受挫,表面却装得云淡风轻,笑道:“公主自然是聪慧过人,又是金枝玉叶,我这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已,要想配得上公主,我需要更多的努力,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也请殿下多多提拔我这个蠢人,给我引一引路。”

凯文逊瞪着他这张虚伪至极的脸,微微眯起了眼睛,话都说到这儿了,再说下去也只能撕破脸,可他还有用得着卜奕的地方,便轻哼一声,道:“这次行动的目标任务升级了,不过你也别多虑,跟谏中震也说一下,我来是告诉你们,七个包围圈里,你们俩跑进第五圈就可以了,拔营、剿匪、抢夺人质,我会让步睿诚支援,带兵过去接应你们,现在anger扩充了以后,士兵随你们俩挑,各捡五百。”

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卜奕从新兵营作战失败后,就再没领到五百这个数字的兵,他郑重地向凯文逊敬礼:“谢殿下!我定不辱使命!至于步副将……我们也许用不着他。”

凯文逊微微一笑,手插着兜,起身往门口走去:“话别说得太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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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后,于浩海低着头,把会议室桌上散落的计划书都收到了一起,尹瀚洋在边上看着非常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哥,我没想到明月……”

“这很正常,他虽是外族的人,也是咱们雪莱上将特聘给你做副将的,他虽没军衔,却有实权,选我还是选殿下,都是他的选择,”于浩海收拾好了文件,抬头笑着看向尹瀚洋,“倒是咱们太自信了,以为他们就一定会听咱的,你一会儿也别为难他。”

“嗯,”尹瀚洋哭笑不得道,“那这计划书……”

“我得改一改了。”于浩海夹着厚厚一沓的计划书,转身走了出去。

不愧是我哥,尹瀚洋心想,什么时候都波澜不惊的,这行动计划书的内容详实、完善周密,恐怕于浩海在上面费了不少工夫,昨晚估计都没睡几小时,这说推翻就给推翻了。

尹瀚洋出去找了一圈索明月,竟没找到。

方倾带着索明月去到了研究室里,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的师父闻夕言。

“他们仨在这儿没人去交班,那步睿诚还在边界呢?”闻夕言问。

“刘赢早上过去了,”方倾说,“你听没听我说的啊?!”

“听到了,”闻夕言道,“你想让他们仨抢个孩子过来,最好是很重要的人,用来交换俞格那个暗器的情报。”

“我师父就是聪明,”方倾深感叹服,“虽然卑鄙无耻吧,但这个办法是有效的,我一想到俞格那个无色无味让人毙命的暗器,我就坐不住了。”

闻夕言回忆道:“早多少年前吧,估计于少将他们小时候,也没少被贼人惦记。”

“啊,也是,”方倾想起来于浩海跟他讲的童年趣事,大多是他和尹瀚洋被于总的各路仇家如何绑架,他们兄弟俩如何反杀的事,不由得心虚起来,“完了,现在他不知道怎么想我呢,我就是个坏人。”

“这就是坏人了?”索明月斜倚在窗台上,无所谓道,“我们经常抢人、抢地盘,如果把他们的老婆孩子抓到这边来,能让他们有好的生活,也许他们更高兴呢。”

闻夕言和方倾对视一眼,知道海盗天性如此,不由得笑道:“是是,你说得对。”

方倾和闻夕言就俞格手中那一杀器会是什么,做了种种假设,最后也猜不出来,方倾道:“若是那么无声无息的东西,只能是慢性毒,慢性中毒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三米之内也完不成。”

“你确定这信息来源可靠?”闻夕言说,“咱们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是抓来的俘虏说的,当时殿下正在……正在宫刑,估计不敢撒谎。”

闻夕言微微皱着眉,看着天花板,思索片刻:“方枪针剂也必须要打到心脏处才能使对方陷入昏迷、死亡,若是能够无差别杀人,想来是造价非常高的武器,阿诺德方没有大批量生产,可能是没钱。”

“浩海也是这么说的,如果真的这么神,咱们早败了,”方倾说,“可是就算只有一两个,对战士的危害也是很大的,特别是奔到最前面的那个……”

例如于浩海。

方倾叹了口气,从行李包中拖出一件重重的衣服:“师父,你看这个。”

闻夕言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眼中现出惊讶:“这是聚酰亚胺薄膜材料做成的防护服吧?”

他把这身衣服以及头盔拿了起来掂了掂:“我天,这么重,完全是件宇航服了。”

“就是我爸让航天局给我做的衣服,”方倾笑道,“我出师的时候他送我的,防刀、防弹、防炸.药、防火,还防热辐射,甚至……还防流星降落。”

闻夕言想起方夫人那平时行走在医院里的威风,不由得好笑:“真是拳拳父爱啊,方倾,你穿上这衣服就是世界之王了,谁也杀不了你。”

“虽然如此,但我穿上几乎走不动道了,令人窒息,”方倾吐槽道,“不过也是因为这身衣服,在大安的时候浩海才允许我单独带人上岛作战。”

索明月过来摸了摸,也摇摇头道:“太沉了。”

“对咱们来说比较沉,对alpha就还好,”方倾期待地看向闻夕言,“你说,这种衣服能不能全军推广,如果有了这个,就不怕俞格了。”

闻夕言叹了口气,同情地看向方倾:“傻徒弟,只这里的液氮材料加上多层镀铝的聚酰亚胺薄膜或是聚酯薄膜,你这件小小的omega战袍就造价上千万,更别提全军推广了,国家哪有这么多钱。”

“这么贵啊,”方倾举起衣服,左右看了看,“你说我把两边剪开,浩海能不能穿上?”

“首先他不会同意剪你这衣服,这毕竟是你爸用来保护你的,”闻夕言说,“其次,七月份的天,穿上要热死,活动起来也不方便。”

“那你说我去掉里面的气密限制层和隔热层,单留外面的防护层,会不会好一些?”方倾说,“看着像是批了一层厚厚的铁。”

闻夕言扶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看可以试试,不过,你还是别从你这件改起了,毕竟这件非常完美,直接找人按图来制作吧,不过还是要很多资金,因为最贵的就是它的防护层。”

接近傍晚,方倾和索明月一起往食堂走,路上索明月轻声问方倾:“你要做衣服,很贵的那种。”

“嗯,”方倾偏过头看了索明月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晃了一下他的手腕,“瀚洋也会有。”

索明月笑了,他倏忽一笑,有点儿樱花初绽的样子,晃得方倾都觉得眼前一亮,伸手抓了一把他的下巴,叹道:“真是个美人儿。”

“你要偷谁的孩子?偷孩子我最拿手了,经常干,”美人儿一开口就失去了氛围,“交给我,我来办。”

方倾噗呲一声笑了:“还是听安排吧,看他们怎么说。”

俩人到了食堂大呼小叫地说饿,袁真看了看时间一脸莫名其妙:“才六点多点儿你们怎么就饿了?”

“中午没来吃饭,”方倾讨好地说,“袁先生给点儿边角料吃吃就行了,吃完有事。”

袁真进到后厨里去做炒饭,王俊在外面桌子上掐豆芽的根儿,看着他们俩:“啥事?我看你们都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干什么,中午浩海也就吃了几口。”

“他情绪稳定吗?”方倾问。

王俊纳闷:“情绪……挺稳定的,你惹他了?”

“算是吧。”

“哎,别吃生豆芽,”王俊拦住索明月的手,“那你呢?你中午怎么也没来吃。”

“我叛变了,”索明月说,“没投哥哥的票。”

“嘘!叛变这词儿可不能瞎说!”王俊拍了拍他。

“哦。”索明月听凯文逊说了一堆叛变的人名,他以为他也可以用这个词儿。

方倾眼睛扫着王俊,即使是傍晚,他也看出王俊的脸色很苍白,他皱了皱眉,翻过王俊的手腕摁了一会儿,又抬起他的下巴:“你怎么贫血了?”

“有吗?”王俊的眼睛叽里咕噜转着,瞥向别的地方。

这时康珠从后厨里出来了,把一碗黑红色的浓汤放到王俊眼前:“殿下叮嘱我给你熬的,你快喝了吧。”

说完,他跟方倾点了点头,俩人是曾经的室友,算是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这什么东西,”方倾凑了过去,闻了闻那汤,“大枣、黄芪、党参、芡实……这是补血的,你知道你贫血?”

“啊,有点儿。”王俊捧着碗,偏向一旁,低头赶紧喝了起来,“啊!烫、烫……”

王俊把碗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皱眉吐着舌头,抬起手给舌头扇风。

方倾瞧到他后颈掀开一个小角的标记清洁贴,起身刷拉一声揭开一半,看着那创口,惊叫道:“这么严重,凯文逊他喝你的血?!”

“嘘!嘘!”王俊赶紧把他摁在椅子上,左右看了看,还好时候还早,食堂没几个人,“你别嚷嚷。”

“你有毛病啊?让他喝你的血?”方倾又怒又气,压着声音,“不是,他有毛病吗?喝你的血?就算有信息素的味道,可能甜一点儿,也是人血啊,这是什么癖好?!他是吸血鬼吗?”

“……我也不知道,”王俊摸了一把后颈,把清洁贴给贴了回去,苦着脸说,“有时他高兴了,就摁着吸,我又推不动他,事后他看我没劲儿了也后悔,说下回不了。”

“他可能是有点儿什么大病,”方倾怔怔的,说道,“我在信息素科面诊的时候遇到过不少奇形怪状的病症,有把omega腺体咬掉的,有反复不停标记的,你这虽然另类,但也属于虐待的一种啊!”

“这位王子……”索明月语气中带着嫌恶,“连别人的蛋都切,还干出这种事,实在不像个好人。”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王俊小声说着,慢慢地端着那碗黑糖打底的滋补浓汤,低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他如此说,方倾和索明月不便再劝了,相继无言。方倾觉得有时看不透王俊,他似乎有种钝钝的狡黠,也有种执拗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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