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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9 章 第 4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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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昶洲的时候,艾哥是总去后厨溜达,”王俊说,“我还以为他吃不饱,来找吃的呢,原来是为了袁真。哎呀,早知道那时我帮着撮合就好了,我也总在后厨啊!”

“我都是他们回驻地以后才知道的,”艾兰说,“还是袁真跟我说‘你哥心里挂着你,总问我你的情况’,我才觉出不对的,问我哥,他才承认,那时就已经开始追了。”

“咱们在晖阳岛快俩月了,”方倾说,“我还以为艾检搞定了,没想到回来就听说被拒了。”

“拒的还是求婚,哈哈,”艾兰好笑道,“我爸说他在家病了一周才去上班。”

“病了啊?”王俊和方倾同时问道。

“是啊,感冒了,”艾兰说,“发高烧三天多才退,我爸都担心他烧坏了脑子。”

“是因为袁真拒绝了他吗?”王俊问道,“伤心的?”

“不知道,我爸说更像是因为什么事气的,烧才迟迟不退,”艾兰啧啧有声,“我哥这人啊,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挫折,差点儿没气死。”

“艾哥的人生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王俊说,“估计袁真拒绝他,令他很意外,也很生气。”

方倾说:“是啊,没听他怼浩海吗?兵王长,兵王短,哈哈,大壮真是好笑,丁一劭也烦他,现在艾检也看他不顺眼。”

“可现在文逊和浩海都有事求他,实名制的事,”王俊说,“那现在是不是更不好办了。”

“各是各码,艾检不会搅和一起的。”方倾道。

“等我再找袁真跟他好好说说吧,我觉得我哥这人,除了嘴巴损点儿,得理不饶人,平时欠一点儿,招人烦一点儿,再没啥缺点了,你们认为呢?”艾兰着急地问道。

方倾和王俊都笑了。

“我对袁真这个嫂子是很满意的,”艾兰说,“袁真各方面都很强,比那些娇滴滴的郡主强多了!”

“可我觉得袁真是个拿定主意就不容易改变的人,你别硬逼他,可能适得其反,”王俊说,“而且他之前喜欢的……是那样的人,跟艾哥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方倾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就算袁真想试试了,艾检那么骄傲的人,恐怕也不回头了,哎这么想起来,他们俩还挺配的,都是那种倔强的人。”

三人正聊着,隔壁饭桌上,凯文逊往这边投来了不善的眼神,似乎是瞪向王俊,但方倾和艾兰都接收到了。

“王俊,我师父的事……你是不相信吗?”

“现在我相信了,看到老步刚才的表情,我知道是真的了,”王俊说,“但他也不能到处去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问老步……唉,像个小孩儿似的。方倾,你帮我跟闻医生说声对不起吧。”

“我不敢给你们传话,”方倾笑道,“我怕殿下。”

“这一壶醋到底什么时候能喝完,”王俊瞥了一眼凯文逊,“真愁死了。”

“alpha会吃特定的人,特定的醋,可能好几年想起来都还是要吃,”方倾想起了于浩海定向地吃凯文逊的醋,凯文逊定向地吃闻夕言的醋,还有现在艾登对浩海的敌意,不禁好笑,看着艾兰说,“还是梁队长好,成熟又稳重,不会像个小孩儿似的闹脾气。”

“哪有完美的恋人啊,”艾兰说,“梁队……也有像小孩的时候。”

“什么时候?”方倾和王俊一听,都八卦了起来。

他们这桌已经就剩他们三个人了,艾兰低着头要说,王俊和方倾都凑近了。

“他总想咬我,怪烦的。”艾兰皱着眉说。

方倾、王俊:“……”

“其他倒真的没毛病,”艾兰说,“梁队人很不错。”

王俊叹道:“他不咬你咬谁?”

艾兰:“……他又不是狗,为什么非得咬人?”

方倾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要咬你哪儿啊?”王俊问道。

艾兰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后颈。

“……那不是alpha的本能吗?”王俊不解地说,“那地方不就得他咬吗?”

“可我有抑制剂啊,为啥非咬我,我不喜欢这样,”艾兰皱着眉说,“他要咬我我不让,被我打倒了他又不服气,在那儿闷闷地不说话,眼睛会变成这样——”

艾兰把自己的两个眼角往下拉,模仿梁文君一副颓丧的样子。

“哈哈哈哈……”方倾笑得不行。

艾兰踢了一脚他的凳子:“就知道笑!”

“唉,这事吧,我也没啥发言权,”方倾道,“我也是被动标记的,当时也挺不愿意的,像你,像我,这种个性比较强的omega,可能都很抗拒这个,王俊,你就不会了吧。”

“我关心的是我脖子洗干净了没,”王俊说,“现在还想咬就咬,也不管发情不发情。”

王俊看出凯文逊已经不高兴了,估计今晚还得被咬。

“所以啊,从生理的角度,有些omega是很喜欢的,或者说不在意,”方倾说,“但也有不喜欢的。”

他想起自己被标记时,突然被勒住了腰,被于浩海咬的,脖子上都是血,咬痕很深,非常痛。那时还是冬天,方倾穿着一件白毛毛的衣服,衣领都被血染红了,回宿舍还趴在枕头上哭了。

标记这件事……对方倾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王俊想到了自己,说道:“我那时候是在巴尔干沙漠,抑制剂被他打碎了。标记……还好吧,我想要个心型的,他说他没有心型的嘴,最后咬的牙印还挺圆的,我很喜欢。”

艾兰瞪着他无语道:“……我是跟你讨论标记的形状吗?是觉得低下头被咬这件事,就挺屈辱的,而且我说要咬我可以,先领证,我哥说了,婚前那啥的行为不允许。他又不干了,非说要当上什么警长的头儿再结婚,我又不在乎他官职的大小,反而他很在乎。反正吵了两次,他就气呼呼地不说话了。”

“那你这几天没跟梁队在一起?”方倾问道,“浩海也没跟你们在一起?”

“没啊,他说这两天要集中开会,我就不跟着了,也没看到浩海,”艾兰道,“这些天我都和莱斯利长官集训。”

王俊说道:“alpha这种生物都是控制欲很强吧,只要违拗他们的意思,就会不高兴,而且总想转着圈儿达成他们的目的……哎,这么想还是艾哥比较好,没有强迫袁真答应他。”

方倾说:“是啊,像我当初,稀里糊涂地就非浩海不可了,明月也是,好好一个逍遥自在的海盗,结果被瀚洋拷在新兵营里了,非让他跟着部队走,像你,当时拒绝了殿下,结果殿下……”

一巴掌把王俊扇到地上,脸肿得老高。

方倾和王俊心里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王俊当时如果就是不从凯文逊,凯文逊会把他打死。

“那墨菲的alpha怎么样啊?”王俊说,“我看他简直帅得离谱,跟个古代的大侠似的。”

“索大豹啊?”方倾啧道,“那你是严重缺课了,索大豹那熊玩意儿,我好几次都对他动了杀意,把墨菲搞得都抑郁了,你说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一看墨菲就忍不住叹气。”

“啊?可我看他很有礼貌啊。”王俊说。

“你个傻子要不是这样,能被殿下骗走么?”方倾无语地摇了摇头。

“那个丁一劭呢?真的改邪归正了吗?”王俊说,“我看他很疼莉哥。”

方倾和艾兰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艾兰道:“害我挨了一刀的人,我不予置评。”

方倾道:“除了李茉莉,他也就对索大豹有点儿感情,别人都是空气,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救他对不对,可能以后还是个祸害。”

“这么说来,alpha没有一个好东西啊。”王俊叹道。

“你说得对。”三个omega干杯,喝着小酒,王俊从王室出来一次不容易,所以方倾和艾兰跟他聊了很久。

“当王妃的感觉怎么样?”方倾问道,“天天在电视上看到你。”

“还行,我有时觉得……我像个明星,或是话剧演员似的,”王俊吐了吐舌头,“不过慢慢的熟悉了就还好。”

“上个月我们医院接待了好几个贵客,都是在王宫里过泼水节感冒的人,”方倾好笑道,“是殿下干的吧?”

王俊无奈地笑了:“是他们欺负人,文逊还回去了。”

艾兰道:“我听说了这个事,下回你就狠狠地还手,别怕,王室那些人都欺软怕硬,他们发现你很硬,就不敢惹你了。”

“嗯,”王俊点点头,“今天刘赢回来了,晚上我就能在宫里看见刘赢了,想想还挺期待的。”

他更高兴的是,在王宫里,他就不是那唯一一个异类了,刘赢起码是他熟悉的人,是他的战友。

方倾看到他的表情,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就算凯文逊能够保护他,王俊在王宫里待着,都是孤立无援的。

于浩海和凯文逊那桌已经散了,大伙儿也都要走了,于浩海身后跟着章宇泽和邢元恺,以及aha的一票兄弟,看起来要出去做什么。

于浩海对方倾说:“你一会儿坐艾兰的车回医院去。”

艾兰道:“没问题。”

“那你去哪儿?这几天我还以为你跟梁队在一起了,”方倾站了起来,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做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很严肃的一连串好几个问题问了出来,旁边的战士们听到了,都忍不住轻声低笑起来。

于浩海不禁莞尔,瞥了方倾一眼,一个问题也没回答,转身带着章宇泽他们走了。

“于浩海!”方倾气得叫了他一声,见他不停步,竟要从桌子里面出来去追他。

“你干嘛呢,坐下吧,坐下。”王俊拽着他的袖子。

艾兰也说:“他那么大人了去哪儿还得跟你汇报,他是你儿子啊?”

“他是你的主将。”王俊握着方倾的手,把他拽到椅子上坐下。

“你们看他的态度,从来对我的问题都是选择性地回答,有时干脆不回答,”方倾气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感觉就是瞧不起我,因为我是个omega!”

“你就上纲上线,人还不能有个秘密了?还说alpha控制欲强,我看你也挺吓人。”艾兰说、

方倾看着他:“你不知道梁队在哪?”

“不知道啊,我们都三天没联系了,他忙着呢。”艾兰道。

“看门那个,不就是他吗?”方倾指着门口,“艾检和你的车能过来,不是他给开的道吗?”

“啊?”艾兰把酒杯放下了,这才往门口看去,只见凯文逊正在和一人说话,等他侧过身,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那里,和凯文逊窃窃私语,正是梁文君。

“啊,梁队!你怎么来了?”艾兰惊喜地朝他挥了挥手,走过去找他了,艾兰的心很粗,梁文君今天不但负责艾登能从检察院顺利出来,同时还保证了凯文逊殿下的新兵营宴会安全进行到最后,可他在艾兰身边路过三回了,艾兰愣是没理会也没发现,全身心都在袁真的身上了。

梁文君转过头去往外走,又不高兴了,艾兰只能笑着去哄。

王俊看到方倾还因为于浩海而不高兴,便劝道:“好啦,天下alpha都这样,各有各的不好。”

“不一定,也许,艾检就很好。”方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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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为很好的alpha,此刻带着袁真往检察院里走,艾登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离袁真距离越来越远,而袁真的脚步声又很轻,走得很慢,艾登有种他会偷偷溜走的感觉。

他忍不住转过头来,对袁真说:“即便再不愿意,现在也是你的任务。”

“我说不愿意了吗?”袁真反问道。

“你走得很慢。”

“那是你走得快。”

“你要跟我辩论?”艾登的臂弯里搭着他的黑色法袍,扬着头看着袁真,一副要宣战的模样。他白衬衫黑裤子,一米九的大高个子,站在那里非常挺拔,像一棵树。

但在袁真眼里,更像一堵墙。

他觉察到艾登对他不一样了,很凶,表情也很严肃,很像……当初对宁朗那样,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果然撩拨完了、好奇够了,态度就变样了。

袁真心里冷哼一声,忽然跑了起来,急速向艾登冲了过去。

艾登一怔,以为袁真要扑到他怀里。

他正紧张地等待着的时候,袁真已经冲到了他的臂弯处,忽然矮下头,一阵风一般冲了过去,蹬着台阶,进到检察院的大楼里。

你不是嫌我走路慢么,那我干脆跑起来。

“袁真!”艾登愣在那里,忍不住愤恨地叫了他一声,感觉被耍了。

等到他进到地下一层办公室,袁真已经在里面走来走去,到处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什么丢了?”

“我的沙发呢?”袁真回过头来,皱着眉问艾登。

“什么沙发?”艾登明知故问,把法袍挂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扯了领带一角,将领带解了下来,顺手扔到椅背上。

“我的,粉色的,独角兽的沙发,”袁真一边比划着,一边走了过去对艾登说,“哪去了?”

“送人了,”艾登说,“放这儿占地方。”

“送人了?”袁真有些生气了,“你嫌占地方可以告诉我,我来拿走啊。”

“这位先生,”艾登冷冷地看着他,“我当时是要追你,才给你置办一个位置,在我身边,既然你不同意,拒绝了我,我还留着它干什么?”

“可你买的时候是给我买的,”袁真说,“那就是我的东西。”

“法律没这么规定。”艾登平静地说。

袁真在办公室中间站着,瞪着艾登,隐然有气,像一个讨要东西的债主。

艾登双手合拢,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有些懂了,袁真一直对他的东西看得很牢,一样都不能少。

有一次在洗水果的时候,他觉得两颗蓝莓蔫了,不大新鲜了,顺手就给扔水槽里了,可袁真接过去的时候,准确地说出“少了两颗”,还问艾登给谁了。

艾登说看起来不新鲜,扔了,袁真又去水槽里捡出来了,告诉艾登不是不新鲜,而是挤在角落里,压变形了。

他当时觉得袁真只是勤俭节约,现在想想,他对自己的东西很在意,一定要牢牢地握在手里。

就像他送给袁真的花,还在想着表白的措辞时,袁真已经把花接了过去,牢牢地抱住了。

如果不是袁真有这个动作,他可能都不会脑子一热,直接求婚。

袁真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往外走。

“去哪儿?”艾登站了起来,“没有沙发你就要走吗?”

“我在门口站着,不行吗?”袁真反问道。

艾登闭上了嘴,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

袁真只给了他一个背影,就在门口站着,甚至脚都没在办公室里面,而是在门槛外面,一直面朝向上的楼梯出口。

熟悉微表情的艾登,知道袁真很想走。

可他偏不让他走。

四十多分钟过去,艾登起草了一份起诉材料,抬起头来。袁真还是站在门口,细细的脚踝即便被短靴包裹着,伸出来的一截小腿,也是肌肉结实、劲瘦有力。

可他已经用右脚的脚尖支撑着地,换个姿势站着了,显然有些累了。

“你就不能坐在那边的黑皮沙发上吗?”艾登开口道,“我罚你站了?”

袁真转过头来:“我站着犯法了?”

“挡住我的太阳了。”艾登回敬道。

“你这是地下室,”袁真道,“没有太阳光。”

艾登停顿了片刻。

“喜欢站着是吧,那就站着吧,”艾登说,“别跟兵王告状,说我体罚你就行了。”

袁真没理他。

又过了十几分钟,袁真这回直接叉着腰站着了,他不是累,当兵的人站一两个小时不算什么,而是有点儿困,中午他也跟好久不见的战友们小酌了一番,有些微醺的困意。

“你要坚持要你那个独角兽沙发,我可以下单再给你买一个。”艾登看着他的背影。

袁真转过头来,双手依旧叉着腰,腿和脚都没动,竟直接扭着腰就转过来了。

艾登有些感叹他的腰不但细,还非常软。

这种感叹让他心猿意马,人也就变得荒唐起来。

“不过是有条件的,”艾登直视着他,“做我的男朋友。”

袁真不禁望向了天,为了个沙发,就做人男朋友?

我自己买不起一个沙发?

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要是肯做我的男朋友,别说一个沙发了,”艾登的喉咙发紧,眼眶却逐渐热了起来,“我给你买个家具城都行。”

袁真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再坚持了,而是进到屋里,默默地坐到了那个方方正正的黑皮沙发上。

他之所以赌气不坐这儿,是因为这个沙发坐过不少人,警察,坏人,羁押犯,嫌疑人,当事人,还有宁检。

而那个沙发曾经是属于自己的,为自己而来的。袁真很后悔离开那天,没有叫一个车来拉走。

袁真确实很护食,很爱护和珍惜自己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别人能给到他手里的东西就很少,一旦得到了,他就要好好地抱在手里,抱住了,拿稳了,不管是烟花易逝的好感,还是镜花水月的追求,当时是他的,就该是他的。

他的手支着头,微微蹙着眉,心里有些难受,想着这些稍瞬即逝的东西,闭着眼睛,很委屈地睡着了。

我这是怎么了?艾登看着坐在沙发一角,低垂着头睡觉的袁真。

他做错了什么吗?没有。

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并且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平静而礼貌地拒绝了我,甚至在刚刚,他又一次不动声色地拒绝了自己,宁愿接受这个他讨厌的黑皮沙发,也不要一个家具城。

我到底是怎么了?

艾登低着头,额发荡在眉宇之间,他自惭形秽起来,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也很令人鄙视。

他忍不住扪心自问,强扭的瓜不甜,不能违背omega意愿做任何事,这是法律常识,也是道德标准。他也看出艾兰在帮自己说话,在那桌游说袁真,可袁真依然不为所动,对他和伊利安郡主约会也毫无感觉。

难道我就毫无魅力吗?

艾登被那种挫败感焦灼着,就不想让他走,甚至还想折磨他,像是出于某种阴暗的报复心理。

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机会,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看见袁真,可只要看到了袁真,他就不想让他走。

这一个多月,他很想袁真。

艾登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支黑色碳素笔,一下下戳着白色的纸,墨水晕染成一个个黑色的小圈儿。

==

蹬,蹬,蹬。

忽然,高跟鞋踩地的蹬蹬声响了起来。

袁真忽地惊醒,糟了,宁检来了!

他倏地起身,和艾登互相瞪着,忽然跑到艾登后面,实木书架的里面去了。

艾登有些莫名其妙。

“艾检,”宁朗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将一沓文件递给了他,“这是结案报告,已经写好了。”

“辛苦了,”艾登道,“这场艰难的官司还好有你的协助。”

“既然说我是你的战友,那我就做好我的本分,跟你并肩作战,”宁朗对他笑了笑,“中午听说是国宴庆贺?都没带我去。”

“抱歉,是艾兰把我拽过去了,太匆忙了,”艾登道,“下回我补上,保证比国宴要好。”

“那我记住了,”宁朗道,“一会儿发你金融组汇总的材料。”

“宁朗,这回的对手是财务司了,你真的可以吗?”艾登问道。

“我可以。”宁朗对他笑了笑,“我上去了。”

宁朗转身走了,半晌,袁真都没出来。

艾登忍不住起身,去到书架后面。

袁真抱着松软的抱枕,正躺在他的粉色独角兽沙发里,惬意地蹬着腿儿,整个身体陷入了沙发里面。

“骗子,不是说送人了吗?”袁真抬眼问道。

艾登:“……是打算送人了,还没来得及搬走,暂时放这里放着,今晚就让人挪走。”

袁真撇了撇嘴,吐出了两个声音不大、含义不清的字来。

“什么?”艾登忍不住蹲下了,双手按在沙发扶手上,这样,他才能跟袁真的视线对齐,“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袁真忍不住往后挪了挪,离他远点儿。

“你说了,”艾登直视着他,向他逼近,“再说一遍。”

“渣男。”袁真声音清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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