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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3 章 第 4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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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说是“以吻还吻”,也就是把袁真放到桌子上尽情地亲吻。乖乖巧巧的一个小东西,躺在桌子上,因为证据确凿而被人拿住,只得束手就擒。

虽然湿润绵软,触及温暖,可吻,就应该停留在“吻”上面,还举着棍子一直捅人伤人,那就不是艾登这样自诩君子的人能做出来的事了。

于是,在袁真并拢着腿扭着腰,躲着他的时候,他就见好就收,控制着自己,从桌子上下来了。

袁真待在艾登的办公室里,艾登则把史密斯赶到了隔壁,睡在了史密斯的木板床上,拿着手机,想了又想,艾登还是给袁真发了个信息过去,告诉他可以用自己的一切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毛巾沐浴液洗发露什么的……反正彼此都是交换过口水的关系了,不用在意。

袁真看着这令人恼羞成怒的短信,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艾登在小床上辗转反侧,又给袁真发信息,告诉他最好盖上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黑色法袍睡觉。因为袁真的独角兽沙发被他搬到书架后面了,那里有窗,晚上也许会漏风进来,会着凉。

他还告诉袁真,之前在昶洲的时候,袁真就钻过他的衣柜,躲进过他的法袍里,当时袁真是为了躲避卜奕他们,这件事艾登知道。

所以反正都钻过法袍,再把它当作被子盖,也没关系。

他给袁真的每一个建议,都给出让袁真容易接受的理由,袁真果真也没多想,都悉数同意了。

以艾登的智商和情商,像今晚这样“人赃并获”的时候,袁真处于劣势、百口莫辩,其实艾登可以再逼一步,可能就会逼迫成功,让袁真不得不答应自己。

可是,袁真哭了。

掉下的那一滴无声无息的眼泪,令艾登收了手。到底没忍心,艾登叹了口气,暂时放过了他,只是,向他讨要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把门锁好,”艾登忍不住又发过去了一条信息,“晚安,流/氓犯。”

“……是你应该把门锁好吧?”袁真终于气不过了,怼了回去,“不过你关不关门,都不影响我破门而入,你就等着吧。”

艾登低头看着手机,不禁笑了起来。

袁真从善如流地用了艾登的牙刷和毛巾,没什么心情波动,洗漱完躺在了沙发上,将艾登黑色宽大的法袍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轻轻地嗅着领口,独属于艾登的好闻的气息。

这书架后面的一方天地,刚好能容下他的小床,他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窗外是月明星稀,凌晨三点多的黑夜,他忽然生出一种奢望,如果能这样一夜到白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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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多,袁真已经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甚至出于习惯,把地面和桌子也都打扫干净了,打开窗通了一会儿风,又打开了门透气。7点多,他准时拿到了洗衣房送来的干净的检察官制服和衬衫西裤,袁真都给挂到了衣柜里,估计艾检察官今天可能要赖床,多睡一会儿。

没想到八点多,艾登就过来了,神色匆忙,步履匆匆,一进门,就先去拿他的外套穿上,表情凝重地对袁真说:“咱们需要去一趟医院,浩海和梁队都受伤了。”

袁真和艾登走出了检察院大楼,直奔停车场,到了艾登的车附近,袁真挥开了艾登,先例行检查了他的车的引擎盖,仔仔细细地将车的各个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他们现在应该不会笨到又给我的车做手脚……”

“那不一定。”袁真伸手跟他要车钥匙。

艾登道:“我来开吧。”

“我开,”袁真道,“我开得快。”

艾登坐上了副驾驶,袁真把车开了起来。

电话是艾兰打来的,声音不慌不忙,只说二人受伤,坏人抓到了,艾兰还把“人面鲨”误说成了“面鲨人”。既然这样,就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不严重,艾兰也不会通知他。

艾登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忍不住观察一旁开车的袁真。

他一如既往地沉着和冷静,即便是等红绿灯,也没有多抢步一分或一秒,当然,也丝毫多停留一分或一秒。

你在乎他吗?你害怕吗?你为于浩海担心吗?

这些问题弯弯绕绕的,让艾登一贯清明的思绪陡然乱了起来。

车里气氛有些凝重,两个人都没说话,于浩海和梁文君都受伤了,但艾登部署、梁文君追捕多年的大毒枭“人面鲨”,终于落网了,意味着艾登瞄准财务司的那一枚悬了很久的炮弹,终于上了膛。

莱晤家族在劫难逃了。

25分钟后,车从检察院顺利开到了水星医院的停车场,袁真把车钥匙扔给了艾登:“史密斯先生在后面,我今天会很忙。”

“知道了。”

没等艾登说完,袁真已经跑了起来,艾登一怔,立刻追上了他。

水星医院的抢救室虽然在第15层,楼层比较高,但医护人员有直通电梯的关卡,刷卡就能进入,反而比别的楼层到达速度都要快。

袁真刷卡进入后,艾登紧随其后,也进了电梯里。一层、二层、三层,电梯逐渐升高,袁真一直抬头看着变化的数字,而艾登则静静地看着他。

15层的灯亮了,门一开,袁真跑了进去,艾登走出来一看,这里像个硕大的开间,此刻闹哄哄的,一片嘈杂,犹如一个大型的菜市场。躺在担架上的人,都被护士们推着走,闭着眼睛的大多都是穿着制服的警员,零星几个便衣,也是满身满脸的血迹。

艾登站在这儿找不到方向,被过往的人撞来撞去,只好沿着袁真刚刚消失的方向,信步走了进去,到了最里面,推开门,听到急救室外面,袁真冷静说话的声音。

“镇定,方倾,只是伤口看着深,他是暂时晕厥,”袁真将于浩海的本子拿了过去,低头看了看,“血压和血氧都正常,你能行吗?”

于浩海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墨蓝色的衬衫被鲜红的血染得通红,前胸被横着划开了两道深深的狰狞的伤口,甚至有几个铸铁的飞镖插在肉里面,失血过多,现在是昏迷的状态。

“……能行。”方倾的眼泪扑簌而下,双手紧紧地攥着于浩海的手,他对袁真道,“你跟我一起。”

“好。”袁真清点了四个助理医师和护士,推着于浩海的车和方倾一起进到了手术室。

艾登目送他们离去,走了出来,只见抢救室外每个伤员的推床,都停在各个科目牌子的下面,医生和护士们忙到飞起,按照急救的先后顺序将伤患们一一停放在不同的牌子下面,挂上了轻重缓急的序号,逐渐被推到该去的地方。

他站在这儿看了一会儿,明白袁真那总是一成不变、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是有何而来了,袁真是急救室助理医师,比这里工作着的护士们还要更紧张一些,他是要进手术室的,可不管是哪个工种,在急救室里都是一样的,不管多大年纪,看到伤口多么狰狞、多么严重的伤患,职业素养要求他们都是沉着而行动有序的,见过各种生死大场面,做事都不含糊和拖沓,处理突发事件的医生们也是很果决和干脆,看过伤情后立刻就能下对策,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想必常驻急诊室的方倾,以前也是这样,可这次的伤患是于浩海,所以他才会一时失态,顿在那里愣愣地掉泪,还是袁真在一旁提醒,他才振作起来。

艾登问了第三个护士,才根据他的指引,去到了一间诊疗室,推开门一看,艾兰站在那儿说话,梁文君是赤着上半身坐在那儿的,意识很清醒。

“都叫‘人面鲨’了你们干嘛非跳海里去追啊?”艾兰责怪道,“等他上陆地再追不行吗?瞅瞅这前胸,啧啧!被钉了一串铁花了!”

“……我本来看他跳海里也打算放弃了,无奈兵王不愿意啊,”梁文君道,“浩海跟着跳海了我能犹豫吗?就也跟着跳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抓他?”

“因为危险。”

“那浩海都去了!”

“那他是兵王,能一样吗?”梁文君抬头,“艾检来了。”

“伤得严重吗?”艾登走到了梁文君的面前,皱着眉,只见他的前胸也是被钢刃利器豁开了,这“人面鲨”人如其名,只要逃遁到海里,就别想抓到他,这四五年来,检方和警方对他的联合追捕不下十次,都以失败告终,这一次……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堵他的人会是兵王,于浩海。

梁文君的伤口相比较于浩海浅了很多,里面镶嵌着几个铁飞镖,正在往下流血,医生和护士们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还好,没浩海严重,”梁文君说,“他醒了吗?”

“没,进手术室了。”

梁文君皱了皱眉:“我们俩来医院的路上他醒了一次,告诉我别给他送到水星医院,估计是怕方倾看到,我说‘不行,这里医生比较好’,他就晕了过去。”

“你这个最好也进手术室麻醉了以后再取出来,”医生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提醒道,“虽然没伤到紧要部位,但你这飞镖也不知道有没有生锈,会不会感染创口,你硬挺着不进去……”

“那还犹豫什么啊?赶紧进去啊!”艾兰扒拉着梁文君的头。

“艾检,人面鲨在隔壁急诊室里正在抢救,浩海捅了他好几刀,身上好几个大血口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宁检已经派谢警长将他的几个小弟都提走了,我怕……”

“我知道了,你快去,”艾登把梁文君拽了起来,“快去把伤先处理了。”

艾兰把梁文君按到了床上,也跟着医生们送他进去麻醉清创了。

艾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去到了隔壁抢救室外面,一个浓眉深目、凶神恶煞的大兵,守在了门口,见艾登望着他,他也眯缝着眼睛,直视着艾登。

艾登看到他身着绛红色衣领的军装,土黄色的迷彩裤,穿着大头皮鞋,目测能有200来斤体重,身高有1米9以上,没比艾登矮多少,眉目不善,表情悠然,看着有些奇怪。

绛红色是皇家护卫军统一颜色,凯文逊殿下的人,但土黄色迷彩裤又是尹瀚洋aha军队的人,这样神奇的穿搭,令艾登好奇,看着他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水星人民的人。”步睿诚看到艾登衣着考究、气质不凡、前胸别着闪着金光的小国徽,像是驻地的什么大官儿,说起话来,就忍不住滴水不漏了起来。

艾登:“……我们都是水星人民,我问的是你是哪个军队的。”

“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步睿诚警觉起来了,“反正我按时交/税了,没有犯法。”

艾登:“……”

“老步!”孙信厚和高鸿飞、韦渤从远处走来了,看到艾登在这儿,纷纷向他行礼,“艾检!”

同是art后辈,艾登和这些人很熟悉,在昶洲的日子,对韦渤也面熟。孙信厚和高鸿飞身上衣服都有油漆和白墙灰的印迹,像是刚从哪里的装修工地赶了回来。

“嗯,这位是?”艾登问的还是步睿诚,他在昶洲办公的那段时间,步睿诚刚好和闻夕言出门在外,是以完全错过,互相不认识。

“凯文逊殿下的副将,步睿诚,”孙信厚介绍道,“也是我们的好兄弟,曾经也当过浩海的副将。”

艾登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关系还挺乱的,他看得出来于浩海兄弟和凯文逊不对付,但在某些事上,比如倾弹的使用,丁一劭的围捕,他们又能达成一致。

“这位是艾检察官,”孙信厚给步睿诚介绍道,“卜奕和谏中震都是被他送上了西天。”

艾登:“……”

“哦,‘新兵营杀手’,”步睿诚点了点头,“久仰大名,艾检察官。”

艾登点了点头。

韦渤问步睿诚:“艾兰让我们回来看着一个人,你也是吗?”

步睿诚道:“我是殿下派来的。”

“殿下真是绝了,怎么什么事他都知道?”高鸿飞感慨道,“像随处都长了他的眼睛似的。”

“艾检,我们看着里面那人,绝对不让他跑了,您放心去忙吧。”孙信厚道。

艾登点了点头:“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

“明白。”孙信厚和高鸿飞、韦渤都向他行了个军礼。

“死不死那得看里面的医生给不给力……”步睿诚道。

艾登看了看门牌外面,写的“主治医生”是闻夕言,便说道:“会很给力的。”

“你们怎么给他行军礼?”

艾登走远后,步睿诚问道。

“康斯坦丁上将的大公子,艾兰的亲哥。”韦渤解释道。

“哦,”步睿诚说,“看着不像老将军,跟艾兰也不大像,长得挺清秀的。”

孙信厚、高鸿飞、韦渤听到这句话,同时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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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朗坐在审讯室外面,静静地看着窗玻璃里面坐着的三个人,一个刀疤脸、一个癞子头,还有一个一直阴沉地往窗外看、嘿嘿傻笑的男人。

宁朗的旁边,是一直劝说他的卜青雄。

“他们一个是管制/毒生产的,一个是管运输贩/毒的,还有一个是管理财收钱的,‘人面鲨’是他们的老大,这整个犯罪事实特别清楚,”卜青雄道,“这案子就不劳你大驾,在这儿亲自监督审讯了。”

“卜律,你说话要有基本常识,他们一个文盲,一个磕巴,一个暴力狂,你三项大罪就都这么安上了,他们知道吗?”宁朗问道。

“横竖都是死罪,知不知道又怎样?”

“只要别牵扯出来后面的大鳄,就终止在这里,是不是你们就安全了?”宁朗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他。

“‘你们’?你以为这里有我的事?”卜青雄气得一笑,冷声道,“我不碰毒/品,这是我的底线。”

“你还有底线。”

“我当然有!”卜青雄阴狠地看着他,“如果没有底线,我也不会留着你到今天,还能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地站着跟我说话。”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提醒一个律师,这样的话,”宁朗缓缓地道,“卜青雄,这是个法治社会,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又牛起来了是吗?”卜青雄轻笑一声,“谏奕辰、谏中震的案子,你协助了艾登打的官司,你就以为你们和好了,他又信任你了、又能罩着你了,是吗?”

“不用你管,我说了,这三个人我审定了,匆忙定罪是不可能,你走吧!”宁朗不耐烦地说。

“我告诉你,宁朗,以我对艾登的了解,即便参议院的官司他让你参与,财务司也都不可能!”

卜青雄道:“你以为牵涉的只是莱晤家族吗?不,只要涉及到钱,王室脱不开关系,恐怕于总那边都是一笔烂账,你想审讯他们,艾登都不会同意,因为他不信任你!”

“你闭嘴!他说过,我是他的战友,也是他可敬的对手,”宁朗道,“我现在也不奢望什么了,只要这样就好。”

“你就这么爱他?”卜青雄赤红着眼睛,逼近了宁朗。

“是,”宁朗道,“我就这么爱他。”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卜青雄瞪视着他,片刻后,转身离开了。

谢桂军警长拿着文件匆匆赶来,和宁朗握了下手。

“您辛苦了。”谢警长点头道。

“是艾检抓来的人,时间不能耽误太长,我想先过一审,”宁朗道,“麻烦您了。”

谢警长点了下头,转身要往审讯室里走。

“抱歉,”远处跑来了三个警官,为首的是梁文君的心理侧写师张帆,“谢警长,我们队长有令,里面的人……只能艾检或是他本人来审。”

谢桂军看了一眼宁朗,对张帆道:“你们队长能拦住我吗?”

张帆道:“里面这人是我们特色专案组抓来的,为首的人面鲨还在医院里。”

“你们抓来的,就只能你们审?”谢桂军给他展开审讯令,“宁检就在这儿了,他给我开的单子,不好使?”

“抱歉了,宁检,我刚刚接到了电话,队长让我过来说一声,不要污染证人……”

“你话说清楚了,谁污染证人?!”谢桂军立刻急了。

宁朗却问道:“这是梁队的意思,还是艾检的意思?如果是艾检的话,我一直协助他破案,可以参与此次审讯,全程监督。”

“真的很抱歉。”

张帆琢磨了一下,直接拿艾检来压宁检,还是在谢桂军警长的面前,实在是让宁检难堪,出于对同是omega同僚的理解,张帆说道:“是梁队的意思,只能由他指定的人来审。”

“嘿,我真特么服了!你们梁队是驸马爷还是怎么的,特殊专案组的警长,就高于我们东西南北区的警长,是吗?他才几岁啊,就这么狂?!恐怕统帅当时一时兴起封他的职,也没说让他凌驾于我们之上吧?!”

“人面鲨是我们专案组抓获的,谢警长,知道警队的人都恨他,跟他都有血债,但从一事归一码来说,我们来审讯他和他的人,也是合情合理。”张帆只好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谢桂军还要说什么,走廊里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艾登带着梁文君的手下们走了过来。

“老谢啊,你也来了,”艾登笑道,“大好的消息啊,人面鲨被抓了!”

“呵,我知道了,也亏得你,找到了他的老巢。”说完,谢桂军又瞟了一眼宁朗,总觉得宁朗能力不行,或是知情不报,没有告诉他这一重要线索。

“哎呀这么个人知道在哪儿有什么用,还得有本事抓回来才行啊!”艾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吧,我和张帆来审,不麻烦你了。”

“艾检……”宁朗忍不住出声,看着他。

“你也回吧。”艾登接过张帆递交给他的资料,一行人走进了审讯室,关上了门。

“啧,我还以为打入内部了呢,”谢桂军有些嘲讽地看了一眼宁朗,转过身去,“原来还得在门外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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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朗坐在车里,双手按在方向盘上,把脸埋在了里面。这是他习惯的休息姿势,只要这样趴一会儿,再坐起来,就是无敌的宁朗。

卜青雄说得没有错,也许alpha就是更了解alpha,这一个多月以来,袁真走了,他和艾登因为谏氏集团的案子每天日夜工作,好像彼此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

艾登不会刻意地冷漠他,忽视他了,在工作的间隙里,艾登还会像以前一样,心无旁骛地睡在他的桌子上,也会在取得阶段性的进展时,和宁朗兴奋地击掌。

虽然他的表白,意料之中地被艾登拒绝了,但艾登说他是并肩奋斗的战友,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无疑又给了宁朗勇气,他知道能够站在艾登同一高度的omega,这个世界并不多。

只是,他敏锐地觉察到了,艾登提不起精神,还是想着那个矮矮的、平凡无奇、不足为道的袁真。不过,宁朗对自己有信心,对时间也有信心,他相信胜利就在前方,艾登受了情伤之后,会更孤独,更向往爱情,也许有一天,他就会抛弃那些“爱情是不理智的”奇葩理念,而去选择理智的爱情,选择跟他并肩站立的自己。

可是,他现在还是没有。

宁朗趴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双眼通红。

他从来就知道艾登不是一个好追求、好驾驭的人,他也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只是,每一个这样被艾登拒绝的时刻,他都觉得自己很脆弱,也很难熬。

明明春天已经来了,山茶花都开了。

宁朗把车丢在警察局地下室里,选择步行回家。

漫步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沐浴着阳光,他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一些,开始时不时地驻足,往路边的小花和小草的新芽看去。

一辆黑色的低调的班克顿公务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车窗缓缓放下,却是卜正的秘书刘慕,露出一张谨慎又恭谨的笑脸来。

“宁检,是你啊。”

“刘秘书长。”宁朗问候道,“您好。”

刘慕是资历颇深的审判长,退休之后,又被返聘了回来。

“先生在呢,”刘慕道,“进来坐一坐吧。”

宁朗停顿在那里,正不知该如何拒绝,里面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喜欢看花看草,让他进来做什么?咱们两个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

刘慕笑道:“那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宁朗听出了是他,眼睛眨了眨,问候道:“卜大法官,您好。好久不见了,您身体好些了吗?”

刘慕从车里出来,笑着把宁朗请了上去,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卜正戴着一个金丝细边昂贵又精致的眼镜,膝盖上打开着一沓黑色封面的文件,正低着头,凝神看着,宁朗从外面轻轻地坐了进来,带来了一阵阵清新可人的山茶花香气。

卜正合上了文件,微微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和病态,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看来,春天是真的来了,宁检,外面热吗?”

“有些热了。”宁朗有点儿无措,除了庭上,他还没在私下的场合里跟卜正说过话。

卜正明明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般质地考究的白色衬衫,却问他外面热不热。

宁朗轻轻地揉捏着自己衬衫的倒数第二颗纽扣,心里有些忐忑和不安,他知道,卜正才是艾登瞄准的终极boss,所有跟他有关的事,都像笼罩着一层白色薄纱,只是他们共事了七八年,艾登广布暗线,抽丝剥茧,反复推算,也没找到卜正的一丝破绽。

宁朗觉得,也许他有机会,接近那个真正的秘密。

==

四个小时的审讯后,艾登几乎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了,脚步虚浮地上了自己的车,闭上了眼睛。

这三个人面鲨的手下,一个智障,一个面瘫,一个抓起凳子三番五次砸向艾登和张帆。

为了拿下第一手证词,艾登必须要跟他们死磕,梁文君不在时,他就要检察官和警官两种身份时不时地切换,只是,他到底是面皮儿薄,长得又太干净,不如凶悍的梁文君在审问时那么有力度,任凭他声嘶力竭、暴力恐吓般地和三个毒/贩对峙和审问,还是在保护张帆时,脑袋不小心被对方用凳子砸出了一个大包。

史密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都快夏天了还喝温水呢?”艾登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口,却惊讶道,“这个是……圣水!”

“……梨水,袁小丙早上煮的装在你的保温杯里,出发时我顺道拿出来的,”史密斯叹道,“这梨子还是宁检买来放到冰箱里的,唉!”

他心里有些不知取舍,只觉得宁检和小丙都挺好,若要他选的话……只觉得小丙更可爱,宁检很凶,但是若从事业方面考虑,少爷好像更需要宁检。

只是……轮得到他选吗?

“这小丙……啧啧,一肚子坏水装不下了,还要往我的保温杯里装,”艾登笑了笑,舍不得喝了,命令道,“出发,去水星医院。”

“这都晚上11点了,他不休息吗?”史密斯看了看时间。

“你是不知道急救室那地方,”艾登感叹道,“跟战场没什么两样,而且……浩海醒了。”

史密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艾登,不由得感叹,alpha就是alpha,他以前觉得少爷是非一般的alpha,似乎不会被嫉妒、强占、控制、阴暗、索取……那些被艾登定性为“低级”的情绪所支配,可如今看来,少爷也就是一般的alpha。

艾登没有直达的卡,一层又一层选择楼梯往上走,才到了15层,问了护士,顺利找到了方倾和于浩海所在的房间。

于浩海已经倚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正在给方倾拼命道歉,对面床坐着梁文君,边上是正在剥橘子的艾兰。

“……8位警察在抓捕人面鲨的过程中殉职了,”于浩海道,“我必须要把他抓住,抓不住我也请示梁队了,就要在海里杀了他。”

“你是警察?”方倾反问道,“这归你管吗?”

“那个……”梁文君想出声,艾兰用橘子塞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说话。

“只要是水星的事,就归我管,”于浩海道,“梁队跟我们去晖阳岛,在围捕丁一劭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那他是军人吗?”

方倾说不过他,起身要走,又被于浩海抓住了手腕。

“对不起,这次我不小心受伤了,”于浩海说,“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什么鲨鱼鳄鱼都弄不了我……”

“还有下一次?于浩海,从跟你在一起,我几乎就没有停止过担惊受怕,你为什么总是把生死置之度外,把我也抛在脑后,去逞你的英雄?!”方倾气得狠狠地拍着床边,“我听那些警察说了,人面鲨跳进海里,就不可以再追了,你不但自己昏了过去,还连累得梁队也受了伤!”

“那个……”梁文君又要说话,却被再一次打断。

“我认为,我可以拿住那个凶徒,我做了判断,”于浩海的嘴唇因为失血而发白,有气无力,却还是认真地跟方倾解释,“事实上,我的判断也没有错。”

“那以后若是错了,怎么办?”方倾反问道。

于浩海答不出来。

“错了,就一起殉情。”艾登回答道。

梁文君看到他来了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问道:“艾检,怎么样,取证顺利吗?”

“你快点儿好,我一个人审要受不了,”艾登咳嗽了一声,“没听我嗓子都哑了吗?你们俩劫后重生还有闲心吵架。”

方倾和于浩海互看着对方,方倾撇过了头,想走,但被于浩海牢牢地握住了手,根本甩脱不了。

艾兰道:“闻医生把那个人面鲨给救活了,现在还昏迷着,外面我叫来了好几个咱们的人看着,死不了。”

艾登听出他的意思是让梁队安心住院,便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边也加派人手,保护证人。”

他忽然想起今天看到的名牌,主治医生闻夕言,助理医师是乔雅,便问道:“这乔雅是丁一劭的人吧,已经没问题了吗?”

方倾道:“我跟他相处了快两个月了,我觉得他没问题,就是个沉迷研究的科学家,又是顶一流的主刀医生,有时遇到急重症患者,他会替我或者我师父补位,正副手他都行。”

“嗯,”艾登点头道,“不过,你还是留个心眼。”

方倾点了点头。

艾登站在这儿半晌,直截了当地问道:“袁真呢?”

于浩海想起袁真被他派给了艾登当保镖,便问道:“他不是跟着你的吗?”

方倾斜了他一眼:“今天你这胸口都是他缝的,你还不知道吧?随便就把小袁派出去了,你经过他同意了吗?还有你知道我们医院多需要他吗?”

他这话一箭三雕,既是说给于浩海听的,也是说给艾登听的。

这里面的人只于浩海不知道艾登和袁真的事,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原来是omega给艾哥做保镖,不太方便啊,那我换一个人吧,最近高鸿飞几次找我,说他不想去装修,让我派他一个活儿,艾哥,你看高鸿飞行吗?”

“我不认识,我就要袁真。”艾登说。

没有人知道袁真去哪儿了,艾登只得在这15层里转来转去,寻找袁真的下落,打了电话过去,袁真的手机早没电了,可能是太忙了吧。

袁真作为急救室助理医师,被方倾戏称为金牌辅助,想来每一个手术室里,都可能有袁真的身影,只是他的工种是比较机动的,并不写在名牌上,所以艾登走来走去,都问不到他在那儿,有些灰心。

其实找到了袁真,他也不能做什么,也许,只能跟他说“谢谢你的梨水,我很喜欢”,也许,是跟他说一句“晚安”。

他曾经任性地一直把袁真留在身边,可今天在这急救室待了一会儿,却觉得这个决定是自私的,袁真有袁真的工作。

“哎呦,那边又躺倒了一地护士。”

“忙啊,今天好多警员受伤了,胸口都是被刀划伤的,大家都快累死了。”

艾登循着声音,往那因为劳累,而睡倒一地的护士们走去。

这个人,不是他,是路人甲。

那个人,也不是他,是路人乙。

艾登小心翼翼地走过人堆里,躲避着地上瘫倒就睡的、劳累过度的医护人员们,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戴着蓝色护士帽和口罩、倚靠在墙边,倔强地酣睡着的袁真。

这个,是路人丙,也是他的袁小丙。

艾登忽然明白了袁真这个自嘲的称呼,是从何而来,也许,他就这么默默地被忽视、被忘记、被冷落地丢在角落里,做他的路人丙,可是,路人丙也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亮,必不可缺。

他轻轻地蹲在袁真的面前,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放到肩膀上,大步往外走去。

“那人是谁啊?抱着咱们一个护士走了啊。”

“看着不像是坏人,胸前还别着国徽呢。”

“哦,那就抱走吧。”

走出医院,冷风一溜,袁真有些清醒了,觉得自己在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里。

“是你啊。”袁真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艾登,又合上了。

“是我啊。”艾登回答道。

袁真懒懒地,很是疲惫,心里有些委屈地往他的怀里贴了贴,“是梦啊。”

“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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