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穆之在盛君临肩上摁了摁,没有多说一个字。实在是太累了,整整二十几小时的高度生死战,也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新纪录。
这辈子都不想再打破这个记录了。
祁穆之离开之前的目光落在江宁宁身上,满眼的倦怠:“扶我一把。”
江宁宁略有犹豫,但最终到底还是不忍心,扁了扁嘴,佯装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上前扶着他。
回到办公室,祁穆之直接进了浴室。不管多累,在手术室奋战二十多小时,不可能不洗澡。
为了速战速决,他进了淋浴房,靠在墙壁上,眼神无力的看着江宁宁,“帮我。”
本着帮人帮到底的责任,江宁宁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反正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了,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拿着花洒就对着他一顿乱冲,连头发都没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嫌弃他脏呢。
打沐浴露的时候,是个男人都会有感觉。祁穆之一把扣住江宁宁的腰,把她带到怀里,低首在她耳边说:“宁宁,别再躲着我了。”
他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的,让江宁宁以为他是在说梦话。
“你松手,这样我没办法帮你洗。”江宁宁挣了挣,不敢用力,怕吵醒他。
“那你答应我。”
“……”江宁宁这才确定他不是说梦话,“你不松手我不给你洗了。”
祁穆之听话的松开了她,继续靠在墙壁上,享受她的服务。
江宁宁看着他,眉头拧着深了深。他是真的真的很累,哪怕找她三天三夜没睡觉,也没见他这么累。
不忍心叫醒他,她干脆给自己也冲一下,反正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两个人都洗好,给他擦干身体,江宁宁才叫醒他,他也只是半醒半没醒,在她的帮助下,回到休息室,一头倒进床里,连她也一起带了进来。
他的头发没干,江宁宁还打算给他吹一吹头发,所以挣着想从他怀里出来:“祁穆之,你放手,你头发还是湿的。”
“没关系,就这样睡。”祁穆之朦朦胧胧的说。
“不行,这样会生病的。”
“你男人是医生。”
“……”这点倒真说不过他。
不过等他睡熟了,江宁宁还是从他怀里退出来,给他盖上被子,拿来吹风机帮他把头发吹干。
吹好头发,江宁宁坐在床边对着熟睡的脸发了一会呆,最后默默的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
但下一瞬,手腕被扣住,原本睡得沉沉的男人忽然嘀咕一句:“宁宁……”
他从来没有这样正儿八经的叫过她的名字,今天却意外的喊了两次。
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江宁宁放下吹风机,关了灯,重新在他身边躺下。
……
温礼虽然度过了最危险期,但是由于伤势严重,怕感染,人还是在重症监护室。
温父和温母心系儿子,从手术室门口又转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守着,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从老家赶过来到现在,滴水未进,也不肯休息,身体肯定吃不消。
在跟医院沟通下,只能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摆一张单人床,让他们老两口轮流休息。
白锦儿安顿好温家二老,送盛君临回病房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看大白。
大白倒是没有受伤,但是因为太小,受到巨大的震响,要在医院做进一步观察。
好在小家伙两天观察下来,除了睡觉的时候会一惊一乍,没有其他症状。
看完孩子,回到盛君临的病房。
两个人都还没有从事情走出来,心情都有些沉重,特别是温礼伤势还不明的情况下。
盛君临看她心事重重的,抓过她的手,安慰她:“别担心了,有祁穆之在,温礼不会有事的。”
白锦儿现在不仅仅只有担心,更多的是走不出对自己的自责,觉得都是因为她,才害了温礼,害了在爆炸中受伤的人。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可以回到一年前那样。”白锦儿痛苦的说道。
盛君临胸口一痛:“可是我不希望它是梦,如果是梦一场的话,我们都会错过彼此,错过我们的大白。”
白锦儿心里更加难受,眼泪掉了下来。
是啊,如果是梦的话,他们会错过,大白也不会存在。
“可是用我们的相遇,和大白的出生牵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让我觉得都是罪恶。”
“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控制,就比如我们的相遇,有什么错?”盛君临说,“错在于人性的不同,而恰巧这个东西又不是我们能掌的。不要把别人犯的罪加在自己身上,更不要用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你没有错,你只是没办法控制梁喜薇的思维而已。”
白锦儿闭了闭眼,试着让自己不去钻牛角。
“睡吧,别把自己压迫的那么紧。”盛君临揉揉她的头发。
白锦儿不想让他这个病房太担心,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