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妤指尖嵌入掌心看着李氏讥讽一笑:“母亲,你一向看我东西看的紧,便是祖母留给我的铺子田庄下人也拿了去,王爷的庚帖与订婚信物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呢?”
李氏暴怒,一个巴掌扇过去:“给我拖下去打!直到她说出庚帖与订婚信物的位置!”
“是!”
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揪住叶书妤的胳膊压倒在地,抡着大棍子朝她后腰砸下去。
一下,两下。
每一下都砸在她的脊骨与尾椎骨上,叶书妤疼得冷汗涔涔而下,这位置,是要把她打残!好狠的心!
叶书妤捏紧拳头,奋力抬头看向李氏:“我与王爷婚约是太皇太后所赐,再过两个时辰天亮了,迎亲的队伍一来见不到新娘子,你们如何跟陛下交代?”
“陛下?”李氏冷笑:“若是太皇太后在世,我还能忌惮一两分,陛下一介傀儡,哪里有你父亲的权柄?又哪里有摄政王的话语重?叶书妤,你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若是不交,我打断你的腿!”
“呵呵……”叶书妤轻笑,交?她是不会交的,大周习俗,定亲信物要在拜堂之时由新人亲手系到对方腰间才算作数。
她的婚事是当年摄政王顾晞朝百般求来,又求了太皇太后赐婚,信物更是太皇太后钦赐,天地间独一份儿,没有信物,她叶书怡就是个没名没分的妾!
李氏搜不到东西怒火蹭蹭上升,揪住叶书妤的衣领爆喝:“东西在哪里?!”
叶书妤闭上眼不去看李氏。
李氏怒不可遏:“给我打!重重地打!”
“砰!”
棍子重重落在叶书妤腰间,她闷哼一声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恍惚间听到有人喊起火了,眼前脚步纷乱压着她的人瞬间不见了。
叶书妤以手撑地满满爬起来,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还好只是皮肉伤,她反手去摸伤口,疼得倒抽口气,她弓着腰往床榻走,忽然“噗通”从天而降一个人。
那个不见了的黑衣人?
叶书妤拔出黑衣人腰间匕首按在黑衣人脖子上,正欲下手,忽然发现黑衣人额间冷汗直冒,皮肤红的不正常,她犹豫一下,一把拉下黑衣人的蒙脸巾。
一张俊俏的脸瞬间映入眼帘,单看他的眉眼颇有几分锋利,可略显柔和的脸部线条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两分柔软,虽然昏迷,一身气度却透着几分矜贵,几分冷厉。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
叶书妤第一次对这个男人的出现起了怀疑,见他脸色越发涨红,锋眉皱起,薄唇紧抿也没逸出半声,她果断放下匕首拿出用过的针在火上烤了烤,扒下他的衣服扎了两针。
许是针灸见效,男人的眉峰舒展开来又陷入昏迷中,叶书妤再次给他把脉发现,他不光是被人下了药还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
这是……
不等叶书妤多想,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猥琐的男人推开房门,看到一身嫁衣明艳动人的新娘子眼睛放光:“京城第一美人儿果然名不虚传!漂亮!”
叶书妤看看猥琐男,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男人,恍惚间明白什么,就这么一个恍惚,猥琐男扑过来压住她:“你还不知道吧?给你喝的茶里不光有蒙汗药还有别的药呢!你就是贞洁烈女,也遭不住的!”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叶书妤只觉一股火从小腹猛然窜起,往日种种蹿上心头,若是被他得逞,上辈子的悲剧就又要重来一次!她不要!
叶书妤捏紧匕首抬眸就是一个媚笑:“我遭住遭不住不知道,不过你就要遭不住了。”
叶书妤生的极美,一个媚眼儿更是百媚横生,猥琐男魂儿都要没了,身子当即酥了半边,半点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啊!”
一声短促地痛呼,乐极生悲,猥琐男捂着下半身连连倒退,惊恐地瞪着叶书妤。
叶书妤晃了晃匕首,一手撑地爬起来,优雅地走到猥琐男身边垂眸看着他:“你说,是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剜下来,还是你听我的?”
明晃晃的匕首闪着寒光,鲜血顺着匕首一点一点往下滴,猥琐男怕极了,连连点头:“我就是一个街边混混!都是你家二小姐指使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很好。”叶书妤一挑眉梢,翻出一条绳子三两下把猥琐男捆住堵住嘴丢到一旁。
黑衣人昏迷中被痛呼声惊醒,黑眸微睁,一抹冷芒扫向二人,入目便是那个笑容单纯的女子,星眸璀璨,仿佛装下了全世界,她可真好看。黑衣人手指动了动,想要爬起来眼皮一沉又晕了过去。
黑衣人的目光凌厉迫人,叶书妤下意识转头就见他晕了过去,她三两步过来拉起他的手把脉,沉吟一下起身写一张方子出去。
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把手着门口,瞧见叶书妤立刻板着脸呵斥:“滚回去!”
叶书妤沉静地看着她们,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挨了几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母亲想要王爷的庚帖与定亲信物。你们说如果你们找到了交上去会是什么样的大功?”
吉时近在眼前,却没有至关重要的庚帖与定情信物,没了这两样,这婚事就是个笑话。
两个婆子瞬间狂喜:“大小姐要做什么?”
叶书妤把药方跟银子递过去:“按照方子上的药买,余下的银子两位妈妈拿去吃茶。”
有道是有钱好办事儿,更何况还是巨大的利益面前。
叶书妤没等一会儿就拿到了药,两个炉子同时点起熬上药,自己喝一碗给黑衣人喝一碗。
都忙完,天亮了。
整个丞相府热闹起来,吹吹打打欢天喜地。
大红的嫁衣染上一抹暗红,格外的触目惊心,叶书妤轻轻抚摸下血渍,抚平衣摆,扶正鬓边步摇打开房门:“劳烦两位妈妈带我去见母亲。”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迟疑道:“这不好吧?前面正在办喜事。大小姐把信物交给我们就好。”
叶书妤看着二人笑道:“信物至关重要,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况且,两位妈妈拿了,最后这功劳是谁的呢?对不对?还是我去跟母亲分说的好。”
丞相府与摄政王府结亲,这是天大的喜事,如果因为对方有私心有了纰漏,那么受罚的是自己,而如果对方领了功劳……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立刻齐刷刷各自往旁边退一步,警惕地瞪着对方。
叶书妤一挥衣袖,精致小巧的下巴微抬当先大步出门。
两个婆子见状你推我攘地跟在叶书妤身后往前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