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的伤还疼吗?”
“嗯?”
边长雪喃喃梦呓,她在没撑住睡过去之前还想着要不要问问江城身上的伤,但想了想,又觉得每次见面都要问,似乎不大好,江城应该也不喜欢她这样没话找话。
犹豫间,迷迷糊糊地就会见周公去了。
梦中的她却还以为自己是清醒着的,正是氛围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所以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梦中的江城只是点了点头,现实里的江城却勾起了唇角。
她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他倒没有放在心里,皮外伤而已,早就痊愈了,这样的小伤,能换回她一条命,很值得。
那天的事,江城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只是可惜了她的头发。
小李回过头,压低声音道:“快到华都公寓了”。
江城听见,似乎也没有话说,边长雪如有所感,睫帘轻轻扇动。
她醒了,用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江城怀里。
红酒喝多了,反射弧无限延长,哪怕江城俊美无俦的侧颜就近在眼前,大脑也要好一会儿才能接收到信息。
当然,大脑成功解读后,立刻拉响了警报,级别最高的那种。
她连忙坐直了,掩耳盗铃地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乖乖,刚刚可是靠在江城怀里,与虎谋皮的感jio的有木有,简直欲哭无泪,果然酒精使人不清醒。
边长雪,睡,睡你个鬼啊,还睡到江城怀里去了,你居然也睡得着?!
……沉默
她看向窗外,发现马上就要到了,中途还停了一回车,保安看她面生,拦下车盘问了一会儿,确认她是这里的住户后,才放他们进去。
6号楼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楼下,边长雪打开车门,但很快又坐了回去,边放下大衣,边礼貌又郑重道:“今天的事,谢谢二叔提携”。
江城开口,却是说:“下车吧”。
正当边长雪觉得果然是自己多嘴时,想麻利儿又圆润地滚开的时候。
江城的下一句话已经出了口:“大衣披上,我送你上去”。
边长雪作势要迈出一条腿,闻言僵住,江城已经先她一步下了车。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披上衣服,拿着包下了车。
刷了卡坐上电梯,已经很晚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
边长雪住在14楼,刚刚因为睡觉,头发乱蓬蓬的,江城黑色的大衣对她而言有些过于宽大了,一直垂到脚踝,她松松垮垮的披着,右手拿着包,左手紧紧攥住右手手腕。
再剧烈的疼痛,只要习惯了,也是可以忍受的,这样的疼痛,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地,她却生出了无助的感觉……
右腿那种钻心疼痛的存在感,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
今天实在是穿着高跟鞋站了太久了……
为了缓解疼痛,她把重心慢慢移到左腿上,右腿微微抬高,似乎好了一点……为了适应重心的变化,她不得不半个身子靠在电梯壁上。
该死,早不疼晚不疼的,这个时候疼。
她看向江城,江城恰好也看向他,江城惊觉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她似乎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城拦腰抱起。
14楼到了,“叮”地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
边长雪唯恐他带她去医院,忙道:“没事,我的腿就是这个样子,吃点止痛药,缓一缓就好了,不需要去医院的”。
但江城已经准备去按一楼的按键,神色冷峻。
边长雪因为疼得厉害,倒没注意,长叹了一口气,费力道:“真的没事的,你放心,先让我回去吃点儿止痛药”。
这是她的身体,江城无法做出判断,只能先听她的,在她的声如蚊呐的指示下找到了地方,边长雪自己哆哆嗦嗦地拿着门卡开了门。
公寓的电器都是智能控制的,开门即刻就全部启动,客厅里的灯光温暖而柔和,江城把她放到沙发上,转身消失在她面前。
她从包里拿出止痛药,倒了几片在手心,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实在是疼得没有力气了,瓶盖拧了几下也没有打开。
她不由得叹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这种拧不开瓶盖病娇本娇了,所幸疼痛并没有加剧。
江城很快就回到她身边,手里端着一杯热水,一眼看见她手里的矿泉水,拿过来放在一边。
边长雪就着水把止痛药吞了下去,江城在看到她服用了止痛药后,掏出手机走到阳台处打了个电话。
她想着江城在,她少不得还是要看医生,止痛药会让人有昏睡感,在疼痛缓解的同时,头也昏昏沉沉起来。
这种止痛药见效快,所以药力也尤为显著。
等到江城打完电话回来,她在沙发上,已经快要昏睡过去。
江城对她道:“好点儿了吗?我先抱你去卧室,能撑得住吗?”
迷糊的边长雪无可无不可,江城俯身,动作尽可能轻地抱起她,缓步向卧室走去。
江城把她放在床上,她也似乎无所察觉,只微微蹙眉,脸色比方才好些了。
她身上还穿着繁重的晚礼服,一只高跟鞋遗落在了电梯里,另一只还完好地穿在脚上,裸露在外的那只脚的脚趾微微蜷起。
他弯腰脱下那只鞋,拉过被子想帮她盖上。
但她似乎被礼服束缚得难受,迷迷糊糊地自己又动手去解晚礼服,但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没有解开。
她的眉蹙得越发紧,神情中竟带了些娇憨,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城。
江城犹豫片刻,便弯腰一只手轻轻扶起她,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凭着记忆找到后背那条细细地拉链,“嗞啦”一声,毫不犹豫地将它拉到了底。
边长雪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头埋在他颈间,浅浅的微弱的呼吸在他的颈间流连不去。
就是这个时候也不安分,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唇轻轻擦过他的喉结。
他强忍着某种冲动,想帮她把衣服脱下来,但手指触及她柔滑细腻的肌肤时,他的身体却还是蓦的一僵。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眼,在黑暗中,人的感官会变得格外灵敏。
温暖的甜蜜的香气幽幽袭来,那是独属于她的香气,在此刻,格外地有扰乱人心智的本事。
恰逢此时,门铃声响起。
江城迅速地把拉链重新拉上,扯过被子帮她盖好,尔后睁开眼,呼吸较方才似乎有些急促,但很快就平复下来。他很快意识到了刚刚自己陷于某种危险之中,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