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笑了笑,王阿姨这个人倒不是那种满心里都是算计的人,只是还不适应大家庭的生活而已。
她慢慢走下楼去,虽然开了空调,温度很合宜,但她还是穿得很厚。
外面是一件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宽大的面包服,是她高中时候的衣服,那个时候还是小女生,就喜欢这些自带天真浪漫挂的衣服。
她以为楼下没有外人,所以在看到杨嘉禾和许岸的时候,还微微有些惊诧。
许岸和杨嘉禾同感,毕竟此刻的边长雪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扎了低马尾,穿着花花绿绿的面包服,滑稽中莫名还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杨嘉禾没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边长雪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穿得太有存在感了,朝着他们两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许岸先是不解,低头看到是嘉禾方才没忍住,把手伸过去牵住了嘉禾,然后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
嘉禾本来是低着头的,抬头看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好意思起来。
阿宁雀跃地走过来,牵住边长雪的手,笑着道:“小姨,你今天穿得真漂亮”。
边长雪囧了,在阿宁眼里,可能是觉得这样花花绿绿的漂亮。
这里说话的时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也向这边看过来,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在一众人中,显得有些突兀的边长雪。
在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后,边长雪牵着阿宁向客厅走去。
到了客厅,她也没有开口叫人,只是带着阿宁坐到了沙发上。
顾玉涛冷哼一声,顾玉河倒是习以为常,也就不以为意。
坐在一旁的宋可馨开口讥笑道:“呦,好不容易出了个大明星,就这审美水平啊,这是土到极致就是潮呢,还是扮嫩呢”。
边长雪看了她一眼,对她无时无刻不在引战的行径显然很无语。
宋可馨见她不说话,又道:“下午怎么没见着你啊,磕了头之后又照样吃喝玩乐去了吧”。
边长雪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真刨她祖坟了,这么执着地要跟她聊天,是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顾长清见宋可馨说话有些过分,因打岔道:“阿宁,你去问问你奶奶,你的药熬好没?”
阿宁撇了撇嘴,她吃了饭是要喝药的,喝的还是那种难喝又难闻的中药。
幸亏是在饭后,这要是在饭前喝,她肯定要恶心得吃不下了。
她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向着餐厅走去,其时,王莲之还在指挥着阿姨们上菜,那架势,跟将军排兵布阵有得一拼。
见阿宁过来问她的药,笑道:“在火上煨着呢,等吃了饭阿宁就可以喝药了”。
听到如此惨无人道的事被奶奶用一种奖励的口吻说出来,阿宁不禁在心里哀叹一声。
很快就开餐了,一众人又站起身向餐厅走去。
难得人这么齐,王莲之这顿晚餐也是照丰盛里准备的,各种菜色罗列下来,长餐桌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空隙。
而且吸取白天的教训,特地准备了西餐,看着像是临时找了外面的厨子过来做的。
顾韦风和王莲之坐在主位,顾玉涛和顾玉河分开坐在两边。
嘉禾挨着顾玉河坐着,许岸自然是和嘉禾坐在一起。
许岸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没有坐人,顾家没有跟许岸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怕许岸尴尬。
要是宋知行在,倒说不定可以坐在那里跟许岸聊上几句。
宋可馨跟顾玉涛坐在一处,顾长清虽然不喜欢宋可馨,但要顾全着关系,也只能和宋可馨挨着坐。
阿宁和边长雪就在顾长清身边依次坐了下来。
顾家到了这种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必定是要说话活络气氛的。
顾韦风作为大哥,当然是起话头的人,他问顾玉河道:“玉河,最近怎么样?都顺利吗?”
顾玉河听见,停住筷子,语气淡淡道:“还算顺利”。
顾玉涛笑道:“你跟妹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小打小闹的不要放在心上,忍一忍就过去了”。
顾玉河看向顾玉涛,她这个姐姐,事事都喜欢踩在人上头,妹妹日子过得不痛快,到她这里,倒成了件值得高兴的事。
顾玉河微微笑道:“是,这点我应该跟姐姐学,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不如姐姐能忍”。
顾玉涛见她拿话刺自己,也不管是谁先起的头,脸色沉了下来。
顾韦风拿话岔开道:“顺利就好,你也很久没回来了,家里厨子还是那个厨子,你尝尝看他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顾韦风是开玩笑的话,顾玉河知道她大哥是在和稀泥,因而也就笑笑,敷衍着尝了尝菜。
这时候顾玉涛忽然问许岸道:“许岸啊,你四哥预备什么时候娶赵家那位小姐呢?”
被无辜提名的许岸,抬起头看向顾玉涛。
顾玉涛许岸说话,语气就要客气得多了,不过因为她一贯是如此,许岸又是小辈,所以也客气不到哪里去。
许岸微微一笑,道:“这是四哥的家事,我也不大清楚”。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顾玉涛的话模棱两可地敷衍了过去。
许岸是多精明的人,自然看得出顾玉涛是不大喜欢边长雪的。
这种情境下提起许为和赵婉婉的婚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方才也就是嘉禾跟她母亲偶然提了一句,想是顾玉涛也听见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玉涛神色有些讪讪起来,许岸说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清楚,不就是说她喜欢多管闲事吗?
她看着她的外甥女嘉禾,品貌都是一般,最多是个书呆子,没想到还能找着许岸这样的。
她悉心培养她们家宋可馨这么多年,大家闺秀该学,宋可馨一样都没少学,到了年纪就送出国去留学镀金,哪一样输给嘉禾?
可是宋可馨的未婚夫跟许岸一比,就显得有些逊色了,这么多年一直拖着迟迟不完婚,也不知道抱着是不是骑驴找马的心思。
宋家这几年不太平,她在a市又人脉有限,她丈夫在这些事上又是甩手掌柜,儿女婚事都靠她费心经营,看着顾玉河无心插柳柳成荫,心里难免有些酸。
不过她看着许岸斯文秀气,甚至于有些病弱,想着怕不是有隐疾,如果是这样,那纡尊降贵选中嘉禾,也就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