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筠潼毫不犹豫地回了声是。
被迫和强暴犯结婚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迹,他才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最好除了他俩谁也不知道!
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段婚姻能维持多久,只要一有爸爸的消息,他就伺机离婚!
盛奕宸思考片刻,点头同意了,“好吧,我们先领个证,把关系定下来,至于婚礼,等你什么时候高兴了再补办也不迟。”
他的嗓音十分低沉悦耳,像裹了蜂蜜般甜蜜诱人,温柔得几乎能把人溺毙。
但凌筠潼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他不自觉的放电行为完全免疫。
因为他清楚这个男人俊美绝伦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个鄙恶的灵魂,也永远都忘了自己过去受到的伤害。
这个伤害是永久性的,这辈子都无法磨灭,他也不可能原谅!
既然谈妥了条件,盛奕宸拿出早就备好的结婚协议放到凌筠潼面前,旋开钢笔的笔帽递过去,冲着他笑得十分好看,“来,签字吧,以后我们就是法律意义上的配偶了。”
凌筠潼僵硬地接过笔,手举在半空,迟迟没落下来。
“或者,你可以多考虑几天,我也可以晚点帮你找我的老丈人。”
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他跟看洪水猛兽似的盯着结婚协议书,长舒了口气,到底还是认命地在落款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感觉旁边的男人明显松了口气,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自发地接过他手里的笔,挨着他的名字,龙飞凤舞写下了三个字,“盛奕宸”。
看着两人的名字紧挨在一起,凌筠潼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就算结婚了吗?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有夫之夫了?
盛奕宸双手捧起起协议书,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确认两人的名字都没有缺横少撇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大概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愿办妥了,他显得很高兴,唇角勾着细细碎碎的浅笑,那股子喜色从眉梢眼底出漾出来,压都压不住。
凌筠潼不爽地瞪着他喜不自禁的模样,心想你现在就尽管开心吧,希望离婚的时候,你也能这么笑得这么欢!
“少爷。”
门外传来袁青轻轻的敲门声,试探地请示道:“曾总和马总几个刚打来了电话,都问您今天能不能按时出席股东会,您看我这要怎么回他们?”
盛奕宸敛了笑意,懒洋洋地回了句,“让他们等着吧。”
而后转过头,对着床上的人叮嘱道:“阿潼,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这两天在医院好好休养,我先回公司处理事情,忙完了马上来找你。”
凌筠潼巴不得他快点走,胡乱地点了点头。
盛奕宸笑了一笑,俯下身他额上落了一吻,离开了房间。
凌筠潼看着门在跟前关上,立即扑到床柜头边上,从纸盒里抽了几张纸,用力地搓揉被亲到的地方,一直搓到额头都红了,这才闷闷地放下手。
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虽然国家早已放开了婚姻政策,同性结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稀奇的事,可他还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和一个男人结婚。
原本,他以为戴岚雅才是和他共度此生的另一半。
想到记忆里那个笑容温雅的女孩,凌筠潼心情不免有些低落,焉焉地躺回了床上。
另外一头,盛奕宸走出病房门,候在外边的袁青见了,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往前走了一段路,袁青看了眼身后的病房门口,确定凌筠潼不可能听到他们说话后,按捺不住地问道:“少爷,您这么诓骗凌少爷,到时候我们上哪去给他找一个爸爸啊?”
乍然提到这个话题,盛奕宸眉眼一下子沉下来,沉默片刻,语调平平道:“实在不行,就给他造一个出来。”
袁青错愕地瞪大眼睛,“造一个?……怎么个造法?”
盛奕宸略一沉思,不徐不缓地说道:“找一个体型差不多的,送去韩国整容。”
袁青没想到他竟打的是这个主意,受惊之下,忙连连摆手,“这可不行!就算能整成一模一样,也很容易露馅的吧?凌少爷和他爸爸朝夕相处,肯定对彼此的言行举止非常了解,就算能瞒得了一时半会,相处久了,纸还是会包不住火的。”
“真到那一步再说吧。”盛奕宸还没考虑那么远的事,当时凌筠潼情况这么危急,如果不这么说,没准他现在都要收尸了。
谎言既然已经撒下,而凌筠潼也深信不疑,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袁青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轻叹了口气,不胜唏嘘地说道:“您为了凌少爷,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希望凌少爷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不要怪罪你才好。”
“闭嘴吧,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和张老八卦多嘴的事。”
盛奕宸不吃他这一套,狭眸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你这个月的薪水没了,准备喝西北风去吧。”
闻言,袁青差点没跳起来,“少爷!不带你这样的!你把钱都扣没了,我拿什么去孝敬我爸妈啊!他们还等着我的养老金过日子呢!”
“放心,我会把钱打到你父母那边,饿不着他俩。”
袁青说不出话来了,捂着小胸口,委屈巴巴地瞅着自家boss,“我可是你最忠心的心腹,你这么对我,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不会。”盛奕宸轻哼了声,“你不是老说我是无情无义的资本家吗?良心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有?”
“呜呜呜呜,少爷,你别这样嘛!我宁愿被你打骂,也不愿被罚钱啊!”
“滚。”
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后,夏巍站在阴影里,满怀怨恨地瞪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原来盛奕宸把人放到自家的医院来了,还把小心摁得死死的,难怪他派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消息。
夏巍扭头望向凌筠潼病房的方向,也不意外见到门外站了几个保镖守着,阴晴不定地在原地站了一会,他重重地哼了声,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