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出现,是悸动了他……
可是他若是决绝不懦弱,又怎么会有后面株连而出的祸端?
他还要因为自己的私心,让神族视狐狸为敌。
既然明知道护不了狐狸,偏偏为什么又不选择放手呢?
gds心疼狐狸的遭遇,所以也决心要水水完成任务。
只有水水完成任务,再次打破时空封印,回到她还没有离开碧海明宫的时候,那么她才有机会拯救一切。
即使它知道这段结果,也许会有一种更加恐怖的难为!
也许水水要给出的是非比寻常的代价。
毕竟逆天改命有悖常理,世间也从来没有任何不公平的换取。
‘姒姒呢?’
【如同你的梦境一般,你们姐妹三人都能心意相通,互通感知的……】
‘我能救姒姒吗?’
【只要你回得去,那就可以扭转时空发生的一切,告诉那个时候的姒姒不要上七重天,不要到一醉经年,去见那个让她痛了整整七世的男子!】
水水听着gds略带冷静的话,心里头宛如一抽。
梦里的姒姒痛苦的蹙着眉头,任由地狱之火蔓延至身上,灼伤她的肌肤,但是面上却倔强得很是任性。
从前一向不经事的懵懂脸庞,愣是一颗泪都没有落下。
这不同于那个天真浪漫的趴在她床头喊着“好姐姐”的姒姒。
水水眼皮里蕴藏着悲切和伤心,但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不能马上到狐族灭亡的那一天,不能用己身护子孙周全,也不能将姒姒从地狱之火里救出,解除她身上的苦难。
‘只要完成任务,只要我不死!那么一切都有扭转的可能?’
【是的,只不过——】
‘那就好。’
水水深深缓了一口气,这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勾起一抹苍凉的哀伤,她这辈子身为妖尊,是狐族的首长,那么她身上肩负的就该是与生而来的责任。
【若是你回去了,兴许一切是能改变,但是代价也许是你的性命。】
‘我只要她们能平静的活着。’
水水生来本就无牵无挂,在活了万把时光里,让她在意的只有狐族的周全,尤其是姒姒和妲己的平乐,别的再无其它能悸动她的心。
【主人!你想清楚了。】
这是gds第一次感觉到它跟对了一个主子,这个女狐狸显然是一尾重情重义的好狐狸。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
水水知道gds也许是害怕她不愿意。
但是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上古有着她一切的记忆,也是因为她的离去,形成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的存在如果能够逆天改命,那么活了一万年又有什么不够?
【可是你也是无辜的。】
‘万物生长从未有过谁是真的无辜?许也是我万年之间并没有尽到我自己的使命,狐族令众妖嫉妒,甚至触犯天怒,这其中有我不可推脱的责任。’
【你……】
‘姒姒和妲己在等我!’
水水再一次唇角勾笑,眼神里直视而出的是微弱的光芒,她眼前好似看见了她在意的人正在同她挥手,那明媚的笑容宛如她看她们的样子,好是喜人!
gds眼下明白它认为的那个水水,也许没有它心中觉得的那么脆弱。
水水生来为上古妖尊,是含着风雪之露而化。
她不同于他人的生长,也因为她生来不甘,注定不凡,承担的也比其它人要多的多,世间上没有任何事物是纯然有错。
至少水水身上就有良善的性格!
她来到这里,做出的一些善事,有时候并不是因为形势所迫,只是因为她心里的大度和柔软,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盎然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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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从医院大厅里出来,整个人无暇顾及身边的风景。
耳边有窸窣的脚步声,夹杂着秋日里的凉风和数口齐发的质问,穿过她的耳膜,涤荡她的面庞时,看似重量,却又是很轻。
她的思绪很重,她太想念姒姒和妲己,还有她狐族的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生了孤独的感觉。
周围的记者看到她的状态,瞬间剑拔弩张,话锋犀利的直逼向她的喉咙,快门“咔嚓”的声响,有着一道又一道刺目的光,疼得她的眼皮睁不开。
“霍总,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您做的吗?”
“您是不是因为当年叶倌没有选择时光娱乐,一直记恨于心!”
“听说这半年多来叶倌一直没有消息,是您封杀的,这是真的吗?”
“您的背后到底是谁给您撑腰?您居然能做出如此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您不觉得您在娱乐圈里实在是太只手遮天!”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糜烂之风,什么时候能从你手中停止。”
水水对着周围的声音宛如无闻,她径直的想要往前走,但是被许多蜂拥而上的记者围堵得让她走不出一条道来。
她无心回答,耳边在短暂的沉默而过,又是一堆的话,“您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您刚刚是去看叶倌了吗?”
“我们听说叶倌伤得很严重,您这是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歉疚吗?”
记者们看着一言不发的水水,面面相觑,从前的水水气势凌厉,让人觉得有不可一世的傲慢,眼下的她居然沉默不语,没有准备回击一句的打算。
也许恶人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吧!
可能这就是她迟来的善良。
毕竟叶倌可是一个天使。
从前这些人在叶倌事发的时候,都没有为叶倌说过一句公平的话,如今事情的受害者指向叶倌,她们瞬间将矛头对准了水水,为了引发一个更具热度的话题。
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不在意谁的成功?
没有什么事情比看一个人在巅峰之上被毁灭,更为让看事者觉得心情痛快。
问话的记者们的语气咄咄逼人,一个个都像是有着得逞的状态,觉得水水是面对他们的质问而无言以对。
他们开始将话语扭转,道:“叶倌半年前的那些丑闻,是不是你为了泄私愤,制造出来的?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还叶倌一个真相?”
“或者你在病房里,看着那么纤弱和无助的她,你道歉了吗?”
“霍总,请说话,让公众都能有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
……
他们这些人将曾经制造的东西都推到了水水的身上。
但是站在这里对峙的彼此,都明白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无非是这些看似正义的人闲得发慌罢了!
他们从来不去报道什么重大的国际核心价值观事件,也没有见他们曝光几件娱乐圈的德行符位的人。
在大多的新闻累积之下,只见他们偏偏热衷于睁眼闭眼的想着将社会矛盾加剧。
让无知的公众因为他们的挑唆,为这些无趣且没有价值的新闻付费。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心寒的时代。
水水对于周边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心情接收,眸光黯淡,声音只是飘然的一句:“请让一让!我有点累——”
“霍总,您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我说了,我很累,你们听不懂吗?”
水水的声音很沉很虚,这时远处从地下车库出来的谢宁,看着前方的水水,心口一揪,着急时有些微微的隐痛。
她不明白水水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面对记者的挑衅?
而且她居然一言不发。
何况她分明是什么也没有做?
谢宁想着上前,这时耳边传来急速的怒息,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与刚刚下车的她擦肩而过时,将她撞在了车门上。
她急着用手护住自己受疼的胳膊,看着前方是个很粗壮的身躯,这时整个眉头蹙了起来,一贯冷静的她都有些不大度了,只道了句:“素质呢?”
居然都不回头带个道歉的。
谢宁看着壮汉去往的方向,正是前方的人群,这时鼻头嗅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闻到了身上刚刚跟男人撞到时,被他手中捧着的器皿染上的一些液体。
这气味儿很淡,但是格外的特别,是硫酸的味道。
她再次急着看向前方,男人气势十足的向着水水的方向而去,谢宁急着出口,倒是耳边先响起来了远处男人快步疾跑的声音。
他撕裂粗哑的喉咙道出尖锐的愤怒的话语,“霍瑶兮!给我阿倌偿命来!”
声音很冲,让周围其它的喧嚣都安静了下来。
好多人都纷纷静止,从水水脸上别开目光看向声音来源的同时,居然为男人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来。
这时谢宁两步疾跑上前,声音呼喊而出,只觉得胸口呼入一口凉气,喉咙有些阻塞的变得难受,让她的声音发弱,看似无力。
周边的景象刹那间静止,水水看着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他们都在等着那个男人做出意外的举动。
水水楞在原地,目光落在了男人手中握着的用黑布包裹着的玻璃瓶。
这时他离她越来越近,只见他的手潇洒的扯开瓶子上头的黑布,露出了一些透明泛着气泡的绿色液体,水水隔着稀薄的空气能闻到里头挥发的东西。
‘如果在这里死去,我能不能将灵魂飘向上古!’
【做梦呢?当然是不行的。】
‘可是我好累啊!’
【你要想——】
gds的话还没有出口,这时它感觉到水水的身体发生了一个震颤,透过水水的眸子往前看过去,一抹黑色的影子笼罩了他们的视线。
水水感觉到淡淡的阴凉而来,身前嗅着熟悉的味道,男人淡淡的小苍兰的香味儿有着别样的清冽,让人只觉得心口宁静而舒服。
男人刚刚疾步上前,伸手攥住了水水纤弱的手腕将其拉近自己。
一只手从肩膀上的衣领处扯开,将挂在身上的黑色风衣脱落下来,罩在了水水清瘦的身躯,紧紧的将她拢在他的怀里,怕是有人会伤害到她一样。
这时耳边一道“刺啦”的声响而来。
水水只觉得周围再次陷入了静止,不过周围弥散的氛围是失措和彷徨,水水翕然间抬起眸光,看着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的裹住了她的两侧。
男人冷毅俊朗的脸庞,一条分明的线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他在被泼了一身的浓硫酸后,眉头愣是没有蹙动一下,面色平静的只是希望身后的一切都再次回复宁静。
其实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几秒钟,但是周围的氛围宛如死寂——
像是有几个小时过去。
水水的声线扯出,发出生哽的凝噎:“你没有事吧!”
她的眉头蹙着,面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祁晔将刚刚脱下披在水水肩头的风衣继续往她的身前拢了拢。
眉头很是温柔的,冲她摇了摇头。
这时他看着水水依旧有些惊慌未定,想要开口安慰,这时听到身后面有些刺耳的声音搅乱他眼下安稳的心绪,“霍瑶兮!你怎么不去死!”
水水听着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全然没有一点在意。
甚至是不予以关心。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祁晔精致的脸庞,只见他一向温和的眉眼,居然在此刻变了风度?
他的眉头终于有了不同于往的变化,有些微微的不耐烦,可以让人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祁晔在转身的时候,瞬间拉下一张冷淡到可怖的面庞,长腿霸道的蹬出,直接踹在了男人的肚子。
言语里显然憎怒不耐:“你知道你这么吵,很让人没有好心情?”
“她,你居然帮她,看来你也不是个好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从前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也不用你来判断!但是今天面对你,老子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想过当好人的心。”
倒在地上的男人,下意识的双腿往背后收着,目光对上祁晔勾起的冷冷的狂邪,这时心头一凉,有些发慌,“你什么意思?”
“我劝你在老子还有点脾气的时候,赶紧滚,要不然——”
祁晔还没有把话说完整,躺在地上的男人瞬间爬起身来,以一个仓惶失措的奔跑而走的动作,在百米冲刺的状态下逃离眼前的是非之地。
周围的记者屏住呼吸,没有一人敢大声说话,也不敢直视面前男人的目光。
水水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祁晔给她的感觉很是不同。
她的嘴角微微勾动,只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这与她的印象太过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