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火红，跟日出时的颜色一样，可它们，却代表了一天中的开始与结束。
在这天结束的时候，我去二七广场，接回了小蔚。
“郑州给你的感觉怎么样？”我透过后视镜，看着瘫在后排座椅的小蔚，好奇的问。
“空气很差劲，干燥又浑浊，跟唐山没区别；过往的街道，即便洒水车一直在工作，也挡不住灰尘...至于新区的高楼，还有二七这边的建筑，仿佛跟一些其它城市也没什么差别。”
直白，中肯。
或许，每一个来郑州的人，都会如此评价这座城市。
“看来，你对郑州的观感很差。”
“还成吧，如果今天是你陪我逛，也许我会有不错的观感。”
我故作没听出小蔚言语中的怨念，转而对她问道：“晚上想吃什么，这边的特色，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吃什么你都会做？”
“差不离。”
“我要吃蒸羊羔、蒸鹿尾儿、烧花鸭、烧子鹅......”
“打住，你要吃这些，怕是要去离唐山不远的天津，在这，可什么都吃不到。”
“不是你问的嘛，我想吃什么，你做给我吃。”
“......”
我没了言语，在红灯变绿的时候，踩下油门。汇入了磅礴的车流之中。
“哥，我们好像还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呢。”
闻言，我直接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1325232......”
“也是微信号吧？”
“嗯。”
“我加你了，你同意下。”
“现在在开车，回去之后再说。”
“这不堵着车呢吗？”
“......”
无奈，我只好拿起手机，同意了小蔚的好友申请，“好了。”
“哥，你咋突然这么高冷？是不是嫌我烦了呀。”
“没。”
“烦不烦都没关系，我话痨，我自己清楚。”
“你赢了。”
这次，小蔚没再给我答复，突兀的安静，使我多少有些不习惯，带着些疑惑，我小心的透过后视镜观察，发现她正拿着手机，看得很认真。也是这个当口，拥堵的车流，开始挪动。
恍若一只只工蚁，带着疲累，爬回蚁巢。
......
郑州的夜，是沉闷的，霓虹将星空遮的严严实实，旧味也在这个时候，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屋子里的餐桌，全被食客占据。
白天被我拒绝帮忙的小蔚，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她跟阿翔一起，来往在中央厨房与食客之间，当我将最后一道菜做好，关火之后，忍不住将她叫停，“丫头，好好歇一会儿吧，抓紧吃饭。”
“不用了哥，那边的人快要吃完了，我得把餐桌收拾出来。”
“哈，你就歇着吧，有阿翔呢.....而且，这些食客，就是我今天要招待的，再来人，我都会统统拒绝。”
“啊？为什么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我这是私房菜馆，想要吃饭，都要提前预约，没有预约的话，就要看运气，来的早了，能吃上，晚一些的，只能饿着了。”
“这么个性。”
“食客吃的，就是个性。”我开口对小蔚解释说：“也是因为这个规矩，店里的生意才会好的。”
“要不怎么说无奸不商呢。”
小蔚明白了我开店经营的用意，翻了个白眼，不无感慨的说：
“用新鲜感还有情怀，维护住固定的食客群体；前者会因为好奇，来这尝尝；后者会因为习惯，总想趁着时间的空隙，来这吃上一顿，不得不说，这种方式，真的很赚钱。既不会让自己很累，又有生意营门，且菜品的价格，在人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尽可能的高，哥，你只开一家菜馆，屈才了，真的。”
透彻，很透彻。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比我小了不少的女孩，能够看出来的事情。
不由得，我高看了她一眼，带着点揶揄，对她回道：“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得嘞，那我什么都不说了，本想着给你点建议呢。”
“什么建议？”
“你那条朋友圈啊，就是想众筹开店的那个。”
“哦？”
“想不想听。”小蔚双臂抱肩，就这样的看着我，信誓旦旦道：“我敢保证，听了之后，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说看。”
“你求我。”
“好，我求你。”
“你这是求人吗！”
“大不了一会儿给你做拿手好菜，很少有人吃过的那种。”
“成。”小蔚咳了一声，“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继续贩卖情怀吧，用他们的情怀，实现自己的情怀，说的难听点，就是割韭菜。”
确实很难听，但我不得不承认，小蔚的这个看法，还是很正确的，毕竟，现在的我没多少启动资金，想要多开一家店，就必须要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老实的点了点头，“不错。”
“哥，那你想没想过，大家都不是傻子，凭什么出钱给你投资啊。”
“所以我想搞一个活动，面向的群体，是在旧味吃过半年以上的食客，他们对这儿，肯定会有点感情的。”
“这个主意不错，然后呢？活动的目的，是不是让人出钱。”小蔚又问。
“那肯定的，不然活动还有什么意义。”
“具体的计划有吗？”
“只有大概。”
“给我看看。”
我怔了一会儿，不知道带着怎样的心态，把“打造乌托邦”的活动草案，发给了小蔚。
许久。
“哥，你这想法是好的，但我不看好结果。”小蔚收起手机，开口说道：“首先，关于乌托邦的这个概念，在你食客的这个群体中，肯定会引起共鸣；可单单有共鸣还不够，你该让他们感同身受，这年月，大家谈的都是利益，还有谁会傻兮兮的谈梦想？”
“利益分配，我会交代。”
“公开账目不是交代。”小蔚摇了摇头，继续说：“真正的投资者，不会关心一个项目的经营情况，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能够分到多少钱，决定了他们愿意投出多少钱，而且你这还是众筹，说穿了，这个项目真正启动，你会有很多个‘原始股东’你怎么保证，让他们每个人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