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我马上过来接你。”司野人说。
林灿忙说:“不用了,我们马上就下山了,这附近好像有野猪,我刚刚发现痕迹了,需要注意什么吗?”
“没事,不用管,你让狗子不要闻骚,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你也闻不过来,别让它们伤着你们就成。”司野人笑着说。
“到处都是,很多吗?”林灿问。
司野人说:“多,多得很,去年冬天不冷,没下雪,野猪这个冬过得很滋润,今年就开始成灾了,就连我这几片山上都敢过来拱食吃,林子里不知道多少,不带狗都没法进山,你带了几条狗?”
“9条,临时增加了几条。”
“那没什么问题了,下来吧,我也马上出来接你们。”
“好,谢谢了。”
话说完,司野人便挂了电话。
林灿听说野猪很多,反而很兴奋。
“兄弟们,这一趟肯定有收获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仍是低估了。”
“最近这几年,环境好了,到处都在搞退耕还林,野猪的栖息环境得到了改善,再加上它又没什么天敌,已经泛滥成灾了。”
“大型的猛兽,几乎都没了。”
“在没有枪的情况下,你普通人,拿野猪是没有办法的。”
“看见了,你只有跑。”
“赤手空拳,想跟它battle一下,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
“接下来呢,咱们也得小心了。”
林灿不敢大意,让大家把狗子牵好,野猪可是群居动物,一头200斤的母猪都够呛了,有些大的猪群,十几头老母猪,带着几十头小野猪,那不是开玩笑的。
尤其是护崽的季节。
一旦招惹到了,它们能把人活活拱死。
它们繁殖起来的速度,非常可怕。
林灿查询到的资料,伏牛山上已经超过了十万头的数量,每年都有十几例,野猪伤人,甚至拱死人的事件。
翻过这片山坳,视线豁然开朗。
约莫一公里外的山坳下方,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司野人的院子。
一个小老头,带着两条马犬,在田间朝着他们招手。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林灿还是决定低调一点,虽然事先沟通过会采访他,他也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可来的人和狗都太多了。
万一别人介意呢?
林灿便让大部队在山上等着,先休息一下。
自己连一条狗都没带,和老王头儿,王三叔,再带了一个摄影师,轻装下山,不多时就和司野人碰面了。
两条马犬训得很好,左右不离主人身边。
看到生人也不吼不叫。
“三哥,五哥,好久不见了。”
“快有十年了吧?”
司野人很激动,到不是因为林灿,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攥住王三叔的手,嗓音里满是感慨,眼光里都泛着点泪花了,逮着王三叔的手使劲摇晃。
“三哥啊,身体还好不,今年70好几了吧?”
王三叔也蛮激动的,他84年进的伏牛山,那时候司野人还是个毛头小子,一天到晚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学东西,扎陷阱,捅火膛,两人虽不说师徒吧,关系也不一般。
只是年纪大了,走动也就少了。
不知不觉,已经有十年不见了。
王三叔一双赤脚踩在田埂上,一个劲的点头。
“73咯,你今年也快60了吧?”
“没呢,还差两年,五哥今年满60了吧?”司野人又看向老王头儿。
“过都过了,马上都61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我那小兄弟,林灿,叫他小林就成。”
“你好你好,司老师,久闻大名,早就想来拜访你了,就怕给你添麻烦,这次不好意思了啊,来向你取取经。”
司野人,其实挺普通一个小老头。
个子连1米7都不到,也是瘦精精的,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额头上满是皱纹,比老王头儿还显老一些,唯独一点很特别的是,一双眼神很锐利。
普通的老头儿,眼神一般都是灰蒙蒙的。
可他的一双眼睛,看起来却很有神,顾盼自如。
“取经谈不上,咱们交流交流,咦,你山上这些人呢,咋不让他们下来呢,大家屋子里坐啊。”
“我带了狗,会不会惊到你的狗群?”林灿问。
“没事,我西厢那院子还可以栓,牵着一点就成。”
“行吧,那我让他们下来。”
林灿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们把狗牵好了,让大部队跟着下来,便在司野人的带领下,向他的院子走去。
三个老头儿那叫一个亲热。
可走没两步,老王头儿却惊讶的发现,司野人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
“咋回事儿,老舟,你这腿咋瘸了?”
司野人全名叫方舟,他浑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就跌了一跟头,不打紧的,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老王头儿说道:“走路吗,你注意一点嘛,是不是缺钙了?你这年纪要经常补钙,要注意保养,要不然过几年牙齿都要掉光。”
“不是,我身体这方面好得很。”
司野人笑了笑说道:“这几天啊,我在干一场硬仗,椴木场有几个新来的小伙子,不太懂事,打了两头小野猪崽子,惹到大群了,几十头野猪过去闹事,养木耳的椴木堆都被拱垮了,还伤了两个人,我就过去帮忙。”
“我追得太急,没注意脚下,踩滑了摔了一跟头。”
“骨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林灿的耳朵却是刷的一声立了起来:“几十头?”
“是啊,好几十头,最的那头老母猪整整有三百来斤,跟公猪都差不多大了,这猪也是年老成精,带出了一个五六十头的大群,在老君山这一片称王称霸的,村民们都知道,一般都不去招惹它们。”
“这群野猪也懂事,除了冬天实在活不下去了,会来椴木场啃点香菇啥的,平常一般都不怎么惹事。”
“可是新来的小伙子不懂啊。”
司野人又继续说道:“快有半个月了吧,听说是那天早上,几头小野猪跑到椴木厂去啃木耳,跑到喷头下面洗澡,几个小伙子看见了,就给它们下了个套,抓了两头小野猪,剩下一头跑到椴木堆里边儿藏着,他们就拿锄头去捅。”
“可他们哪知道呢?”
“对面的坡上,冲出来几头母猪,把椴木架子都给拱倒了,有个小伙子还被咬了,手臂上啃出了一排血洞,还有个小伙子脸被舔了。”
“右边脸皮都被舔掉块肉。”
林灿在旁边人都听麻了,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事。
“五六十头的野猪群,这也太吓人了吧,是不是野猪记仇了,下来报复他们了?”
“那可不。”
司野人又说道:“那头小猪崽子躲进了木头缝里,出不来,在里面嚎了大半天,山上的老母猪气坏了,带着几十头野猪闯进椴木场,人都躲进棚子里不敢出来,二十多亩的木耳架子全都被拱翻了,损失好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