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怎么了?长的这么矮这么丑,看着不恶心吗?”
三嫂义正言辞的道:“我们肉联厂副厂长李万三的二儿子,比小妹年纪大一点,不但长的好,个头高,不但家里有钱,还是正式工,而且厂长再过一年就差不多要退休了,李副厂长很有可能成为厂长。”
“你说的那么好,那他怎么到现在还没结婚?”
大嫂冷笑着问道。
三嫂有些心虚的支支吾吾的道:“他……他结过一次婚,不过老婆生孩子时因为大出血死了。”
说完,情急的看向方洁急赤白咧的道:“小妹,虽然他是个鳏夫,还有个孩子,但他的条件真的很好……”
“够了,你看看你们,给小洁介绍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我方家在驿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头婚找个二婚,还是个带着孩子的鳏夫,我方家还要不要脸了。”
方父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吓的三嫂耷拉下脑袋,不敢再推销了。
这年头,除非是家里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否则,没人会头婚嫁给二婚头的,那是会被街坊邻居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方父虽然在郑炎父子面前怂成了狗,但却极其注重颜面,哪里可能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鳏夫啊。
二嫂得意的瞥了一眼两位妯娌,笑嘻嘻的道:“爸,我刚才说的那个小伙子,他爸是郡玻璃厂的销售科科长,人脉关系很硬的,小妹若是能嫁给他,以后就是郡里人了,您觉得怎么样?”
“玻璃厂的销售科科长?”
方父为之意动,看向始终一声不吭的方洁问道:“小洁,你觉得如何?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你二嫂牵下线,找个时间见一下。”
方洁缓缓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道:“爸,你好像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吧?”
“我说过的话?”
方父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断然道:“你是说那个残废?我是说过,谁能让你不嫁给郑炎,我就把你许配给他,可郑炎父子倒台,跟那个残废又有什么关系?”
方洁为之哑然,但随即目光坚定的道:“但若没有他,我已经被郑炎给糟蹋了,再说,你敢说郑炎父子倒台,就一定跟他没关系吗?”
“呵呵!天门村的一个泥腿子而已,还是个残疾,他有什么本事,能让郑炎父子倒台?”
二嫂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道。
“残疾怎么了?你们倒是不残疾,可在我最无助最绝望到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方洁眼睛都红了,言辞犀利的质问道。
空气瞬间变的凝滞起来。
是啊,他们是不残疾,可在方洁最无助的时候,他们不但没有帮上任何忙,反而在一旁劝说她从了郑炎。
甚至在郑炎猖狂的准备对她用强时,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装作看不见。
“那也不能怪我们啊,郑炎父子在驿上权势滔天,一向霸道惯了,我们又能怎么办?”
大嫂不服气的嘟囔道。
“就是就是,小妹,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那个残废,真的配不上你啊。”
始终没有吭声的大哥也跟着附和。
二哥也连连点头:“是啊,小妹,你长的漂亮,工作单位还好,随便找找也能找个好人家,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嫁给一个残废呢?”
“小妹啊,我承认那个残废是对你不错,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咱们方家在驿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你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却嫁给一个残废,你是想让我们老方家,以后都抬不起来见人吗?”
三哥也痛心疾首的道。
方洁冷着脸缓缓的扫视一周,见父亲的脸都阴沉的快能滴出水来了,哥哥嫂子们一个个虚情假意的面孔。
不由的轻蔑的一笑:“呵呵,你们一口一个残废的叫着?真不觉得亏心吗?当初郑炎来家里耍横的时候,你们一个二个卑躬屈膝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让郑炎立马把我带走,免得给你们带来麻烦,若不是你们口中的残废及时赶到,我已经在咱们的家里,当着你们的面,被郑炎那个畜生给糟蹋了,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脸,敢叫他残废?”
这句话打击面积太广,不光是她的哥哥嫂子脸上火辣辣的,就连方父方母脸上都挂不住了。
方父勃然大怒,重重的一拍桌子,恼羞成怒的厉声道:“方洁,你不要不知好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那个……江观宁是救了你不假,咱们家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表示感谢,但你若是一意孤行,那好,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儿,从今以后,你和我方凯恩断义绝,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老头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小洁可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啊。”
始终没有吭声的方母闻言急了,连忙拉着方洁的手急赤白咧的:“小洁,快跟你爸表个态,咱不嫁那个残废,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
方洁却目光冷漠的甩开她的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凄然道:“妈,这是我最后喊你一声妈了,我本以为你和他们不同,至少你没有跟他们一样,逼着我去相亲,可我没想到,从你口中我竟然听到了残废这两个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的吗?你们的行为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说到最后,方洁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愤怒。
这可是她最亲的亲人啊,竟然会如此虚伪而不要脸。
她可以原谅他们见死不救的懦弱与无能,但却无法接受他们侮辱江观宁这个在她最绝望时,给她带来曙光的救命恩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她的脸上。
方父胸膛急剧起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道:“你怎么跟父母说话的?真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长本事了是吧?不是想要嫁那个残废吗?你给我滚,就当我方凯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噗通!
方洁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就在方父以为她服软跪下认错而露出得意的笑容之际。
方洁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毫不留恋的向外走去,语气决绝的道:“三个头,还了你们的养育之恩,从今天起,我方洁和方家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