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男没有吭声,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
账房先生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接过照片端详着。
“这是他的资料。”
斗笠男又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柜台上,用明显掐着嗓子的声音缓缓道。
账房先生打开文件夹,看着照片人的资料,眉头瞬间皱起,露出踌躇之色。
斗笠男却没有管他的反应,直接询问道:“开个价吧。”
“抱歉,客官,这个活儿我们不接。”
账房先生思忖片刻,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把照片和资料推了回去。八壹中文網
“二十万。”
斗笠男却似乎早有所料,不紧不慢的报出了一个价格。
账房先生面色不变,缓慢却又坚决的摇了摇头。
“三十万。”
斗笠男再度缓缓吐出一个价格。
“抱歉!”
账房先生脸色微微动容,但还是摇头拒绝。
“五十万。”
斗笠男却仍不死心,直接加价二十万。
账房先生的脸色变了,露出纠结挣扎之色。
斗笠男低垂着脑袋,只露出长满胡茬铁青下巴,静静的等待他的答复。
“客官,您请坐,稍等片刻,我要请示一下我家掌柜的。”
面对五十万的天价,账房先生内心终于产生了动摇,客气的邀请斗笠男在沙发上落座后,快步走进了内室。
斗笠男心中暗自诧异,老掌柜不是在门外坐着呢吗,这账房先生进内室去跟谁请示?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老掌柜应该只是当铺明面上的当家人,是办理正常典当业务的。
而杀人的活,他是当不了家的,背后必然有一个真正的话事人。
账房先生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最多不过十几分钟的样子,账房先生就回来了。
脸上的笑容也变的真诚了一些:“这个活儿,我们接了,不过,要先付清所有的佣金。”
“可以。”
账房先生本以为要磨一会儿嘴皮子,没想到斗笠男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斗笠男就把手中的黑色背包直接丢在了柜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这包里是五十万,先生可以点一点,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
账房先生打开背包,看着里面捆扎好的五十沓龙票,伸手检验一番后,将背包放在了柜台下。
然后拿起毛笔写了张票据,递给斗笠男,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我们平安当铺是老字号了,既然接了活儿,就肯定不会让客人失望。”
“既然如此,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斗笠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过票据,就转身向外走去。
当铺门前,老掌柜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抱着黑猫依然躺在摇椅上假寐。
斗笠男看都没看他一眼,悄然快步离去。
出了石板街,又七转八拐的兜了好几个圈子,直到耳麦里传来同伴的声音,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拐进一个偏僻无人的巷道。
待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粗布麻衣的农家青年。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是如此冰冷。
青年仿佛不经意的东张西望一番,这才快步穿过密如蛛网般的巷道,消失在人海当中。
三十分钟后,他出现在平安当铺对面的一栋三层小楼的房间里。
房间窗帘紧闭,只在窗帘的缝隙当中,架设着一口高倍望远镜,而另一名死士正在密切关注着当铺里的一举一动。
“十七,确定我身后没有尾巴吧?”
青年进门后,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绝对没有,我一直在盯着呢。”
名为十七的死士笃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
青年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咱们在这里再待半个月,等任务完成后,就立刻返回燕州。”
“十三,这平安当铺靠谱吗?怎么接了任务,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啊。”
十七有些不放心的回头问道。
“放心吧,平安当铺可是血衣楼在清河郡的一个据点。”
十三信心满满的道。
十七露出恍然之色,轻笑着道:“既然是血衣楼的据点,那我就放心了。”
血衣楼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杀手组织,口碑和信誉在业内都是有着保障的。
按照他们的规矩,只要接了任务,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完成。
除非是血衣楼覆灭,或者是目标人物死亡,否则,暗杀任务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江观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杀手组织给盯上了。
此刻,正哭丧着脸为鼻青脸肿的小姨按着摩,嘴里不服气的嘟囔着:“小姨,不带你这样的啊,我伤的也不轻好不好?”
“哼!”
夜魅揉着青肿的嘴角,怒气冲天的道:“我可是你小姨哎,你也真下得去手?”
江观渔不服气的辩驳道:“是你要修炼无双霸体的,怪我喽?”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你要是不给我好好按摩,我就告诉你妈,说你欺负我。”
夜魅毫无身为长辈的风范,蛮不讲理的道。
江观渔欲哭无泪,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小姨,他又能如何呢?
只能乖乖的当孙子,尽心尽力的伺候好这位姑奶奶了。
好在,借着按摩的机会,能光明正大的从她身上不停的盗取一些技能,也算是给了他一些安慰。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传来,叶淑兰在门外喊道:“浅浅,鱼伢子,你们在里面吗?”
嘭的一声,江观渔毫无反应的被夜魅一脚踹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夜魅就滋溜一声蹿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浅浅?你……你怎么了?”
叶淑兰看到妹妹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由吃惊的问道。
夜魅扯了扯生疼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本正经的信口胡扯:“姐,我没事,和鱼伢子切磋了一下,一不小心被打了几下?”
“切磋?切磋怎么会伤成这样?”
叶淑兰狐疑的看着她。
“呃!误伤,都是误伤!”
夜魅讪讪的干笑道。
江观渔揉着生疼的屁股爬起来,连忙附和道:“对,是误伤,都是误伤。”
“哎!你们啊,切磋就切磋,下手也没个轻重的。”
叶淑兰这才发现,儿子比妹妹还惨,都被打成猪头了,顿时心疼的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