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认定,姜舞宁心知惹恼了他,自己落不下面子,便逼着苏蝶梦来求他!不然的话,苏蝶梦何苦用这种苦肉计?
“你且慢行回去,我这就去见见太子尊驾!”魏临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扬鞭催马,直奔姜舞宁的辇驾便奔了过去。
姜舞宁还呆愣愣的倚在辇驾内,双目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阵急寥寥的马啸声传来,惊得姜舞宁瞬间缓过了神。她伸手撩开帘帐,正撞上了魏临怒气冲冲的双眸。
姜舞宁心一沉,暗叫一声不好,催命的讨债上门了!
她也奇了怪了,魏临怎么说也是个骁勇善战的猛将,可他的心眼儿,怎么那么小呀?她不就一大早上的跟他开了个玩笑嘛,这眼瞅着都下午了,他还没消气?
姜舞宁心里叫苦不迭,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她哪知道怎么就踩了魏临的尾巴!得了,反正,她现在也没心情跟这个讨债的置气,敷衍两句把他打发了算了!
“哎!早知道侯爷玩笑不得,本宫也……”
“不知太子殿下唤臣来所为何事?”魏临没等姜舞宁把话说完,直接厉声开口,将她的的话骤然打断。
姜舞宁被魏临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整个人都蒙了,怔怔的看着他,“本宫未曾唤侯爷前来,侯爷为何这样说?”
姜舞宁不说还好,她这么一否认,直接将魏临胸口燃着的那团怒火,逼得一路窜到了天灵盖!
魏临额角青筋暴起,横眉立目的瞪着姜舞宁。
“曾以为,太子殿下性情突变,实乃祖宗庇佑,万民之福!却没成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殿下既然其志不在社稷、不在朝堂、更不在百姓,那便恕臣不能信守承诺,食言而肥了!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先行告退!驾!”
魏临一席话说的又快又狠,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已经驾马绝尘而去!
看着眼前被马蹄扬起的尘土慢慢散开,姜舞宁彻底懵住了,什么情况?那小子刚才是把她骂了一顿吗?她不是产生幻觉了吧?
之前,魏临再过分,也就是一急眼不用尊称而已。现下倒好,既然还敢找上门来,当面数落她?
怎么着,这太阳今儿个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吗?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这么说什么意思?难不成,在魏临的心里面,她竟然与那个暴戾恣睢,毫无人性的原主一个德行?
别的事情姜舞宁还能勉强忍一忍,可是,这件事说到死,姜舞宁也忍不了!魏临这是在污蔑她的人格!
魏临,你这个卸了磨就杀驴、念完经就打和尚、过了河就拆桥的混蛋!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姜舞宁抓着辇驾帘帐的手,骤然发狠,生生将整条帘帐全都撕扯了下来!她怒火中烧走出车厢,站在辕架上,负手而立沉声说的。
“停驾”
驾马的侍卫不知道姜舞宁这是要做什么,但见她面色阴郁沉厉,吓得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勒紧了丝缰将辇驾停了下来。
“去,唤镇北侯驾前回话!”
姜舞宁的辇驾毫无预兆的停在半路,在他之后的一众大队也只能暂停赶路,原地待命。士兵们交头接耳的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刚才还催着加快赶路,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
苏蝶梦刚才连话都没说完,就被魏临扔在了那里。她急得一瘸一拐往回赶,可还未等她走出两步,就发现后面的仪仗竟然停在了不远处。
发生了什么事?苏蝶梦只觉心头一紧,忽然便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不会是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吧?
苏蝶梦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膝盖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撒腿就向太子辇驾跑了过去。
待她好不容易跑近时,入眼便看到姜舞宁一袭华服衣袂飘飘,负手立于辕架之上。
不对劲儿……苏蝶梦看着姜舞宁的眉眼处似是蒙着一层寒霜般,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苏蝶梦快步来到姜舞宁近侧,小心翼翼的提着气问到,“主子,您若有事吩咐,奴婢替您传话去可好?”
“此事与你无关,你且退到一旁!”
冤有头,债有主,姜舞宁纵使再恼火,也只跟魏临一个人讨要说法。殃及池鱼的事情,她不做!
苏蝶梦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仰头看向姜舞宁的时候,她还是选择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前方一阵沙尘飞扬,随着马蹄声渐近,只见镇北侯傲然坐在马背之上。神色萧肃,与姜舞宁相差无几。
“太子殿下到底所为何事,非要让仪仗暂停行进?你可知,若是再迟一些,今夜未能赶到济城馆驿下榻的话,那所有人都要陪着太子殿下露宿荒野!”
“放肆!”姜舞宁怒喝,“现在是本宫传你问话,区区侯爷,也敢踩在本宫头上妄言!本宫且问你,自申州府衙遇刺起,直至今日,本宫可有做过一件辱没父皇圣名,残害百姓、草菅人命的恶行?”
魏临还在气头上,他只是十分了解当初那个姜舞宁是个什么揍性!想来,她定是心下不忿,所以才故意寻衅滋事,找他的麻烦!
可是,姜舞宁张嘴第一个问题,便让魏临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他又在耍什么诡计?
心里虽然有些含糊,可是,嘴上却依然开口回答到,“没有!”
“那镇北侯年纪轻轻,耳聪目明,想来也不是一个混账糊涂,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能说忘就忘之人吧?”
“太子殿下不妨有话直说,没必要东拉西扯的耽误仪仗赶路!”魏临语气强硬,丝毫没有一点怯意。
“你不回答,本宫便当你都记得!临行前一夜,本宫与你开诚布公,今日之吾,已非昨日之人!本宫愿意痛改前非,绝不再行悖逆之举!你亦承诺本宫,君臣相亲,永不相负!本宫可有一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