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舞宁十分随意的冲着魏临打了个酒嗝,她那满口湫露白的凛冽酒气,也全都喷在了魏临的面上。
魏临哼笑一声,淡淡的“嗯”了一下,像是在鼓励姜舞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自然,本宫也不待见你!不过……你也算是个忠臣义士,本宫虽然瞧不上你这死板无趣的性子,但本宫敬在重你于战场之上英雄杀敌,为国尽忠的气节!”
姜舞宁一边说着,一边豪迈的拍了拍魏临的肩膀,那副模样,就好像是称兄道弟的哥们,在互相开着彼此的玩笑。
“喂,棺材板,本宫都这么说了,你怎么就不能也改一改你的性子!来,给本宫笑一个!”
“嗯?”
魏临难以置信的扬声质疑姜舞宁,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轻佻浮浪的语气命令他!
姜舞宁,真的像个肆无忌惮又从初生牛犊无所畏惧的孩子一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到魏临的底线!
可今日的魏临,似乎也反常得很!
若在平时,纵使姜舞宁身为太子殿下,但凡她敢这样冒犯魏临,也一样讨不到什么便宜。
可是今日,魏临似乎还颇有兴味的模样,对于姜舞宁的挑衅和逗弄,他竟然会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虽然,魏临时有被姜舞宁惹恼的情况,可旋即便会冷静下来,继续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装什么没听到!本宫说,让你笑一个!本宫就不信,镇北侯你长这么大,会没有笑过!”
姜舞宁说着,一只手攀上魏临的脖颈,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迫使他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又苦涩又难看的笑脸。
“咦,还真是难看得紧,怪不得镇北侯你不爱笑!要是本宫笑的也如你这般难看的话,那本宫怕是也要每日顶着一张棺材板一般的面容过活了!”
姜舞宁戏耍了魏临之后,竟然还一脸嫌弃的啧啧两声,鄙夷的又奚落来了他两句。
“那倒是,太子殿下终日里嬉笑无状,丝毫没有东宫之威!原来,竟是因为殿下觉得……您自己个儿笑容可掬!”
“本宫……本宫听得出来,镇北侯这说的阴阳怪气,压根儿就是口不对心!可事实如此,镇北侯便是不承认也不行呀!不然……你……你看着本宫!本宫是不是笑起来确实要比你好看?”
姜舞宁捏着魏临的下颚,逼着他不得不与她对视。
然后,她真的歪着头,冲着魏临眉眼飞扬,肆无忌惮的冁然而笑。
魏临感觉他似是也喝醉了一般,眼前一阵目眩恍惚,犹如一脚踩空后,瞬间就跌入到姜舞宁那清甜的梨涡和璀璨的眼眸中无法自拔!
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魏临忽然意识到,像他这种面冷心硬,从来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有半分动摇的性子,竟然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沦陷了!
而且,让他如此失态失神之人,竟然会是姜舞宁!
“太子殿下请自重!”
魏临一把将姜舞宁推开,连同着这个拉开距离的动作,他自己也迫不得已的后退了一大步。
可是,就在魏临的双手离开姜舞宁双肩的一瞬间,她忽然就变成了一叶摇摇欲坠的浮萍,步伐踉跄,身子前后摇晃了两下,眼看着双膝一软,下一瞬就要跌倒在地!
魏临几乎是想也未多想,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揽住了姜舞宁的肩膀,将她顺势搂在了怀里。
“大胆镇北侯!你……你……呕……”
姜舞宁半伏在魏临的怀中,还心有余悸她自己方才差点被魏临推搡在地的情形。一怒之下,她就在魏临的怀中转身面向他,近在咫尺的两张面容,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姜舞宁此时早已醉的稀里糊涂,伸手直戳到了魏临的面颊上,刚怒斥了他一声大胆,就猛地感觉胃中一阵翻腾搅闹,作势便要呕吐的样子。
魏临吓得身子不住向后躲闪,可姜舞宁就像是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般,魏临越是向后,她便越是向前贴在他身前。
刚才看着姜舞宁还一副要呕吐的模样,可谁知她雷声大雨点小,“呕”了两声后,又没了下文。
魏临实在受不了这大起大落的心绪落差,现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尽快将姜舞宁送回禅房!
便是多一刻,也不能跟她再独处下去了!
尤其是……现下这个烂醉如泥,却又勾魂摄魄、出其不意的姜舞宁!
经过方才那一通折腾后,姜舞宁可以说是已经醉倒了至高境界……不省人事!魏临低头看了一眼伏在他胸前的姜舞宁,双手半环着顿在半空。
一时之间,两个彼此彼此贴近的人,竟然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自然,姜舞宁是因为醉的不省人事,所以才没有动的。而魏临不动,则是在考虑,改用什么姿势送姜舞宁回禅房。
打横将她抱回去?不成!
这桃花涧此时已然是四下无人,若是打横将姜舞宁抱在怀里,既省时又省事,倒也不打紧。
可是,一走出这桃花涧,整个招提寺都是僧人和侍卫,让人瞧见,他堂堂镇北侯,竟然将太子殿下像女子一般抱在怀里,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不然的话,背她回去?也不成!
若是他真的背着姜舞宁回去的话,这个姿势倒是没什么,也不会引人诟病。
只不过……魏临方才稍稍想了一下,若是将姜舞宁放到他的背上,那姜舞宁的脸,势必会贴在他的耳畔!
魏临一想到那个情形,就感觉耳朵不自觉的发痒发热!不成!绝对不成!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将她扛回去了!
思来想去,魏临觉得,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解决姜舞宁和他的所有尴尬!
说做就做,魏临快速俯下身,直接将姜舞宁拦腰扛在了肩上,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她的禅房走去。
苏蝶舞依着姜舞宁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之前吩咐她的话,先去妥善安置好了一众人的去留之后,便片可不敢耽搁,匆匆赶回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