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稍稍思量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今日启程确是太过匆忙,且随行护卫的卫队也需要时间休整。若是这样仓惶的便要启程赶路,只怕会失了天家威严。不如就定在明日未时三刻启程,太子殿下觉得意下如何?”
“甚好!”
姜舞宁与魏临达成了共识之后,便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外,眼看着魏临即将转身离开,姜武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镇北侯且慢,诸如卫队修整,整理行装这种小事,您还是交予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这几日侯爷辛苦,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忧心了,早些回去好生歇息以备来日!”
魏临虽然听着姜舞宁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可仔细想一想,又挑不出设么错处来!
无奈之下,魏临只能抱拳拱手,向姜舞宁略施一礼。
“为臣谢过太子殿下的关怀,诸事繁多,太子殿下便莫要再为为臣而烦扰了,为臣定会保重身体,拼尽全力护送殿下安然回到帝都向皇帝陛下交旨。”
“那便再好不过了!镇北侯慢走!”
魏临谢过姜舞宁,请她留步后,转身的一瞬间,忽然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说不出原因来,但就是觉得,姜舞宁在送他离开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十分诡异!
不得不说,魏临的感觉还是很准的!
因为,两个时辰之后,魏临就知道了,为何他会感觉,姜舞宁的笑容看上去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亥时二刻,姜舞宁强行拉着苏蝶舞,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魏临所居院落外的影壁墙后。
“主子,咱们还是算了吧!奴婢……奴婢有些怕……那‘净瓶谷’就算不是真的‘阴兵作祟’,那也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您就这么只身前往,奴婢真的放心不下!不如还是……”
“哎呦,还是什么呀还是!傻丫头,要去捉鬼的是本宫,你怕什么!你只需要将那块棺材板门口两个侍卫引开,就算是大功告成,对本宫尽忠了!”
“可是……奴婢还是觉得……”
苏蝶舞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姜舞宁却已经等不及了。这眼看着时辰就要过了,若是再晚些,那些“阴兵”都收工了,她可就真的是白忙活了!
于是,姜舞宁不由分说,伸手轻轻推了苏蝶舞一把,直接将她从影壁墙后推到了那两个守门的侍卫面前。
“谁,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出来!”
苏蝶舞被姜舞宁猝不及防推得一个踉跄,等她站直身子后,两个侍卫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姑娘,怎么是你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难道是太子殿下有什么紧急之事要与侯爷相商不成?可是……后夜一早便歇下了。”
魏临的近身侍卫,当然认得苏蝶舞。见他这个时辰出现在魏临的所居的院落,两个人皆是一脸的疑惑。
苏蝶舞趁着这两个侍卫说话的工夫,快速平复了一下心绪,稳了稳心神后,假装意外的转回头,向着影壁墙旁边的石坎儿看了一眼。
“呦,这黑灯瞎火的,我竟没瞧见这里还有一道石坎儿,险些出了丑,让二位大哥笑话了。”
“苏姑娘哪里的话,甭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们兄弟二人,平日里进进出出的,也时有被绊个趔趄的时候!”其中一个侍卫和颜悦色的随口安慰了苏蝶舞一句。
魏临身边的人,之所以跟苏蝶舞这般熟络,且说起话来,也是一团和气的模样,全都归功于,苏蝶舞平日里待人和善可亲、细心周到。
苏蝶舞身为太子殿下的近身恃婢,照理来说,除了魏临她惹不起以外,就连薛方也总要让她三分才是!
可是,苏蝶舞从来不像宫内那些主子的亲信之人那一般,一朝得势便颐指气使,狗仗人势!主子面前卑躬屈膝,主子背后狐假虎威!
苏蝶舞不仅人美心善,而且性子随和,最是温厚好相处。
素日里,她不但不会对下面的人大呼小叫,甚至很少吩咐他们做什么。但凡是能够自己动手的,她都愿意亲力亲为。
三不五时的,偶有下面的人不小心打坏了什么东西,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苏蝶舞也是能帮他们遮掩过去最好,即便不能,她也会尽量在姜舞宁面前打圆场。
最重要的是,苏蝶舞还有一手好厨艺。
每每苏蝶舞给姜舞宁做了什么膳食点心的时候,都总会十分有心的多准备一些,然后,再差人将这些膳食给魏临身边那几个伺候的人送过去。
对外,她则说,这些吃食,都是姜舞宁看在他们几个人,素日里照顾镇北侯辛苦,所以奖赏他们的。
一开始,这些侍卫一个个的,东西照吃,但却丝毫不领姜舞宁的情。
他们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是认定了,姜舞宁不过就是想要收买人心!说白了,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对他们几个侍卫如此上心,保不齐就是想要用这些蝇头小利,从他们的口中套出关于镇北侯的消息!
可是,这一路走过来,苏蝶舞的吃食就没有断过,但却从来没有与他们多说、多问一句关于魏临的事情。
所谓日久见人心,加之苏蝶舞的厨艺真心了得,慢慢的,便是块铁石,也总有被捂热的那一日!
而且,苏蝶舞每次都是亲自将吃食给他们送过来,这一来二去的,魏临身边的几个人,便都与她熟络了起来。
其实,不仅是魏临近身伺候的这些侍卫,就连薛方、亦或是大队中的其余人,都对苏蝶舞赞不绝口,也十分聊得来。
“对了,光顾着与二位侍卫大哥聊天,倒是差点忘了正经事。我这个时辰过来,实则有事要劳烦二位侍卫大哥帮个小忙。”
“苏姑娘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哥儿几个,平日里没少受苏姑娘的照顾,姑娘您有事只管吩咐便是,哪里说得劳烦!”
其中一名侍卫话音刚落,另一名侍卫赶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紧着接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