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堂堂镇北侯的房间门口,竟然无人守卫!让姜舞宁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去犹如她自己房间一般!
真真是威严扫地!威信全无!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亲卫,终于疾步匆匆的赶了回来。
那两个亲卫一踏入魏临所居的小院,就与正站在房间门口的魏临和姜舞宁猝不及防的撞了个正着!
刹那间,那两个亲卫的脸色,黑的跟死了半个月的人一样!他们俩甚至因为受惊过度,从一脚踏入月亮门开始,便浑身僵硬,一动不能动!
魏临脸色阴厉,冷漠的看了那两个亲卫一眼,然后狠狠地咳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多言,迈步便向小院的月亮门走去。
直到魏临这一声冷哼重重的砸落在地,那两名亲卫才算是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其中一人刚准备跪地行礼请罪,就被另外一个人一把抓住胳膊提了起来!
那名亲卫抬头仰望夜空,像是完全没有瞧见魏临和姜舞宁一般,强壮镇定的说道。
“老五,你瞧今夜这月如银盘,星光璀璨,当真是夜色撩人呀!”
二人当中的老五已经彻底懵了,一脸茫然的顺着另外一名亲卫的目光向夜空看去,哪有什么大如银盘的月亮,哪有什么满天的繁星!今夜分明阴云笼罩,天幕黑如墨斗!
可是,另外那名亲卫的手,已经狠狠地在老五的腰间转着圈的拧了一把。
老五疼的惨叫一声后,也望着黑压压的夜空,一脸哭相的跟着说道,“呵呵,撩人!当真撩人!”
“哎……话说,咱们兄弟二人刚才一同去如厕,真是不该!万一侯爷起夜,身边竟然连个使唤斟茶的人都没有,那可真是咱们兄弟二人的罪过了!你说是吧,老五?”
另外那名亲卫在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再次掐住了老五腰间的位置,向着与方才相反的方向,狠狠地又拧了一下!
老五再次惨声嚎叫了一嗓子,面上的五官全都扭曲了、哭哭唧唧的还不忘配合另外那名亲卫,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该,不该!有罪,有罪!”
“得了,下不为例,咱们兄弟俩还是好好的当差吧!”
姜舞宁看着那两名亲卫蹩脚的演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什么情况?他们俩的反应不对劲儿呀!
最诡异的是,他们两个人是怎么知道,魏临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魏临方才被他自己光速打脸,现下,总算是稍稍找回了一些颜面。虽然,他的亲卫擅离职守,但他的亲卫确实跟他长了同一张嘴!
就在那两名侍卫低头与魏临擦身而过的时候,魏临忽然站定脚,沉声嘱咐了他们两个人几句。
“此事需保密,万不可让小院以外的人知晓,明日让薛方统领大队,按计划启程,不得耽搁!告诉薛方,大队开到‘净瓶谷’外三百米处驻扎。然后,让薛方带上几个人,上山与太子殿下和本侯汇合!”
“属下领命!侯爷容禀,属下和老五愿自告奋勇,明日与薛副将一同上山,只盼趁此机会戴罪立功,还望侯爷恩准!”
魏临微微侧头瞥了一眼那两名亲卫,略显无奈的淡淡嗯了一声,“你们兄弟六人随薛方一同上山吧!山下之事,交由杜苍去主理。”
姜舞宁听到魏临此言,不屑的撇了撇嘴,有魏临这个镇北侯坐镇,她这个太子殿下,还真的是可以被束之高阁,当摆设一般供起来了!
可是,姜舞宁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但是,正经事当前,她却绝不含糊!
姜舞宁亦步亦趋的跟在魏临身后,随着他轻车熟路的躲过两队巡逻亲卫后,便从后角门离开了太子行垣。
二人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快马,一路扬鞭驰骋,时近四更天儿的时候,才算是将将奔到了“净瓶谷”五六百米的地方。
姜舞宁眼瞧着“净瓶谷”就在前面,她忽然勒紧马缰绳,长呵一声“吁”将马儿停了下来。魏临看着姜舞宁手勒丝缰停下马,心中生疑,也跟着停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停下来了?”魏临疑惑的问了一句。
姜舞宁没有回答魏临的问题,而是麻利的直接翻身下了马,随即,扬手拍向马屁股,直接将马儿给放走了。
魏临越发好奇,跟着姜舞宁一同下了马,牵着马走到她身旁,“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没了马儿,我们……”
魏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姜舞宁便一脸不屑的踮着脚尖,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再大点声,这‘净瓶谷’中的匪人,便都知道本宫……咳咳!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魏临,本……我瞧你是一门儿心思的像要弑主犯上,借刀杀人是吧!”
魏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也猜不透,姜舞宁这一次,究竟是为何,会对这“净瓶谷”内的诡异之事如此上心。
而且,魏临还有一事想不明白,“净瓶谷”不过就是一群只会装神弄鬼的乌合之众,姜舞宁若是真的想要为济城百姓除去这一大祸患的话,魏临满可以领命帅兵,上山剿匪。
他有信心,只需给他一个精锐小队,再加上半天的准备时间,他就可以将这里的匪患彻底铲除!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说到底,最令魏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明明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拒绝姜舞宁,可他偏偏一个都没有用,而是跟着姜舞宁一起兴致勃勃的来胡闹!
魏临也是越想越无奈,越想越混乱。对于姜舞宁的问责,他也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完全不放在心上。
“公子,您要是真的对属下如此放心不下的话,也不会选择让属下陪您一同来这里一探究竟了!而且,公子您现在将马儿给放走了,难道,是想徒步走进‘净瓶谷”不成?”
“对,就是走进去!”姜舞宁说的掷地有声,抬手摆了摆手指,示意魏临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