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准备妥当后,苏蝶舞习惯性就准备退出房间。因为,这是姜舞宁的习惯,她沐浴的时候,从来不需要任何下人伺候。
可是,这一次不同,就在苏蝶舞弯腰后退着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竟然被姜舞宁开口唤住了。
“蝶舞,你去,把小断肠唤来,让他在屏风后回话。”
苏蝶舞一怔,然后赶忙应声,后退着离开房间后,便将小断肠叫到面前,细心的给他说了规矩后,这才将他带到姜舞宁面前。
“回禀主子,小断肠带到,您若没有其它吩咐,那奴婢便先行退下了。”
此时,姜舞宁已经浸泡在了浴桶中,听到苏蝶舞的回禀声,只慵懒的“嗯”了一下,便让她先下去了。
“小断肠,你不太用拘束,本宫今日招你过来,就是想听你说一说那个‘不全大人’的事情。本宫对此人甚是好奇,只可惜,直至离开‘净瓶谷’也未有机会能与之一见。现下闲来无事,你便说与本宫听听,只当是解闷了!”
小断肠谨守方才苏蝶舞教他的规矩,深深地低着头,紧张的盯着他自己的脚尖,双手下意识的拽着衣角,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不全大人’?那……主子您想听什么?”
小断肠没想到,姜舞宁竟然是找他打听关于“不全大人”的事情,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便随口追问了姜舞宁一句。
“什么都好,只要是关于那位‘不全大人’的事情,你就都与本宫说说。对了,后面的桌子上有茶水点心,你若是饿了、渴了便自己动手。”
“是,奴才谢过主子。”
话说,小断肠还真的是有点饿了!
之前在路边小客店的时候,小断肠与姜舞宁和魏临同桌用饭,他几乎就没怎么敢动筷子。加之这一下午的策马狂奔,直到乌金西垂,他们才堪堪赶到蓼城。
现下,虽然进驻到太子行辕,可他初来乍到,畏首畏尾,直到现在都滴水未进,粒米不沾。姜舞宁刚提了一嘴糕点,他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大叫了起来。
隔着屏风,姜舞宁都能听到小断肠肚子叫的声音,她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
“你这孩子,饿了怎么不早说,不是让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蝶舞的吗?之前在山寨,看你胆子挺大的,现下倒是扭捏起来了。你这么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跟着本宫,还能让你饿着,那传出去,本宫的脸面往哪搁?后面桌子上的糕点自己拿着吃去,这会儿又没有其他人在,也不必拘泥于那些规矩,你且边吃边说就好。”八壹中文網
“奴才谢主子体恤!呵呵……都是奴才不好,方才见蝶舞姐姐在忙,便没敢多打扰。”
小断肠小脸通红,傻笑着谢了恩后,便快速转身端起一盘糕点抱在怀里,重新回到屏风后站好,一边吃,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起了关于“不全大人”的事情。
“回主子,关于‘不全大人’,他可真是一位奇人!虽然他现下身在江湖,可想当初,他乃是将门之子,官宦之后!”
原来,这位“不全大人”,原名兰莫辞,本是颍州兰氏后人。其父官居正四品屯骑校尉,秩二千石,虽然官职仅次于从三品的一郡之长太守大人,但是,因其手中握有兵权,遂称得上是君正两分,平分秋色。
姜舞宁听着听着,忽然就觉得好像很耳熟,可她又着实想不起来,到底为何会觉得这个“颍州兰氏”十分耳熟。
于是,姜舞宁也没有轻易开口打断小断肠,而是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这位“不全大人”可谓是文武双全,自幼便是整个颍州兰氏一族的希望。他也算是不负众望,不仅习得一身好武艺,而且,十五岁便已接连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乡试。
之后,只要“不全大人”再通过会试与殿试,那么,颍州兰氏一族,将会走出第一位政治要员!从今以后,兰氏一族将军事、政治两大权利一手掌握!
可是,就在兰氏一族为了他们的如意算盘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件足以覆灭整个兰氏一族的祸事,正悄然向他们靠近!
那件事,距今已有将近十年!
当年,有一批从雍州府送来的贡品,赶着在皇太后万寿之前送入帝都。途径颍州之时,“不全大人”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颍州府校尉,自然要肩负起互送与保卫之责。
但是,所谓的护送与保卫,也只限于在颍州府地界之内。待“不全大人”的父亲,将从雍州府来的卫队和贡品,成功送入下一个州府,那便可以转交责任,由下一个州府承接护送与保卫之责。
从颍州府出,至下一个州府管辖地界,这期间,不过短短白余公里!且这个地界一向太平,从无任何匪患做乱的事情发生。
可事,天不假年,这一次,偏偏就出了大事!
当年,“不全大人”的父亲,帅一众卫队护送贡品途径颍州府与下一个州府交界之地的时候,忽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群山匪!
那十几号人一个个的,皆是手持利刃、目的明确、手段很辣,行动有素!
转眼间,雍州府负责护送贡品的一众官兵便被砍杀殆尽!就连“不全大人”手下的兵将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贡品更是被洗劫一空!
“不全大人”的父亲不敢耽搁,拖着重伤的身子回到颍州府向太守大人回禀此事。
丢失贡品、兵将被杀,这可不是小事!太守不敢擅专,而且,此事闹的这么严重,他就算是有心想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万般无奈之下,颍州太守也只能先上表给皇上据实回禀。
皇上乍闻贡品被劫一事,当即便龙颜大怒,勒令颍州知府,必须在七日之内将那个劫持供品、胆大包天之人绳之以法!
当时,“不全大人”父亲因为重伤在身,所以,军事大权暂交太守大人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