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等在侧殿之时,薛方再次无招进入,给姜舞宁和魏临行过礼后,起身快步来到他们二人近侧,压低了声音,耳语道。
“启禀公子,下人回报,方才有一个小道士,偷偷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奴才已经派人远远的跟着了,只看他打什么鬼主意!”
“做得好,宁丢勿醒,别让他们发觉便是,下去吧!”
姜舞宁说完,随意的摆了下手,示意薛方退下。而后,她转而看向魏临,言笑晏晏,话里有话地说道。
“有人坐不住了!”
“这不是正和了贤弟的心意吗?不怕他乱动,最怕他不动!”魏临哼笑一声,开口说道。
姜舞宁执扇点头,“知我者,兄长也!”
眼看着子时将近,元丘道长终于再次露面,邀请姜舞宁和魏临、苏蝶舞三人一起移步到正殿。
“贫道已然设下法阵,还请公子移步入内,盘腿坐于蒲团之上,然后将面前的纸符一张一张烧尽便好!”
“只是这样?”姜舞宁指了指三清座下的那块蒲团,语气之中不免有些难以掩饰的失望和意外。
在姜舞宁的预想中,至少,也得像方才给杜梁氏母女做法那般炫酷,有个什么鬼火四处乱窜,再开个特技才能配得上她这只“大肥羊”吧?!
可这……就这……未免太过寒酸!
姜舞宁也是一时没有忍住,直接将心底的情绪暴露了出来。
“对,法阵不在大小,只在布阵人的修为!公子若是信任贫道,只需依着贫道之言,端坐法阵之中,稍后自见分晓!”
姜舞宁看着元丘道长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忍不住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本公子照做便是!”
说完,姜舞宁轻抬手臂,苏蝶舞心领神会,赶忙快步上前,轻扶她的手臂,随着她一同来到法阵的中央,而后抚平裙摆,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姜舞宁身后,替她递符纸。
随着子时的梆子声响起,姜舞宁伸手从苏蝶舞的手中接过符纸,一张一张的投入到她面前的火盆当中。
而元丘道长,则立于一旁,闭眼凝神,默念法咒。
没一会儿工夫,姜舞宁正百无聊赖的低头之间,便豁然发现,她方才投入火中的符咒上面,竟然离奇的显现出一行字迹,上面如鬼画符一般写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侍善终,不得好死!
姜舞宁手拿着符咒,下意识转回头,想去看一眼苏蝶舞手中的符纸是什么样子。
谁知,只一眼,姜舞宁正好眼睁睁的看到,苏蝶舞手中的符纸上,竟然也一点一点的显现出同样的字迹来!
一直断坐在一旁的魏临,看到姜舞宁的古怪举止后便知事情有异,于是,赶忙站起身,两步便来到了她身旁。
姜舞宁未等魏临开口,便将手中的符纸递给他看,魏临乍看之下,面上没有丝毫波澜,这种雕虫小技,他至少有五种办法能够做得到。
可是,紧接着,就在魏临与姜舞宁对视,以眼神沟通的时候,身后的苏蝶舞忽然到抽一口冷气,伸手直指三清座下的牌位,语带惊恐地颤声说道,
“公子,您……您看那个牌位,怎么会这样……难道……”苏蝶舞明显是被吓到了,语无伦次的连句整合都说不出口。
姜舞宁和魏临听到苏蝶舞的声音后,齐刷刷的抬起头,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三清座下的牌位,也与方才那些符咒一般,慢慢显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来,上面写的还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侍善终,不得好死!
苏蝶舞原本是跪在蒲团上,可她终究见识浅薄,大惊之下,直接跌坐在地上。
倒是姜舞宁和魏临,完全无所畏惧,两个人在对视一眼后,便一齐站起身,迈步行至三清座下,一人拿起一块牌位,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与此同时,一旁闭目默念经咒的元丘道长也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
当他乍看到姜舞宁走出法阵,与魏临一起站在三清座下的时候,面上并未显露出半分惊愕,只是轻挥了一下拂尘,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姜舞宁一看时机成熟,顿时戏精附体,满面惊恐未定,双臂颤抖着扔下手中的牌位。
“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在下即便算不得大善之人,但也从不害人性命!为何会有厉鬼欲要取我性命?这……这……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报仇也寻不到我身上来呀!”
“无量天尊,公子切莫惶恐,且听贫道一言!这人生前心中有怨,死后便会化作厉鬼为祸人间。有些厉鬼执念深重,且恶念已成,即便非他生前怨毒之人,也会不分善恶,只为屠戮人命,祸害阳道。”
“那……那为何偏偏是本公子?!本公子与他无冤无仇,他干嘛非要缠着我不可!道长,你问他,他到底想要什么?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本公子有的是钱!劳烦道长让这恶鬼快快离开,莫要纠缠本公子!”
姜舞宁的演技还真的是不一般,只见她惊恐中带着无措,临危之下,生死面前,将人性的自私和狭隘全都暴露无遗!
总之就是……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姜舞宁的反应,可谓正中那个元丘道长的心坎儿里去了!
“公子莫怕,纠缠着您的那只厉鬼,因为在阳间游荡多年,吸收了太多的恶念与戾气,以致修鬼身成魔魇,想要驱赶,只怕是万万不能!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将他打到灰飞烟灭,也算是为人间祛除一恶!”
姜舞宁一看好事将成,于是,接着演的更加投入、更加卖力!
“好好好,道长您说什么都好!只要能保住本公子的性命,需要多少银子,您只需开口便是,本公子绝不还价!破财免灾好!破财免灾好!”
“公子怕是误会了,能为百姓、为人间祛除这个祸害,那本就是吾辈之份内事!即便公子不用重金相酬,贫道亦是义不容辞,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