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若再不出面替小断肠说话的话,那魏临十有八九会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那小子头上!
到时候,小断肠只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为臣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白麓书院内的情势即便是再混乱,那也是殿下您在绞尽脑汁、出其不意的追查凶手!这一切,与下面的人有何干系?他们听吩咐当差,主子的命令便是一切!如此事关太子性命安危的头等大事,都能这般懈怠含糊!长此以往,殿下还有何威信可言?”
姜舞宁越听魏临所言就越心惊胆战!若是依着魏临所言,那小断肠便真真是可杀不可留了!
不行,不能让魏临再说下去了!不然的话,小断肠不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镇北侯言重了!本宫……本宫早已知悉此事,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才未作任何准备,此事与小断肠无关!”
姜舞宁这番话刚一说出口,她就恨不能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魏临只字未提小断肠,她可倒好,一张嘴就把小断肠给招出来了!
果然,魏临听过姜舞宁的话后,满脸不屑的嗤笑一声,显是在嘲笑她不打自招!
“呵,太子殿下还真是护犊心切!为臣原也没说是谁这般玩忽职守,罔顾太子殿下性命!可是,既然殿下您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小断肠的罪责也该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小断肠原本就跪在屋子外头的回廊下,屋内三人的谈话,他也算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其实,适才姜舞宁开口袒护于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些跪不住了。现下,听到魏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姜舞宁治罪于他,他终于彻底躲不住了!
因着跪的时间太久,小断肠的双腿早已又麻又酸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扶着回廊凭栏艰难的站起身,一步一顿的慢慢挪动到屋子门口,还未抬腿迈步跨过门槛,就忽然间觉得双膝处一阵刺痛感袭来,紧接着,小断肠就整个人不受控的直接趴着跪倒在地。
“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疏忽失责,是奴才没有及时将消息告知太子殿下,以致殿下身受重伤!都是奴才的不好!侯爷您要打要罚奴才都甘心领受,只求您别再为难太子殿下了!”
“放肆,小断肠,本宫正与镇北侯和兰先生在此闲聊,你未得宣召便骤然闯入,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没有规矩?还不快给本宫退下去!”
姜舞宁这边保小断肠都来不及,谁知,这傻孩子还自己送上门来讨罚,她真是恨不能一脚踢走这个傻小子!
“太子殿下,小断肠都已经认罪了,您还要袒护包庇他吗?疏忽懈怠、玩忽职守、以致殿下身受重伤!条条大罪,罪罪当诛!小断肠,本侯现下便要将你就地正法,明正典型,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小断肠震惊的委顿在地,他已经被魏临下的魂飞魄散,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痴痴的一脸茫然盯着面前的青石砖。
姜舞宁就知道魏临要出气,就必得拿小断肠开刀!当即便拍案而起,厉呵一声吼,寸步不让的瞪着魏临。
“不行!”
“太子殿下这便是铁了心要包庇小断肠了是吗?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日后太子亲卫、乃至太子仪仗的所有人都可以这般将您的话视若耳旁风?听而不从,阴奉阳违?!”
魏临看上去也真是气急了,从头至尾,半句话都不肯让!
姜舞宁被魏临逼问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说到底,魏临确实更占着理儿!
姜舞宁身为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人,都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并且时刻将他的话牢记于心!
换言之,姜舞宁身边的人,就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不然的话,便是有损太子威严,置太子安危于不顾!
小断肠这一次确实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姜舞宁一但出言包庇他,就是御下不严!
而且,魏临奉皇命保护姜舞宁安慰,现下姜舞宁有了闪失,纰漏出在小断肠身上,姜舞宁便是想要包庇小断肠,只要魏临不同意,她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姜舞宁怒视魏临,两个人之间的对决真可谓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可是,下一瞬,姜舞宁骤然舒缓了面容,陪着笑的放柔了语气。
“哎呀,人孰无过,错而能改,善莫大焉!再者,本宫哪里就重伤在身了,侯爷也莫要危言耸听!小断肠不过是无心之失,侯爷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饶他这一回可好?只当卖本宫一个情面!”
经过刚才与魏临的对峙,姜舞宁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与魏临硬刚的话,她是既没有“理”,也没有“势”。与其这样一直苦撑下去,再一个不慎激怒魏临,逼得他非要出决了小断肠不可,还不如放低姿态,来一个怀柔政策!
以柔克刚,总好过过刚易折!
魏临看着姜舞宁嬉笑俏皮的模样,还真的就一下子愣住了!刚才她分明还是一副横眉立目的嘴脸,现下怎么一眨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变脸就变脸了?
别说魏临被姜舞宁说蒙了,就连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兰莫辞,也是怔怔地,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
姜舞宁这不是低头服软,她分明就是在跟魏临撒娇耍赖!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魏临铁青这脸色,避开姜舞宁的目光狠狠地说了一句。
姜舞宁一听魏临真的让步了,马上便来了劲头儿。
“可以,那……侯爷想要如何处置这个臭小子?!不如就……”
姜舞宁刚想说,不如就罚小断肠去校场上跑三十圈小惩大诫算了!可是,她的提议还未是/说出口,就又被魏临开口打断!
“小断肠此次大错已然铸成,可是,念在有太子殿下为你说项,那本侯便罚你军杖三十,以儆效尤!”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