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宁说着说着,语气之中,不乏自嘲的轻哼了一声,“儿子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太子殿下!”
奉亲王难得不跟姜佩宁置气,十分平和且公正的说了一句。
“傻小子,你不如太子殿下,不是因为你比她差,而是因为……你比她幸运!你所经历的人心险恶实在太少,你所面对的生死困局也不够惊险!书本上的知识,只要肯用心,谁都可以做到满腹经纶。但……所谓的时势造英雄,不经其事,不开其智!”
姜佩宁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父亲,您知道吗,儿子现下忽然有种……越来越看不透、认不清太子殿下的感觉了!她的眼睛,就好像是经过了烈火的淬炼一般!儿子一举一动,在她面前,似乎一眼就会被看穿。父亲,您不知道,今儿个……”
紧接着,姜佩宁便将之后姜舞宁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一事,也告诉了奉亲王。
奉亲王一面悠然自得的吹着茶盏上的浮沫,一面似笑非笑的轻抬眼眸,瞥了姜佩宁一眼。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有想要开口教训他。
“所以呀,你小子,日后若真的还想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话,要么,你就有什么过人之处,像是兰先生一样,让太子殿下离不开你。要么,你就能够对太子殿下做到直吐胸怀,直抒己见!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当做是傻子!尤其是……你竟然还敢表现得那么明显!你是……生怕人家太子殿下瞧不出来嘛?”
姜佩宁一脸的惊愕与懊恼!她十分沮丧的看这个奉亲王,灰头土脸的问道。
“父亲,我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今儿个这出好戏,那可是我精心安排的,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不至于吧……”
姜佩宁还是感觉,她的安排,虽然算不上是无懈可击,但有了姜舞宁整治千荷的那一出,这一切,就显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可是,姜佩宁哪里知道,他的信心满满,现下竟然全部都变成自以为是!
“呵,傻小子,至不至于的,看太子殿下的表现,不是都已经招人若揭了吗?”
想当初,姜舞宁的计划从三面开花开始执行,现下,她又用了一招三面开花来结束这个计划。
翌日,姜舞宁,姜佩宁和鬼尖儿,还有兰莫辞三路人马,同时开始进行整个计划的收尾工作!
姜舞宁先是四更天便起身上朝,朝上的时候,她还刻意向皇上提议,恩准宫中司天监主理为白太师祈福,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早日苏醒过来。
皇上自然是欣然同意,没有任何异议。
散朝之后,姜舞宁又主动提出,有要事欲向皇上禀告。皇上见姜舞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很想知道,她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出乎皇上预料的事情发生了,或许,应该是让皇上叹为观止,震惊不已的事情,竟然就这么从姜舞宁的口中说了出来!
“什么?你要迎娶白太师的嫡长孙女为太子妃?这个……宁儿,你之前一直十分抗拒父皇为你选妃,为何现下又想通了?”
其实,皇上当然知道,姜舞宁要娶白千领的女儿,绝对不可能是出于真心!而且,皇上也不相信,姜舞宁所说的那些鬼话!
什么缓和东宫与白家的关系,什么成家后立业,什么想要为皇室开枝散叶,甚至是想要为白老太师冲喜这样的话,皇上通通不信!
当然,皇上也没有猜到姜舞宁的真正用意。
在皇上的心目中,姜舞宁应该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白太师陷入到昏迷不醒的状态。而且,看现下这个形式,白太师怕是十有八九醒不过来了!
那么,没有了白太师的白家,不过就是一盘散沙,唯一还能坚持蹦跶下去的,就只有白千领!
而白千领此人,有勇无谋,草包一个!姜舞宁想到对付他的第一个办法,便是以他的女儿作为要挟,先牵制住白千领,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姜舞宁能够将白千领的女儿握在手心里,那么,白千领势必会阵脚大乱!接下来,他就只能被姜舞宁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在皇上看来,姜舞宁并非真心实意想要迎娶白千领的女儿为太子妃。但是,他却是打从心底里,想要促成此事!
可俗语有云,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事实上,这一切不过是姜舞宁设的一个局而已!她既不屑于以一个女子为质,用以要挟白千领,更不屑于将敌人的女儿放在身边,养虎遗患!
皇上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他当然不会轻易地便答应姜舞宁的请求。
“这个……宁儿呀,如今白老太师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这个时候,贸然跟白将军提及赐婚一事,怕是不太妥当吧?”
“父皇多虑了,老太师的病情久不见好转,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惹来流言蜚语,一旦影响朝局安稳,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儿臣提议迎娶白大将军的嫡女,从私心里说,是想为白老太师冲冲喜,也好让他老人家早日康复。而从大局考虑,则是为了稳定朝局。而且,正所谓儿女婚姻,遵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下,白老太师虽然昏迷,但是,有白大将军与将军夫人拿主意,想来,也不会惹人非议。”
“宁儿,白大将军如今正为了老太师的病情忧心忡忡,此时提及,只怕白将军也无暇考虑此事!朕以为,此事不如就……”
皇上的话还未说完,姜舞宁就欢喜的抽到他身边,娇嗔着拉过皇上的手臂,信心十足的说道。
“父皇,您一心为了白老太师和白大将军考虑,这个儿臣自然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只怕今日咱们父子二人所说之事,若是让一些爱搬弄是非的人听了去,定然又要背后嚼舌根,说什么白老太师刚一昏迷,父皇便拒绝儿臣迎娶他老人家的嫡长孙女!如此薄待重臣,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