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是好，可是在年轻的那个时候留下的伤疤，也必将死死的烙印在这一生。

所有人，似乎都认为，这次打架之后，我应该会悬崖勒马，会醒过来了。可是啊，犯错，堕落又叛逆的人，哪里能这么容易就重新站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伤了你的心。

这次打架事件之后，那个陈凯，依旧是个混混。

可是，在很多眼里，我也变成了一个混混，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坏学生了。

我不怪别人，因为那时的我们很纯真，但凡一个人做了一点错事，或者过于叛逆，异类，在那个时候的价值观里，他就不是一个好学生。

比起现在的人情世故，虚虚假假，我依然更喜欢那个时候直白的我们。

沈思妤倒是私下里来看了我几次，我以为我们又在同一个世界了。可是每次她劝我好好读书的时候，我就特别反感。

叛逆的我，心里固执的跟自己也跟她较劲，成绩不好的学生就不是好学生了吗？

不读书，就没有出路；即便有，也是别人走剩下的路。没有几个人可以不读书，真正杀出一条血路的，即便有，十之八九也是遍体鳞伤。

所以啊，有书读的人，是多么幸福，比起绞尽脑汁的谋生，读书可是轻松多了。

看小说，玩游戏，上网，甚至我已经开始翘课了。

那时觉得干这些真是爽，等真正懂事之后，才知道犯错的时候有多爽，悔过的时候就有多痛。

老怪班主任找了我好几次，大抵是知道我没救了，或者暂时没救了，最后他只给我提了一个要求：不要影响班里的同学，特别是沈思妤。

这个老怪好像知道什么，所以我能明白他的话。

毕竟那丫头是学校的重点生，放眼三年之后，一中必然有她的一席之地。

我虽然处在叛逆期，内心对很多事情很反感，可是很多时候我也很痛苦。不像以前，有什么话都可以毫无保留的跟沈思妤说。

有时候，我甚至都想把那些小说给撕了，在电脑房里的时候也有过砸了那些电脑的念头。因为在某个瞬间，我能感到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错的。

可是，我就是走不出来。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

谁的青春不迷茫呢？

谁的青春又不带些痛苦呢？

我已经烙上“坏学生”的印记，我不能和她走得太近。

所以我开始躲着沈思妤了，不敢和她说话，周末也没和她一起回家了。

而她还是来劝过我好多次。

可是我都没有听进去。

一叶障目，我始终没能清醒的看到前面的路。

匆忙之间，初中的第一个学期又悄然的过完了。期末考试，一败涂地，就像我的座位那样，已经处于后三排的境地了。

好在，沈思妤，依然是年级第一。

上了一个学期的学，我老爹总要问问我的成绩的，毕竟还带着一层血缘关系，而且是直系亲属。

我终极是把成绩告诉了老爹。

没错，我又被揍了，那鞭子打在我的后背上。

这回，我妈也没拦着，因为，我该。

揍完我之后，我老爹一个人喝了好长时间的酒。我老爹从不贪杯，可是那个夜晚，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昏暗的厨房里，我看到了老爹又摇起了头，那双粗糙的双手也不停的放在眼膜之处。

那一夜，从来不醉的他，醉了。

我的事情，沈叔叔也没少听说，但是他依然和往常一样，让我去他家，跟着沈思妤一起读书，复习。

大抵是他知道，我骨子里还是一个“好学生”吧。

可是我没有去，那个年，我终究没有踏入沈思妤的家门口。

想起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跑到沈思妤的家里吃饭，带着她放烟花。

以至于后来，阿姨到我们家串门的时候，还跟我妈说，没有我过去，这年好像还少了什么。

也不知道，那个年，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少了什么。

寒假匆匆而过，第二个学期又开学了。

临走的时候，我老爹总算是对我说了些话。我忘了好多，只记得大概一些。

“咱再差，也不能差到让自己都看不下去吧。”

沈思妤听了我老爹的话，都难受得不忍心。

一路上，我们想说什么，但终究谁都没开口。

很多时候，距离就是这样，你不说，我不开口就被拉开了。

新学期的我依然没有从犯错的意识里走出来，我竟然还跟年级其他一些混混走到了一起。

这错要犯到什么时候啊？我还要浑到什么时候？

人生这么短，现在写起以前这些事的时候，我都替那个时候的自己着急。

又是一次月考，如果上个学期，我能保住倒三排的位置，这次就直接败到倒二排了。

我终究是没有领会老怪那次语重心长的忠告，没有在第一次的失败中总结经验，在以后的考试中越战越勇，而是越战越败。

老怪终究也没有把我放到最后一排，也许，那个时候的倒一排和倒三排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些人已经希望渺茫了。

我依然没有中午休息的习惯，吃过饭，我就喜欢呆在教室里看小说。

也可以在后面默默看着前面的沈思妤。

这天中午，班里没有别人。

“啪”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是沈思妤那丫头把手上的笔重重的摔在书桌上。

我抬头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顾以轩，全年级863人，你在699，你能不能再差一点？”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沈思妤，她着急得快要哭了，我手上的那本小说嗖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你还要让自己这样到什么时候？”

“顾以轩，你说啊？”

“我讨厌现在的你。”

连着几声拷问，我愕然的站在原地，而那丫头转身就往座位上跑，双手还不停的在双眼之间来回擦拭，然后趴在座位上。

我好像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那一次，我真的让你生气了，如果当时你不那么生气，也许以后你就不会生病，不会丢下我们了。

写到这一章，键盘上面又多了几滴眼泪，过去犯的错啊，真的是用人生来做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