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亲自养大的,天元子忍不住也要忍,谁叫他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
最后干脆眼不见为净,将人扔去蜀山后山的天然灵兽园,同那些凶猛的灵兽作伴,想着能磨炼华光那张扬的性子。
却不想,这灵兽园又成了华光另一个天堂。
灵兽园内原本凶猛至极的灵兽,不过半天就被那小丫头驯得跟狗崽子一样。
之后,那可恶的小丫头,竟然带着一群灵兽逃出灵兽园,一路追鸡撵狗,弄得蜀山上下苦不堪言。
生怕被那小魔女给盯上。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丫头还没能成功地把一群灵兽带上云海之巅向天元子邀功,就被天元子揪着后衣领,又将一群灵兽送回了灵兽园封印起来,随后拖着小华光回了云海之巅。
“那时的我十分懵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意味着什么,只觉得那人的怀抱很暖,真的很暖...”华光继续讲述着,一双潋滟又带着魅惑的眼眸满是追忆,精美如同红玫瑰一般的唇边满是笑意。
那时候同天元子一直生活在蜀山云海之巅,云海之巅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从未有人来打扰他们。
华光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也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可他最终还是负了你。”曜灵心绪十分复杂,随后喃喃道。
“呵呵...是啊,我都不敢信...可那又怎样?如果没有他,或许我早就被那些心思险恶的人分而食之了吧。”华光怅然道。
她心中是有恨的,从天堂到地狱,莫过于此吧。
明明给了她希望,却要亲手摔碎...真狠啊。
那时的她绝对想不到,那样一个美好如谪仙一般的人儿,那样一个待她极好的人。
竟然也是怀有目的的。
但...如果...如果...她就这么死在他手上,她心中也不会这么痛。
她的这条命可以给他,但不能凭白便宜了那个女人。
后来的两百年的时光里,她长大了,对天元子的眷恋越来越深,后来她慢慢地明白,她爱上了自己的师尊,那个亲自抚养自己长大。
堪比自己父亲的人。
明明,她也能够感受到他对她是有情意的,他对待别人一向眸中一向毫无温度,唯独对她才会柔和。
会用尽所有温柔照顾她,无微不至,甚至在第一次初潮时候所用的布,也是他从白泽身上采下来的最柔软的毛发,加上最好的南海鲛紗一针一线织就的。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正式进入大乘期,成为蜀山新一位老祖的时候。
还未来得及同天元子分享她的喜悦,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从此跌落尘埃里。
那一日,云海之巅不同往日的祥和美丽。
天气阴沉沉的,熟悉的云深殿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嘴,似是要一点一滴地将她吸进去。
她的心从未有这般沉重过。
进入云深殿后,天元子并不在大殿。
也不在他的洞府。
这时候,大殿之下突然传来异动。
华光一向警惕,对于天元子的在乎程度也到了一个极点。
恰巧又不知道踩中了什么东西,和田玉铺就的地板忽然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直接将华光吸了下去。
华光挣扎着稳住了身形,看了眼周边的环境。
这是一处有些潮湿的地下洞府,周围阴森森的,全是用人头骨做成的灯盏。
她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这云深殿是师尊住了很久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等邪恶的地方?
师尊他...知道吗?
不管怎么样,她定要弄清楚,免得祸害了师尊。
如此想着,华光便隐了自己的身形,轻手轻脚地朝着洞府深处走去。
越走,空气倒是变得干燥了。
之后便是一条阴寒的地下河流,小桥流水,莲花灯塔,看起来倒不似那么阴寒了。
慢慢地,她走进了一处像是洞府的地方,里面的布置很是典雅,红纱粉帐,暗香浮动。
里面放置着一张拔步大床,红纱被放了下来。
床摆动地十分厉害,像是要被拆了一样。
红鸾叠嶂,交颈鸳鸯。
华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刺痛地十分厉害,一不小心现出了身形,还打碎了放置在帘子后的花瓶。
咔嚓的一声响,打断了红鸾床上忘情的两人。
“什么人!”充满怒火的大喝,随后一股强劲的力量打中了毫无准备的华光。
华光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凉,是她!”只听得一声娇媚无比的女人娇呼道。
男人见此,心猛地一沉,随后将自己的衣物穿上。
走出去一看,只见华光狼狈地靠在柱子上。
原本充满了信赖和暖意的眼眸满是不敢置信,甚至是绝望。
“你...怎么会是你?!”天元子精致的眼眸猛地放大,冷声道。
藏在宽大袖摆里的手猛地握紧,往日里眼底的温和全然不复存在。
看起来陌生极了。
华光此时心绪十分复杂,全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无法相信,那样一个不染俗世,如同高岭之花的谪仙竟也会有这一天。
且对象还是一个妖族?!难道他往日里对她的情分都是假的吗?
华光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痕,随后嘲讽道:“打扰师父了。”
“你!”天元子藏在宽大袖摆里的手紧紧握住,冰封的眼眸中满是寒凉复杂。
“凉,反正都已经被她发现了,不如今日就了结了吧。我...撑不了多久了。”没一会儿,那蛇族女子拖着长长的蛇尾,一脸柔媚地走上前来,缠在天元子身上娇声道。
华光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生得妖媚倾城,一举一动间俱是风情。
不过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了结了?
为什么师尊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看她的目光如此复杂?为何?
天元子听着女子的话,看向华光,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凉?你犹豫了?”红素不敢置信地看着天元子道,娇媚的眼眸当中满是受伤。
天元子哪里见得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伤心落泪?再说从一开始,他不就是为了给红素炼药才留下这个灵体的吗?
如此想着,天元子再不犹豫,祭出绝情剑。
冰冷的剑锋像是要划破空气一样,华光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无法动弹....
张了张嘴,问道:“师尊,为何这样对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