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那股力量将你腐蚀地厉害,你撑不了多久了。”‘曜灵’回过头来,看向君元。
随后将君元扶起来,直视他的眼睛。
不可谓不说,这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冰蓝色纯粹的眼眸,和她真身的颜色一样好看。
只不过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期盼...彷徨...害怕..请.
‘曜灵’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双眼睛,她承认她确实有些不忍心了,倒是稀奇。
“害怕吗?”‘曜灵’问道。
铖垂下眼睫,掩盖住那一丝苦涩,原来她知道了,所以她是来救他的吗?
“怕...”怕离开你,怕再也见不到你,更怕你忘了曾经还有我这么一个精灵不要脸皮地缠着你。
“好,本君给你一个机会。”‘曜灵’看了他许久,红唇轻启,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幻化出一柄寒光逼人的匕首,执起君元的右手,将刀柄塞到他手里。
“你要做什么?”君元此时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握着匕首的手在不断发抖。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曜灵’竟会这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对待那狐狸的时候能够那般义无反顾,对待他的时候就要如此逼他?
她明明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也舍不得...
“这些日子,你总是噩梦连连,先是梦到自己变成狐狸,然后又是精灵,你的灵魂不断被啃噬,你一定好奇自己是怎么了吧。”‘曜灵’似没有看见君元眼底的受伤一样。
只平静地阐述着君元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潋滟的龙眸当中不带一丝情感。
“是。”
君元闭上眼睛,生生掩下眼中的悲凉,麻木地回道。
“你的真身其实是九尾天狐...”‘曜灵’将那蠢木头来到这方大陆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君元。
“如今这般不过是你这具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另一缕魂的力量,所以会被反噬,长此以往,但这具身体当中的仙灵之气被消磨殆尽之后,你便会爆体而亡...”
‘曜灵’清冽悦耳般的声音落下,内容却是近乎残忍。
君元怔了怔,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脸。
原来他不是他啊,从来都只是那人的一缕魂,他原本就不该存在的。
而今,她也只是为了那人而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那狐狸,更可笑的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精灵身份却原来不过就是一具躯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完整的。
只是别人的替代品。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你能对我这般不屑一顾,原来一开始就是为了他。
君元说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很复杂,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君元却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心底。
他这些天的遭遇她一定了如指掌吧,甚至是期望他爆体而亡,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回到本体,才会和原来的那个‘自己’合二为一。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枉他之前还自作多情,以为她对他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却不过一场笑话。
“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始终都是你,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曜灵’仿佛看破了君元心中所想,伸出手擦去了他眼角冰凉的泪水。
心中似也有一丝不忍。
“可若是他回来了,君元便不是君元了,这样,是不是就如你所愿了?”如果是,那么...我成全你。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唇色苍白,看着脆弱不堪。
手中握着匕首,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本君说过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取出本君的心头血,你还是你。”‘曜灵’说着,便张开手,露出自己心脏处最薄弱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君元忽然极为癫狂地笑了出来。
“曜灵啊曜灵,你是在逼我对吗?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下不去手,所以便用这种方式来逼我是吗?”
“你真是虚伪极了,你是想要他回来的是吧,只想要莲华回来,你有那么爱他吗?”
‘曜灵’听此,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反驳。
君元说的没错,她确实虚伪。
她没办法看着小团子像她一样神魂分裂,也不忍心对君元下手...
所以她给了君元一次机会,只要取出她的心头血,他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还不如说是送命题。
“你说话啊,你看看我好不好,灵儿,我也爱你啊,不比他少,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回来?他除了会给你找麻烦之外,还有哪一点好?”他近乎绝望地质问道,冰蓝色的桃花眸染上猩红,只为寻求一个答案。
他真的不明白,不明白。
为什么他不能活下来?为什么一定要他去死?就因为他最先遇到她吗?
或许别人根本不能理解,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他会如此绝望?
他虽然只是一缕魂,可他也早已有了意识啊,在这里生活了千万年的时光,斗转移,沧海变,他怎么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精灵了?
“若你想活下去,便来吧,没有人会逼你。”本君给了你机会,一定要珍惜啊。
错过了便怪不得本君了,什么情啊爱的,这些个痴男怨女才有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过。
不曾爱过,也不曾被爱过。
即便是与团子在一起时,也未曾有半分心动,更多的只是完成任务。
或许是因为情魄缺失了太久,她已经不记得怎么去爱了。
她抵触这些东西!
“嗤...灵儿,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君元说着,上前紧紧抱住‘曜灵’,固执而又绝望,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曜灵’睁开眼睛,潋滟的龙眸当中满是复杂,又是一声轻叹,随后轻轻拍了拍君元的后背,道:“本君没有选择,我本不想伤你性命,只是,你若不归位,莲华便不能醒来,本君答应过他的父母要照顾好他。”
君元听此,心中的哀切总算是缓了下去,也是,像她这样的人答应过别人的事定不会食言。
他不该让她为难的,且不说这本不是她的错,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该说她仁慈还是残忍?
君元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又想哭又想笑。
“若我归位,以后还能见到你吗?”他忽然满怀希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