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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唐太太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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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吐期一过,许语荣越发小心自己的肚子,每天必须跑一趟图书馆,试图把能搬回来的书籍孕期书籍全都带回来,读书的时候都没见许语荣这么认真过。

每隔半个小时就赶紧躺在床上休息十分钟,时间过去,又跟打了鸡血差不多坐起来。

唐司曜从外面回来,看见许语荣半躺在沙发上闭目,还以为她因为白天看书太累睡着了,故意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准备将她抱到房间去。

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肩膀,“蹭”的一下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司曜,“你回来了。”

“没睡?”她突然睁开眼睛,唐司曜心里惊了一下。

起身,看看时间,刚好十分钟,于是又将身后的书拿出来翻到刚刚看到的地方,继续看起来。

许语荣看的一脸认真,深入的仿佛要将脸可在书上一样,看她看的入神,唐司曜在她一边轻轻坐下,“看久了不怕眼睛痛吗?我可听说怀孕期间看了太多字反而对胎儿不好呢。”

突然脑洞大开,对哦,人家讲究的都是听,如果看的时间长了眼睛会疼,妈妈和胎儿是连接在一起的,如果妈妈的身体不爽,孩子又怎么会爽……

顿时觉得唐司曜说的好有道理,许语荣无言以对。

啪!

“嗯?”书被许语荣拍进自己怀里,唐司曜愣着看了一下她。

冲唐司曜甜甜一笑,赶紧挽住他的胳膊,脸靠在他肩膀上软糯糯的撒娇,“司曜曜~可不可以念书给人家听啦。”

可以是可以,只是……

忽然觉得力气都没了的唐司曜回头,犄角的桌上堆满了许语荣在外采购回来有关孕育方面的书,目测过去大约有数百本,凸起来像个小山丘。

……

清晨,唐司曜还没睡醒,许语荣的声音就如晴空惊雷一样在房间里炸开,顾不及浓浓睡意,唐司曜从床上跳下直径冲向楼下。

许语荣站在厨房门口战战兢兢浑身颤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地上一摊红艳艳的东西,唐司曜心脏骤然一紧,抱住许语荣的肩膀,后背一身冷汗腾升。

“怎……怎么回事?”怀孕期间,和许语荣在一起过得太小心翼翼,有一丁点儿响动都让唐司曜觉得惶恐不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真怕有万一。

许语荣身子颤抖双手冰凉,瞳孔涣散,靠在唐司曜的怀里,哆嗦着,“我,我不小心打翻番茄酱了……”

仔细往那摊鲜红上看去,唐司曜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太过紧张没注意有番茄的气味儿,自己给自己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让刘妈来收拾。”回头,唐司曜喊了一声刘妈,刚从外面回来的刘妈看见这情景赶紧拿起抹布蹲在地上擦了个干净。

带着许语荣回房,心惊胆战的唐司曜才慢慢缓和下来,还好只是番茄酱而已,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扶着许语荣坐到床上,在洗手间投掷了一把热毛巾给许语荣擦额头,不知道为什么许语荣因为打碎了一碗番茄酱而冷汗四溢,豆大的汗珠不停从头上冒出来落到身上。

“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话音没落,许语荣赶紧抱住唐司曜的胳膊,心神不宁道。

“司曜,怎么办?我肚子疼。”

什么?肚子疼!这可不是小事儿!

唐司曜顿时紧张起来,瞪大了眼睛追问,“到底怎么疼法?”前段时间给许语荣念书听,唐司曜也吸收不少关于怀孕期间的小知识,凭借唐司曜的聪明伶俐,最基本的突发状况还是能应付,四个月左右肚子疼,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许语荣摇头,一脸焦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疼法,但是就是觉得不舒服,司曜,孩子要是保不住怎么办!”

呸呸呸,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凭借着脑子里对小知识零散的记忆,唐司曜开始给许语荣做最基本的检查,眼睛,舌头,手掌心,然后从医药箱里头拿出温度计,等一切工序结束,许语荣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唐司曜又没看出什么问题,包括体温,一切都正常,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安慰许语荣,“荣荣,放轻松点,怀孕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简单?许语荣立刻慌了起来。

“什么简单啊!孩子刚刚不到四个月就出现肚子痛,明显就是要保不住的迹象!孩子在我肚子里我的感觉就是他的感觉,司曜,带我去医院吧!”许语荣手脚颤抖,紧攥着唐司曜柔软的睡衣,整个人看起来焦躁极了。

唐司曜安慰着许语荣自己心里也犯嘀咕,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医生,有些事情自己也不会太确定,以防万一,最终决定带着许语荣上医院检查。

孩子对唐司曜和许语荣来说至关重要,特别是对许语荣,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看成了自己的命,可能是母爱迸发正浓时期,总是对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医院里,唐司曜如同许语荣的马仔一样楼上楼下带着各种做检查,然后是楼上楼下各种拿结果,等最后一张化验单的结果出来,整个人瘫在许语荣身旁,来不及大口喘气,立刻把化验单交给许语荣。

正常,正常,正常……

许语荣满目愁容立刻舒展开来,心里一颗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旁边早就喘不动气的唐司曜,靠在他温暖的肩头笑了起来。

唐司曜只觉得天旋地转,从进入医院开始前前后后足足跑了几十层楼的距离,不停的来来回回拿资料,不禁奇怪,怎么一个孕妇做的检查要那么多!

医院外面的广场上不少人在放风筝,转眼间已经是初春,寒冷的冬季逝去,随即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a市四季分明,三个月的季节一过去,立刻能脱掉棉袄穿上外套。

站在台阶上,许语荣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自由翱翔的风筝,忽然童心大发。

“司曜。”

“嗯?”只要现在许语荣一喊唐司曜的名字,他就觉得不安。

“我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啊?”许语荣望着天空中密密麻麻又微小如尘埃五彩缤纷的风筝,幽幽的问。

暗自舒了一口气,唐司曜看向许语荣看着的地方,“什么都行啊,你喜欢就好。”

本来还高高兴兴满是惬意的许语荣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眼睛直勾勾的顶住唐司曜唯美的侧脸,这个侧脸美丽到风华绝代的男人!

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唐司曜的脖颈缓缓转到许语荣面前……

不好!

“干嘛,干嘛这么看我。”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唐司曜心里早就没了底气,许语荣怀孕期间就没有正常过,所以这种情况必须小心应对,一失足很有可能酿成千古大错。

盯着唐司曜的眼睛,许语荣乌黑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如老鹰一样的锋利,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唐司曜竟然从许语荣的眼珠子里看见了绝无仅有的杀气。

“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这个孩子吧!”凑近他,许语荣一字一句冷冰冰道。

她的言语灌入唐司曜耳朵里,如同一根根细小却锋利的钢针,透过耳膜穿破心脏落在最深的里面,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可是弄不出来啊。

“我,我没有啊。”唐司曜开始有些担心。

许语荣逼近一步,唐司曜跟着她的步伐后退一下,她再逼近,他继续后退,直到许语荣冰冷的瞳孔转为愤怒,唐司曜才赶紧停住脚步。

还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荣荣!”唐司曜赶紧喊一声,他真怕,要是再不制止许语荣这家伙会走火入魔到把自己撕成两半。

她的脚步停止,瞪着眼睛看他,凶神恶煞。

“你说你喜欢什么名字,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叫孩子什么好不好?”

凶冷的气息立刻随春风散去,许语荣马上回正身子陷入沉思,修长白嫩的手指戳着同样吹弹可破的下巴,嘴里嘀咕着,“到底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急不急慢慢想,哎呀不行!几个月的时间说过就过了,到时候等孩子出世还没想出来可怎么办?不会吧?一个名字有那么麻烦吗?对对,应该很麻烦……”

balabalabala……

而唐司曜,在有生之年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泰山压顶的感觉。

……

半夜,许语荣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漆黑的屋子里窗外投进几缕远处闪闪发亮的霓虹灯,有些翠绿,有些通红,映在没拉窗帘的房间里和许语荣的脸上,在幽暗的房间之中,尤为惊悚。

脑子里如同被狂风骤雨袭击的癫狂的海岸面一样,百丈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她不安的心中,各种往事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旋,从小到大的,从远到近的,只要是许语荣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出现在脑海之中。

好像有谁在耳朵边上说了什么许语荣猛地将头转过熟睡的唐司曜身上,他睡得格外安详的脸在暗夜里微弱光线的照耀下,从容静谧的很。

伸手,指尖慢慢划过他的脸颊,细腻的肌肤触感立刻回执给许语荣的指腹,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哭了出来。

能和身边这个男人走到一起多不容易啊,从上大学到现在,这些年来每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许语荣都不知道,从刚开始唐司曜对她的爱答不理,然后慢慢同意她靠近,再就是结婚之后为了孩子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许语荣在唐司曜不知道的时候付出了多少心酸,眼前的男人到底知道不知道。

越想越觉得委屈,许语荣索性坐在床头摸着唐司曜的脸哭了起来,头慢慢伸向他的脸,不想开灯,却很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因为许语荣竟然想不起这个男人的模样。

只觉得脸上痒痒的,脑子里还隐约浮现出一丝梦境,手抓了抓脸颊,忽然触碰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唐司曜立刻睁开眼睛。

蹭!

他抱着被子缩到了床角里。

“荣荣?”等眼睛习惯了黑暗,唐司曜才看清楚面前坐着的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心惊肉跳的问,“半夜了怎么不睡觉呢。”

“你爱我吗。”许语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司曜,嘴唇似动非动的闭合。

她的脸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的坐在唐司曜对面,因为唐氏集团的事情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好的唐司曜顿时精神崩溃起来。

头埋在被子里,如果意志不坚定就有可能趴在腿上睡着,一想起许语荣还坐在自己面前,唐司曜立刻直起身子,舒了口气,将怀里紧攥着的被子披在她身上。

被子还没落在许语荣肩膀上,就被她恶狠狠的抹掉,“我问你,你爱我吗?”

“爱!”唐司曜不假思索的回答,现在他只想把被子给许语荣披上,窗户有个缝隙,春天的凌晨格外寒凉,万一不小心着凉了怎么办,感冒了怎么办?

唐司曜的强调有些重,许语荣一个机灵抖完,竟然不由自主泪眼婆娑起来,一边擦拭着脸上挂着的泪珠,一边对着唐司曜大放厥词,“唐司曜你果然不爱我了,男人果然都一样,只要得到了就不会学着珍惜,我给你生儿育女现在都这样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这个没良心的唐司曜!”

许语荣精神一崩溃,唐司曜也跟着崩溃起来,本来也没见过怀孕的女人,唐司曜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是这幅模样,捂头,怀了孕的女人可真可怕。

看他对自己更不耐烦,许语荣立刻从床上跳下去,光着脚冲到门前打开房间的灯,世界立刻变得一片明亮。

再冲回唐司曜面前,从他怀里夺走棉被狠狠扔到地上,许语荣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对着唐司曜大声斥责的说,“唐司曜今天你跟我说清楚,你跟唐唐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怀的是你的孩子,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死给你看!”

许语荣情绪波动有些惊人,唐司曜担心等一下她万一脑子短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一个冷战,想想都害怕。

“唐司曜,我为了跟你在一起,为了让你喜欢我,受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唐太太啊!我去小镇的时候一分钱都没带就拿走了一张车票,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多想第一时间跑回来跟你道歉,我还以为你会去找我,结果呢!”许语荣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唐司曜不敢还口,这时候的许语荣一定不正常,平时她根本不会这样,立刻起身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不停的安抚,“荣荣荣荣,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儿去小镇找你的,我应该把你看的紧紧地不让你有一点儿机会离开的,对不起对不起,怪我了。”

然而,许语荣竟然闹的更厉害。

“我真的很担心孩子出现什么问题,我这么笨,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婴儿,司曜,怎么办?我忽然很不放心自己,忽然很看不起自己,万一孩子出生了死掉了怎么办?或许……”头埋在唐司曜胸口哽咽一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说,“或许,明天后天,一不小心就……”

唐司曜将许语荣抱得更紧,企图让她不要在乱说话,孩子还太小,才经不住这么恶毒的万一,他们的孩子,绝对是健健康康的出生,健健康康的成长,面对几近癫狂的许语荣唐司曜对策迷茫,没什么话可说,只好抱她抱的更紧。

……

李少斯从c市帮助林伟聪处理好最后一笔生意成功收官,回到a市给唐司曜送账目,刚推开办公室就看见唐司曜因为惊吓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的场景。

先愣了一下,然后饶有意思的笑了起来,“哟,我们的唐先生怎么也沦落到这地步了?”许语荣孕期出现更年期症状的事情,路人皆知。

把账目从包里逃出来放到唐司曜桌上,找个地方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唐司曜如今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心里倒是高兴的很。

“你们家许语荣怀个孕怎么还能把你给折腾成这样?”

闭着眼睛,先清醒一下,李少斯的话音刚落唐司曜才起身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到沙发上,又瘫在里面,有气无力道,“连续三天,荣荣跟魔怔了似的,天天晚上起来苦闹,你都不知道那场景多吓人。”

“你怎么不带着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啊?女人怀孕出现这种情况很少见的。”虽然不懂,但是基本常识李少斯还是知道,有病找医生嘛。

摇头,唐司曜半天才开口,“我不是没想过,可是荣荣现在就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要是知道我带了个医生去,还不得折腾死我啊。”只要想起许语荣半夜三更起来面无表情如同死鱼一样的表情出现在如梦初醒的唐司曜面前,就觉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现在想想,鸡皮疙瘩还掉一地呢。

果然是人太幸福了连上帝都会嫉妒,李少斯无奈的干笑一下,转移话题说,“我听说唐唐去了东亚了。”

东亚?

唐司曜立刻脑袋一紧,赶紧坐直身子,目光如炬严肃道,“她怎么去了东亚了?”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摇摇头,李少斯捎带着耸耸肩,“不知道,那个女人一向诡异的很,刚去没几天就跟那里的少总订婚了,勾搭男人这方面,果然还是唐唐比较在行。”

“无非就是钱。”唐司曜稍微松了口气,唐唐那个女人嘴上说自己不缺钱,实际上不就是钱惹的祸。

而唯一让唐司曜觉得不安的是,东亚集团的少总曾经是他的同校,一直以来关系就不错,只是近几年唐氏集团发展的速度够惊人,几乎包揽了国内所有的供应,国外也有几个国家是专门寻求唐氏集团合作,东亚集团虽然树立东山时就把目光聚焦到国外,可国内也有不少的生意残留,于是,两家差不多的公司一旦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个看起来一公一母的老虎,只是有一个人没有先按耐不住罢了。

“不过……”李少斯正襟坐起来,有些担忧的对着唐司曜说,“东亚集团的生意近几年从国际转到国内,虽然市场不如咱们的好,但是人家底子不错,会不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某种危急时刻即将到来时,唐司曜和李少斯的杞人忧天往往不相上下,“上学的时候我们俩没少在东亚集团身上下功夫,没人知道我刚上大学就接管了唐氏集团,东亚集团的少总还一门心思跟我们当朋友,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

李少斯忽然谨慎起来,微蹙着眉头,“你是说……”

点头,唐司曜不再说话。

倒吸一口冷气,那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如果不被发现也就算了,一旦被发现,事情可真的可大可小。

陈年往事想起来的时候都让唐司曜感觉到后怕,尤其是东亚集团和少总有关系的,那时候他们三个人还不错,只是偶然的机会,准备接手唐氏集团的唐司曜发现东亚集团的业务正从国际转向国内,并且背后拥有一批恶势力的东亚集团在不停的吞噬国内业界同僚们辛苦造就的基业。

那段时间,东亚集团如同是坏死肉上的福尔马林一样,拼命的对那些濒临死亡的企业进行腐蚀和修正,最终吞并到自己门下。

唐氏集团和东亚集团经营理念不相上下,是真正对立的选手,如果这时候唐唐走进东亚集团,自然会对唐氏集团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

嵩山别墅,许语荣闭着眼睛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耳朵里塞着唐司曜一有空就会录制的电子书,不用看,今天听的一定是胎教类。

她的肚子越发高耸,伴随着呼吸如同平地上的一座山丘一般,在空旷的平原伫立。

“回来了?”听见脚步声,许语荣赶紧从沙发上艰难起身。

点着头,唐司曜走到她面前蹲下,耳朵贴在许语荣隆起的小腹上倾听。

“长大了。”

许语荣“咯咯咯”笑了起来,温柔的声音说,“天天听哪能听出长大了。”

把耳机线卷起来放到袋子里,许语荣起身,拉着唐司曜小心翼翼走向厨房,碗橱下面的大理石案子上放了几盘小点心,点心很精致,小巧玲珑,就是……色泽不怎么好。

“这是什么?”唐司曜有些目瞪口呆,望着大理石台面上的几盘点心,心里如同鼓锤惶恐不安。

许语荣不正常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

“我给你做的小点心啊,刘妈亲手教我的。”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端起台子上的小点心,捏了一个塞到唐司曜嘴里,“好吃吗?”

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怪怪的,多咀嚼两下,还能从里头吃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只是说不上来,又不像是唐司曜平时吃的那种。

等到一口咽下去,个人感觉不是特别难吃,唐司曜才问,“这是什么味道的?”

“不告诉你!”说完,许语荣快步离开厨房。

剩下唐司曜孤零零一个人,厨房里灯光照射在白色瓷砖上变得尤为刺眼,视线慢慢落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几盘点心上,胃里开始莫名其妙的翻腾。

半夜,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唐司曜瞬间从睡梦中醒来,如果不出所料,现在时刻凌晨三点整。

这次许语荣不是在房间里头哭哭闹闹,而是推门去了外面。

不好!

唐司曜嘀咕一声,来不及穿鞋立刻冲出房间。

还好,许语荣没有去大马路上,而是开满了整栋屋子里的灯在厨房叮叮咣咣,走到楼下,唐夫人已经披着披肩悄悄站在厨房门口,听见楼上有人下来的脚步声,抬头朝着楼梯望去,看见唐司曜急促的步伐,赶紧迎上去把他拉到一边。

“你先不要过去。”

“怎么了?”唐司曜顿时一阵忐忑,唐夫人可不是轻易能这样的人啊。

朝厨房瞄了一眼,确定许语荣没有发现,唐夫人才小声对唐司曜说,“我在这儿已经盯着她两个小时了,这两个小时她就不停的在厨房里做饭烤东西,全都是点心,而且用料怪得很。”

胡萝卜配朝天椒,蔬菜兑果汁,还有更离谱的竟然是鸡胸肉配小苏打,原材料制成的东西光听听就觉得可怕,许语荣竟然在孕期发明了暗黑料理。

唐司曜忽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胃部抽搐,有一股想呕的冲动。

“怎么了?”看他不舒服,唐夫人紧忙问道。

摆摆手,唐司曜不说话,悄悄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许语荣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怀孕期间的女人神经脆弱到任何事情都可能将她击垮,可才短短不到五个月,许语荣的心智却先被击垮了。

无奈之余,又有些伤感,唐司曜的心情比晚上吃的那个奇怪味道的点心还要错综复杂。

要说,一开始也是源自于自己啊。

……

秘书把新一周的行程表交给唐司曜看,让人很满意的地方是秘书很有心思的绕开了晚上的应酬,但凡是需要谈的事情都放在中午,这样即使是时间再长也不至于赶不到下班之前回家。

放下行程表,窗外下起了春雨,噼里啪啦的落在明亮的落地窗上。

推门,是秘书。

“唐先生,东亚集团的少总要见您。”

愣了一下,唐司曜脑子里不停涌上来各种问题,李少斯曾经和他说过的事情,再加上唐唐的为人。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事情到了眼前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打发走秘书,唐司曜拿起手机拨通李少斯的电话。

“我感觉你应该来我这儿救救场了。”

和少总关系最好的是李少斯,他们从幼儿园就开始狼狈为奸一直到现在,只是表面上多不错的三个人实际上李少斯和唐司曜关系更好一些,只是因为大学分到了一个寝室的原因。李少斯的家族企业跟唐氏集团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不产生对立问题。

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唐先生,还是这么忙啊。”

门被打开,少总从外面进来,唐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依偎在一旁,挽着少总的胳膊,踩着一双恨天高一步步靠近唐司曜。

目光扫都不扫唐唐一眼,唐司曜直径起身走到少总面前,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好久不见。”

果然是好久不见,问候都简单不少。

三人坐下,唐唐仍然贴着少总,唐司曜故意用不解的眼神扫了一眼唐唐,正巧被少总发现。

“哦,这是我的未婚妻,唐唐,以前在你们c市的分公司工作过,你应该有印象吧。”

开门见山?不错。

“哦,好像是见过。”唐司曜似懂非懂的说,“不过,我们毕业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这话里透着一股傲娇,实际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好心。

笑了一下,少总靠在沙发背上,口吻傲慢,盛气凌人,“听说在很早的时候唐先生就接管了唐氏集团,有些惊讶而已,所以来讨个经验,你知道我才接管东亚没多久的,那个老不死的刚刚咽气,现在股权还没到我手上。”

“少总还是那么风趣,对自己家里人也开得起这样的玩笑。”

一只胳膊安放在沙发背上,唐司曜似笑非笑目光交错的看着少总,东亚集团董事长兼执行董事才刚刚去世不到一个月,他就敢在人前这么嚣张。

“我再能开得起玩笑,也不如唐先生你啊。”垂下双眸,缓缓抬起目光冰冷洛在唐司曜脸上,嘴角轻轻勾起一条弯弧,眼底变得深邃声音轻佻,“出生茅庐时,就敢背后使手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总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司曜,看着他如同冰窖逐渐冷冻的脸,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火焰,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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