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还说不是针对,不是针对是什么?是什么!”
回到家,夜色已经深沉,贾张坐在外屋炕上,压低声音,一直在骂个不停。
今天她丢脸丢大了,又得罪了那么些同为女人的老娘们儿,以后日子怕是又要难过几分。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
秦淮茹忧愁的不行,现在是多事之秋,婆婆还这么肆无忌惮,早晚要把大伙儿给害死。
事到如今,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
目前最要紧的是安排后续,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无用的屁话。
秦淮茹认真想了想,虽然自己的计划被撞破导致出现今天的局面,但她的目的其实一直没有变过。
易中海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厂里八级工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条线,怎么都要牢牢抓在手里。
至于日后他的报复.......
“妈,我们到时候先这样,然后再这样......”
她贴过去,来到贾张氏耳边一顿逼逼叨,老太婆的脸色几经变换。
时而皱眉时而咬牙,到最后紧绷着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她心中忐忑,怎么都咽不那口气,也不单单是针对某一个人,是各自对象各种因素的累积下。
让她那张老脸紧凑的活像一只母夜叉,又不好发作,憋屈的快要爆炸。
这边婆媳俩商谈着,却见院儿外易中海黑着一张脸朝屋里来。
两人立马安静,眼神对视,神色多有不安。
“您,您怎么来了?”
待到他走进门,秦淮茹上前去迎,脸上笑容勉强。
易中海看着她,虽然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寡妇大卸八块,可还是没敢冲动。
最近诸事繁多,要是想要鱼死网破,在保卫科的时候他就可以做。
反正来日方长,现在不急,以后有的是时候慢慢针对。
“把我赶出来了,说是让我来这边睡。”
易中海整个人都很拧巴,这是大家现在见到他,最为直接的感受。
沙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很沉闷,加上这夏天的燥热,让人听了就感觉很不舒服。
“嘿!这事情都还没定下来呢,怎么就.......”
贾张氏刚想说话,被秦淮茹皱着眉头看过来,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老虔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淮茹是真怕她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
易中海和一大妈的事情,虽然手续还没下来,但也就是这几天。
房子都决定让给对方,现在就把他赶出来,是有那么点绝情,可也是情有可原。
他能怎么办,莫非去闹吗?
“这......傻柱那边的房子不是空着的吗?”
他说要过来睡,秦淮茹多少有些不情愿,且不说家里情况本就不好,她还打算洁身自好呢。
易中海现在就住过来,不清不楚,算怎么个事儿?
可对方明显打算破罐子破摔,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以为傻柱那房子,他们会那么好心让我去住?”
冷笑之意溢于言表,易中海也不想和贾家有什么来往,可不想又能怎么办
这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吗?
秦淮茹不说话了,倒是贾张氏出来帮腔。
“得得得,就在这儿睡吧,有什么大不好了的?咱也不稀得求他们!”
她已经想好了,反正早晚有那么一天。
现在多和接盘侠培养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事。
殊不知易中海现在一看见她就直犯恶心,没当场吐出来就算给了大面子。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就说当时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再松也松不到那种地步吧?
那时候没多想,存以为是小寡妇下了三个崽的原因,现在再看........
简直不忍直视!
“那,那好吧,我去收拾收拾。”
婆婆已经定下来,秦淮茹找不到别的法子。
总不能让易中海睡大街吧?
一天两天还成,往后怎么办?
开招待所也不成,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何况那些钱,往后可都是她们家的。
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秦淮茹自个儿的。
当然,易中海想占便宜也不成,为了防止贾张氏暴露,晚上婆婆和自己,外加三个孩子,里屋睡大通铺。
易中海一个人在外屋,也算便宜他了。
........
三天后。
临周末的前一天,易中海和一大妈的离婚手续全部办完。
除此之外,两人又定下书面协议,都是之前在会上提过的那些。
打从按下手指印的那一刻开始,几十年的夫妻,终归还是成了陌路人。
心情不复杂是假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大妈顾念旧情,特意煮了最后一顿饭,存当是散伙。
饭间易中海喝着酒,勾着头一言不发。
一大妈问及他日后打算,他才呼出口酒气,慢慢开口。
“看能不能找人帮帮忙,哪怕塞钱也行,离开这里,去到别的地方。”
听他这意思,是想要搬出大院儿。
这个回答倒是让一大妈挺意外的。
“你决定好了?”
出于好奇,她开口问了一句。
易中海点点头。
“决定好了。”
这年代,房子都是国家分配,像是他们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轧钢厂职工。
聋老太太想着,死后把房子留给傻柱。
她有什么权利可以决定?
易中海知道,搬出去的操作难度挺大,但他确实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个杨利民,一个许大茂,再加上小人得势的刘海中。
看着都恶心!
“也是,搬出去好些,可聋老太太呢,就这么不管了?”
“哈,男人都有一个样,说的好听,到头来还不是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一大妈怨恨深厚,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音,一半讥讽,一半嘲弄。
几十年了,她太了解易中海,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
现在见无利可图,不就风紧扯呼了?
“我说了,这件事我......”
“还想说你是受害者?给你自己留点脸吧!”
不等他说话,一大妈又啐了一句。
她不相信易中海就肯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还搬出去呢?
真是笑话!
被她如此讥讽,前一大爷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垂着个脑袋,左右叹气。
那张脸上满是憔悴,头发也全都白了。
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散伙也散的心里毛躁得很。
想想之前,看看现在。
真是悔不当初!
........
“杨哥,我们要走了,记得来信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巧,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五月中旬,上头大大大领导,在接见了南方代表团的同志们后,又过几天,在月底的时候,他们准备启程回去了。
眼下接待处,杨利民正在和一众人等告别。
她们要在这里坐客车,然后去赶火车,结束这趟历时大半月的北方之行。
这次过来,南北两边的好些人,彼此间都结下深厚友谊。
分别在即,难免感伤。
“杨哥,你可要千万记得我们啊。”
“是啊杨哥,有机会来我们家乡玩儿,带你吃炸洋芋啊。”
“洋芋有什么好吃的,我们那儿的野生菌特别香,到了春天,我们上山采蘑菇去。”
“.......”
杨利民身前,小巧在内的几个姑娘都有些的泪眼婆娑。
哪怕他再三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忘记她们,几人还是一遍一遍重复。
他都想发誓了。
“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写信的,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去南方的。”
“这些东西你们拿着,路上吃,等到再有时间,约着过来,我再带你们去玩儿。”
一段时间,带着她们四处逛荡,逛荡出感情来了。
杨利民让奶奶煮了些鸡蛋,还有白面馒头,水也是给她们备好。
虽然不敢弄太多,也是自己一片心意。
几人收下后,依旧有些恋恋不舍。
临分别前,小巧送了他一件礼物,用铝盒装着,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各式各样的糖纸。
她低着头,双手端着递过去,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你要好好保存哦。”
“放心吧,一定的!”
人家愿意送,他倒也不矫情,又告诉她收集糖纸是个好习惯,应该坚持。
小巧点头应下,转身上车前,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们,我们山里的姑娘好看吗?”
她低着脑袋,眼神飘忽,十指不自觉的缠在一起,越发炎热的天气,烧得她两边脸颊发红发烫,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好看啊,当然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呢?”
杨利民笑着点头,一连三个肯定,这才让小巧呼出一口气,抬起脑袋,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对了,你不会忘记我名字吧?”八壹中文網
“当然不会,你叫舒巧,我知道的。”
得了满意答复,她终于放心,举手招了招,随同着小伙伴们一起上了车。
“那,那我走了,记得来信。”
一路叮嘱,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上客车,又在靠窗的位置扒着遥望,显然不舍。
杨利民朝着她招手,等到客车启动,终于远去,他这才收回目光。
“怎么?看起来还舍不得了?”
不多久,林山来到他身边,言语中竟有些调侃之意。
杨利民哭笑不得。
“您说那里话,都是同志,我没别的心思。”
“你小子......不用解释。”
他笑着摆摆手,都是过来人,很能理解。
说完又想起什么,顺势拍了拍杨利民肩膀。
“对了,之前不是拍了照吗,到时候我给你拿一张。”
“诶,我也可以吗?”
分别前几天,他们确实照了一张相。
是这边的接待人员,和南方代表团的一张大合照。
虽然没有涉及到太高级别的领导,可这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杨利民本以为他这种打杂跑腿的,让他入个镜就差不多了,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一张。
“都有的,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我看你应该也拉着那些小姑娘去照了几张吧?”
这种事情很正常,林山也只是随口一问。
杨利民点点头,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确实带着小巧她们去单独的照了几张,留做纪念。
林山见他坦然承认,心中暗自赞赏,又开口说:“等你休息,去老爷子那儿喝两杯?”
“那到时候您可得陪着。”
“哈哈,这是自然。”
两人聊了两句,约定好来日再见,就各自分别。
这段时间,对杨利民来说,最大收获不是和姑娘们嘻嘻哈哈,而是进入了很多大佬视野。
哪怕不是那么大的大佬,对他的助益也不少。
他这才明白街道主任的苦心,所以中午回去,专门感谢之后,又送了些自己早准备好的东西。
茶酒烟,外加一些上好的布料,也算不上什么贿赂,人家推脱一番,也就收下。
主任也知道他最近累,后面一段时间,都不打算给他安排什么活计,就让他继续接手弄好树新风活动。
杨利民也点头答应。
等到回到家,将小巧送的东西锁紧柜子,杨利民正要和奶奶一起做饭,忽闻外面脚步声传来。
真是稀奇,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三人都来了。
“去吧,家里有奶奶呢。”
做个饭而已,孙儿有事就让他去忙。
奶奶笑着将他推出门,杨利民也不多说,应了一声,和屋外三人来到了许大茂家里。
四人分坐,许大茂倒是舍得,拿了品相不错的酒出来招待大家。
一切事毕,他幸灾乐祸的开口。
“今儿个一早,秦淮茹带着她婆婆去医院检查,你猜怎么着?有了!”
他朝杨利民暗暗竖大拇指,虽然早就从对方口中得知真相,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老易也是真牛,一次就中!”
刘海中摇头晃脑,看样子他们也了解了情况。
但只认为是易中海给力,多的没有往那方面想。
阎埠贵也说:“她那么大年纪了,嘿!这真是奇迹!”
三人都很感叹,不过事不关己,看笑话就行。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贾家屋里闹哄哄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此,杨利民并不感到意外。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将近一个月,办张假证明,对于秦淮茹来说很容易。
就是很想采访一下当事人的心情,盼望了一辈子,马上就要当爸爸的易中海,此刻作何感想?
真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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