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找影姨!”顾惜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根本推不开。
屋中那人止住咳嗽,低沉地回应道,“她不在。”
顾惜又道,“我是来找影姨拿一些药,你可以帮我拿吗?”
屋中人沉默。
顾惜吃不准对方究竟什么意思,等了半晌,正要再出口问,就听得卸下门栓的声音,随即,门从里面打开。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坐在轮椅上,身着一袭简短的青衫,头发较短,身形削瘦,眼窝深陷,目光阴沉。
看到他的第一眼,顾惜的身体狠狠一颤,心里没由来地一紧。
这一刻,她后悔了。
她不该草率地一个人跑过来,应该叫巫氏兄弟一起来。哪怕有巧儿同行,也能壮壮胆。
这人给她的感觉太可怕!
男人抬头,看到顾惜的脸时,微微一怔。
不是厌恶和恶心,而是吃惊。
情绪一闪而过。
他道,“你不是村里的人?”
他的声音不仅低沉,还略带沙哑。
“我……我是村里的人,才进村。”顾惜定了定心神,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游戏。
“哪家的?”男人又问。
顾惜不知道影家和巫家关系怎么样,不敢直说,只得扯了个谎,“王家的。”
王家人多,不可能全部都把影祝得罪了吧。
幸好,顾惜赌对了。
男人在听到顾惜说来自王家时,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情绪。但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打量着顾惜,不知在想什么。
顾惜只得继续独自表演,“那个……我刚才落水了,我想要一些治风寒感冒的药……”
男人听得此话,眼睛微眯。
顾惜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又道,“还有还有!那个,我在水里被水鬼抓了脚踝,你看!你看!”
说着,她连忙捞起自己的裤脚,把脚踝上那个鬼爪印给男人看。
男人眼睛向下扫了一眼,眼神略有缓和,声音依旧低沉,“谁让你来的?”
顾惜心跳加快,道,“我以前听说被鬼留了爪印以后,鬼还会来找人索命。所以……呃……听村里人说影姨心地善良,救死扶伤。所以想来找她帮我处理一下……”
“谁把你从水里救上来的?”男人问到了重点。
顾惜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但肯定不能直接说是巫元青。她道,“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我才到村子里,认识的人不多。”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道。
顾惜摸不清对方真实意图,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要速战速决。
她连忙又道,“既然影姨不在,要不你帮我拿点药吧。我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我得赶紧回去换下。”
“在院子里,自己去拿。”男人淡淡道。
顾惜回头望了一眼。
院子角落,六层架子上确实有几个簸箕,簸箕里装着一些晾晒的药材。
顾惜转身朝那里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向男人。发现男人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干笑一声,“这么多药,我不知道应该拿哪种,要不你帮我看看呗。”
男人盯着顾惜,沉吟了一下,才幽幽道,“我想起来,我房间里恰好有些现成的药丸,你过来吧,我拿给你。”
说着,男人摇着轮椅退进了房间。
在男人转头的那一瞬间,顾惜第六感超常发挥,她分明看到了男人眼里闪过杀意。
她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八壹中文網
之前听巧儿说,村民骂了影祝一句残废,第二天就死了。她当时对此还抱有怀疑。
现在,她信了。
这影家的人真的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想要和这样的人好商好量看他身上的殄文,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只得来硬的!
哼,一个残废,老子还斗不过你!
顾惜嘿嘿阴笑。
在院子里抄起短截儿木棍背在背后,笑嘻嘻地进了屋。
进了屋,男人正背对着她,在竹箱里翻找。
“你可真是大好人啊,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顾惜随意地攀谈。
男人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笑,“怎么,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顾惜也没再回答,朝着男人走近。
就是现在——
顾惜抄起木棍,就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转身抬手,一把握住了顾惜的手腕。
顾惜心中狠狠一惊!
草,这也是个练家子。
地藏村里的这些人,似乎都不是普通人啊!
怎么回事!
别看这人削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这力道,却是捏得顾惜骨头都要碎裂了。
男人脸上划过一抹冷笑,正要说什么,顾惜抄起另一只手里的木棍,“咚——”的一声,敲在了男人脑袋上。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顾惜“嘿嘿”一笑,“幸好我有两手准备,不然今天还真栽在这里了!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顾惜连忙将门关上,省得有路过的人看见。
她又在屋里找到绳子,将影祝的手脚绑了个结结实实,因为这男人明显有些功夫底子,不久就会醒过来,如果让他醒过来反杀,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做好这一切,她又才在屋里翻出纸笔,打算把影祝身上的殄文誊抄下来。
时间紧迫,她飞快地脱光影祝的衣服。
影祝很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那种,根根肋骨清晰可见。
顾惜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影祝的身体情况,她立即在他身上寻找殄文的位置。
可是这前胸后背一番探查下来,甚至连胳肢窝都看过,却没有找到殄文的确切位置。
她不禁将注意力移到了影祝的下半身……
“男人都长那样,矫情个什么劲儿,脱!”
顾惜已经顾不得后果,她别过脸,伸手拉下影祝的裤腰带……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宣告着影祝苏醒。
顾惜吓得手狠狠一抖,本能地退开数步,努力告诫自己要冷静。
影祝转醒,身上凉意阵阵,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气又怒,咬牙切齿道,“你——在——干——什——么!”
顾惜被他吼得心惊胆颤,定了定心神,站起来,故作凶狠道,“影祝!奉劝你乖乖告诉我你身上的殄文在哪里?若是不说,休怪我扒了你裤子自己找。”
听顾惜说到这里,影祝微微一愣,随后眼里闪过了然之色。
他上下打量着顾惜,讥诮道,“原来,你是想找我身上的殄文,怎么,是巫家让你这样做的?哼,真是下作!巫家是没男人了吗?竟然让你这个新妇来扒我衣服,不知廉耻!”
“欸?”
顾惜微微一愣。
“不是……你……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