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晴一下子有种起伏的失望。
她把那些有的没的抛到了脑后,压低嗓门问道,“你好,我是金阔山庄之前的病患,你们以后不营业了吗?”
那边似乎顿了顿,“是的,院长跑路了,不会恢复经营了。”
“能问一下,你们的院长是谁吗?”
那道浑厚的嗓音仍迟缓了片刻,“aricrussell是我们的院长。”
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谢予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aricrussell……?”她无意识地复述了一遍。
“是的,russell先生撤掉了投资,不好意思。”
谢予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脑子里乱糟糟的,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
金阔庄园的院长,是aric?
怎么可能呢?
之前她拜托aric帮忙查那座疗愈院,他一点口风也没透露。
甚至在她神志不清,以为那座疗愈院的所有人是她时,他也没有反驳,还说可能是他亲戚的无意之举。
太乱了。
aric的好友,当初是她主动加的。
后来聊天,也不过是顺其自然。
她不认为对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因此这个巧合也就显得格外古怪。
谢予晴百思不得其解,很想找人聊聊这件事,适合的人似乎只有微生医生,但他已经被无辜牵连逃难去了,要是再告诉他这件事,怕是会崩溃吧。
于是,她拿出手机,点开脸书,以审视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回顾与aric的聊天记录。
他们相识的过程明明那么自然,刚刚好的巧合,逐渐的分享,再到无话不谈,当感情达到一个峰值,她提出见面,他又像怯场的演员一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块缺憾的拼图。
谢予晴深信,任何人刻意接近一个人,一定都抱有某种需求。
可通篇的聊天记录里,她看不到aric的欲望。
也许这个巧合,只是对她更深的讽刺吧。
谢予晴不想再想到他,扔掉手机,便往床上一躺。
隔天,她就悄悄地飞回了剑桥。
她想的是,那群人已经盯上她了,出门在外不安全,不如去微生医生家里躲一阵。
大概确实恢复了正常,她已经不觉得被追杀是一种刺激了。
平安夜的街道,张灯结彩,两旁的灌木和栅栏上都缠着绢花和彩灯,街上没有太多人,广播里却流转着欢乐的圣诞歌。
谢予晴在微生玦淩的家里规规矩矩地呆了好几天,终于有点馋了,想着去镇上的超市买点好吃的。
为此,她全副武装,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任是谁都认不出她来。
黄昏已沉入夜幕,集市外立着一棵高大的圣诞树,亮闪闪的,一些年轻人在旁边卖唱。
紧挨着集市的,便是林立的商业街了。
谢予晴拎着两袋吃食,刚从超市出来,视线一转,却无意瞥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定了定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江雪莉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洋气大衣,亲密地挽着一个挺拔帅气的青年,与他共同踏入了一家泰国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