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刚问完,就看见黑无常手里还拿着根丝带,对她说:“还要蒙眼睛。”
辰兮:“……”
她忽然就觉得方才的手指白勾了,得不偿失。
这一回黑无常蒙眼睛的时候,她倒是一声不吭了,像是生闷气一样规规矩矩地等着被安排。
直到黑无常领着她到了鬼王殿,闻到屋子里的寒气如同高山上经年不化的冰雪气息,她才问了句:“到了是么?”
“嗯,大人有事出去了,你在这里等一等。”
辰兮又站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有人给她摘眼罩和松绑,她无语地问了句:“都到地儿了,还绑着我干什么?”
然而回应她的是空旷屋子里虚无缥缈的回音,直把她气笑了:“椅子都不给一张,是不是太过分了?”
黑暗中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她自己踱步时产生的细微声响。
要不是踩着高跟鞋又穿着连衣短裙,她就原地坐下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一步步朝她走来。
辰兮先是闻到了一股高山雪松的香,冻得人嗅觉失灵般,接着才感觉到面前站着的人应当只与她隔着不到半步的距离,正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鬼王大人么?”辰兮被蒙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仰起脸问道。
“嗯。”
极致低沉的嗓音响起的瞬间,辰兮脑海里没征兆地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在很久以前,她听到过这个声音。
她想揪着那点一闪而过的熟悉,企图挖掘些相关联的记忆,可始终无果。
鬼王微凉的手指指背在她侧面处轻轻碰了碰:“在想什么?”
“想知道您准备怎么处置我?”
辰兮听到了一声低笑,而后是走动时衣物摩挲的声响。
鬼王好像穿了件宽松的长袍,举手投足间带起一点微弱的气流,他在三步开外的椅子里坐下,手指轻点着扶手,正在打量她。
辰兮侧耳听着动静,见对方好像并没有盛气凌人,胆子便也大了些,主动解释道:“那日我没提前报备就先动手打鬼,真的是因为那鬼先……先那什么我,所以我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自己。”
鬼王:“那什么你?”
“他……偷亲我。”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鬼王手指轻点扶手的声音,辰兮摸不准对方什么想法,内心无比煎熬。
人心一旦煎熬到一定程度,就什么话都敢说,辰兮动了动站累的脚:“大人,能给张椅子坐会儿么?”
三秒后,辰兮就坐在了鬼王的旁边。
辰兮就越发煎熬,毁得肠子都青了,还不如就让她站着直到海枯石烂算了。
鬼王在她身旁问:“还有什么要求?”
既然鬼王都主动问了,辰兮觉得不提要求就是枉费对方的照顾,便豁出去问道:“眼睛和手上的魂锁能解开么,反正我也跑不掉。”
鬼王拿起她的手检查了下:“疼?”
“不是,就是眼睛看不见,心里就慌。”
“……还是别解了,”鬼王的指尖在她蒙着的双眼滑过,“你看见了,慌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