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殿前的平地宽敞萧条，两旁的狗尾巴草旺盛生长，愈加显得荒芜。

偶尔几声虫鸣传出，回声空灵寂静。

辰兮鼻尖感受着黑无常身上的寒气，心如死灰。

“辰兮。”

“什么？”

“其实大人待你挺好的，是不是？”

辰兮站直了身，绕到他面前：“你干嘛？说媒么？”

“你若是这么想……也可以。”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辰兮认为自己会在鬼王殿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归根结底还是黑无常强行把她带到这里。

思及此处，辰兮找到了出气孔：“黑老大，你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会不会就在人间晒太阳了。”

黑无常没和她理论，答道：“或许吧。”

“所以说到底，问题还是在你。”

“嗯，在我。”黑无常嘴角隐约勾起些微笑的弧度。

辰兮心情舒畅地说：“那你请我吃饭赔罪吧。”

“好，依你。”

人间华灯初上，烟火辉煌。

形形色色的小吃推车亮起了灯，随着浓烟弥漫至空气里，随便嗅上一口，都是勾人胃口的香气。

原先穿着短裙的辰兮被夜风吹得一哆嗦：“有点冷。”

黑无常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顺便告知自己的难处：“辰兮，我没有钱。”

黑无常行走于生与死之间，从来只拿阴间的俸禄、人间的香火，不需要人世交易的金钱。

为了拐骗黑无常请自己吃东西，辰兮表现得非常大方，从手机壳里面掏出一张十元纸币：“没事，我借给你。”

黑无常对人间的物价没有太多研究，收下钱后就绕着小吃街走了一圈。

十分钟后才发现这张可以列入古董的纸币，只能在麦当劳买到两个甜筒冰淇淋。

“记得还钱。”辰兮一边吃着甜筒一边叮嘱道。

小吃街上人来人往，他们高挑的身材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关注。

辰兮笑嘻嘻地用手肘碰了碰黑无常：“好多女孩在看你呢。”

习惯于以魂魄状态行走的黑无常确实不大习惯，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唉小美女，这是你男朋友吗？”

有个胆子大点的女孩悄悄凑到辰兮耳边，压低了声音问她，可眼睛却没从黑无常脸上移开。

辰兮还没开口，肩膀就被黑无常搂了下，被带到他的另一侧。

黑无常自己答道：“不是。”

许是因为他们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半步距离，这女孩思量着应当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便惊喜地问道：“那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黑无常皱皱眉头表示极大的困惑与不解，一个活人要勾魂使的联系方式，到底是有多想不开。

他忽而反问道：“活着不好吗？”

女孩：“？？？”

辰兮：“……”

辰兮反应过来之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了足足五分钟，险些岔气，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才把她从方才的插曲中叫回神。

蔺筠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些微的不满：“辰队小美人，你翘了一天班，又夜不归宿，是准备在外面叫鸭子么？”

话里话外的语气像极了领导查岗，辰兮轻笑一声：“怎么，想我了？”

电话那头静默一会儿，才答：“是啊，想你了，所以你今晚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