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衙内舞勺年纪，若不是得了功名，应该还未束发，怎么就会对孩子那么的期待，我也是蛮好奇的。我整日看着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就有了孩子，然后像世上当爹的那样，无比期待自己孩子的出生。我不敢想象，若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对于怀孕，我有自己的想法，弄不懂的是各种反应和腹部的隆起，真的就像是真的怀孕了一样，使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但我更相信这是神识幻化出来的假象。我有自窥身体的本事，神识受伤后我查不到它隐藏到哪里了，腹部某名的隆起，使我怀疑神识藏在了那里，而不是三衙内期待的那样，里面住着一个小生命。我真的害怕有一天真相大白了，三衙内无法接受现实而痛苦不堪，可让我现在就告诉他真相，又不现实。我无法跟他说我认为的真相啊，再说估计说了他信不信，还是两说。他性格里有很固执的一面，固执到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只坚信他认为的，这也是我最担心和不愿触碰的。我要做他的妻，成亲后漫长的岁月，日子稠着呢，他不可能一如今日般这样对我一辈子。若是我和他有矛盾的那一天，他的固执是否会成为刀尖，也插进我的心房。我尽量不去想这样悲惨的事情。今日一定要拿到试题，我能感觉出来他用抚摸我肚子的方式，来减缓情绪上的压力，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排解压力。“你说，阿油鼠会不会被内侍发现？”

“它画那么大的图画，肯定需要找背人的地方，不可能那么大的纸，随随便便到处放。”

“他不会画着画着正好遇到人，被人逮住吧？”

我按住他紧张的一圈又一圈转动的手，抓住后五指相扣，想这样给他传递下舒缓的情绪。无比坚定的说：“不会！”

“我告诉它了，接下来弄的是题，不是再画画。”

“它会把它看到的题写成一个个小字条传回来。我们拼在一起就是题了。”

“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三衙内惊讶的抬头和我对视，有点期待又有点犹豫，问：“是它……怎么了？”

他敏感的意识到，我是要跟他说一些真相。我是要跟他说一些真相，只是这不是说我的秘密，而是说阿油鼠的妖技。“阿油鼠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就是它一紧张就会看不见了。”

“看不见？！”

三衙内认为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又强调了一次：“真的假的？”

他也和阿油鼠嬉戏过，知道阿油鼠很聪明，一教就会，认识了很多的字。其中有的字还是他教阿油鼠的，所以他才不怀疑阿油鼠的本事，不认为阿油鼠的本事是妖术。我点头，给他肯定的回答：“我这也是阿油鼠识字后告诉我的，不然我哪里听的懂它说的啥。”

“你还记得我缺钱那次吗？它连夜出去偷钱，结果它比划的我一句也听不懂，它因此开始学识字。”

我隐瞒了我认识阿油鼠妖术的真相，可我不认为我骗三衙内有啥不对的。“就是它识字后，我问了它怎么去偷钱的，不怕被人看到逮住要了它的小命？它当场给我表演了隐身术，把我吓得不敢告诉你，生怕你误会它，赶它走。”

三衙内抓住我的双手，用无比真诚的眼神保证：“我不会！”

我知道他不会。单就凭他看到我偷省试题的情景，换做其他人早怀疑我了，而不是如他现在还跟我保证什么。“阿油鼠的本事我见过，它隐身的时候若不是它让我看清楚，我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当时它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一丝一毫也没有发现身边有东西。”

“你放心吧，只要几位大人把题定了，阿油鼠一定能接近大庆殿里放的试题的，且还没人能看到它。”

绕了一大圈，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慰三衙内。三衙内会心一笑，把脸埋在我的手掌心，说了句：“婴宁，你真好，我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福气。”

福气不福气的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国公夫人是因为我是真的头疼，感觉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下人跟她汇报了对我的调查，她基本上清楚了我来梁城后的行踪。对于我经历的那些事，她尽量保持平静。“能确定那个婢女死了吗？”

下人摇头，“婢女的家人一口咬定是送回老家嫁人了，可他们老家那边没有任何人见到那婢女，且没有雇佣车行马车的记录，王家同一时间也没有往返老家的车队。我们不敢再过多的查下去，怕引起王家人的注意。”

“王家女生三胎后，王家咸鱼翻身，彻底成为杨家的坐上宾。杨家不仅承认王家是亲家，还把王家当成贵客，与王家一起做生意。两家搅合在一起，密不可分，王家有事，杨家必会出手。”

“他们两家开了铺子，还组织了粮队去北地卖粮。且这粮食的来源还是谭……夫子搭的线，和东院买的粮食是一个地方的，都是谭夫子家乡的稻谷。”

“我们怕盘问婢女家人狠了，引起其他人的关注。若是东京府还好点，若是我们府的对头，故意把婢女的事引到东院，那就麻烦了。我们不敢再追下去了。”

“王家不像是个蠢的，可保不齐万一做出来个蠢事，见事情败漏，把婢女的家人也给处理了，那事情就更大了。”

“东京府那帮人不是吃素的，人命这样的事，一条还能民不告官不究，若是多了，东京府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事情发生，也不会草菅人命，定会查处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东院那边是跑不了的，纳姆翁主和谭夫子都会被牵涉出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上人，国公夫人手上也不是干净的，晓得下人说的都是对的。“只要婢女家人能咬死是嫁人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就是我们府里自己的人，就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