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很快就出院了，他们也没有这么多的钱能够一直住下去。

出院的那一天秦大年也来了，他一手牵着一个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秦大年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但是他当过兵，他认识的字不多，没有看过多少书不懂什么童话故事，但是他却把自己当兵的时候的经历当作故事一样讲出来。

他口中年轻的自己冒进但是勇敢正直，有着一腔热血，秦鹤两只眼睛都在发着光。

“乖娃娃，爷爷是当兵的，以后爷爷能保护你们。”

正如秦大年说的，他的确做到了。

秦天的拘留时间很快就到了，回家后他就拿着衣架想要把这十几天在拘留所受的火全部发泄出去，结果被刚买菜回来进门的秦大年一巴掌打在地上。

“艹，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打老子！”秦天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前的人，时隔十几年没有见面了，但这张脸他还记得。

他一时间有些心虚，当时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把秦大年所有的钱都给带走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回去。

“我看你才是不长眼的东西！”秦大年没有看见儿子的喜悦，而且愤怒和失望。

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拿着衣架的手高高举起来冲着两个孩子，孩子被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在看见秦大年回来了两个人都跑到他的身后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爸，你怎么来了？”秦天丢掉手上的衣架站起来，他面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总是带着几分畏惧，秦大年是当兵的，小时候打过自己不少次，那带着厚厚的老茧的巴掌打在过自己脸上，胳膊上，屁股上，荆条有抽打在自己的胳膊上后背上和大腿上。

“你别叫我，我没你这个崽子！”秦大年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瞪着他，这儿子从十几年前离开家里的时候他就不认了。

“以后我会在这里带着这两个娃娃，你再敢打他们老子抽不死你。”

放下的狠话让秦天脸色十分难看，他看着秦大年愤怒地摔门离开了。

秦大年在的这一段时间对于秦鹤和秦雅来说，他就是他们的英雄。

秦天回来的次数很少，几乎都在外头，也不知道他怎么过的，但是有一次回来的时候把十几张红色的大钞丢在了桌上脸上很是高兴，嘴里头却说着十分欠揍的话。

“老子赚了大钱，这些就给你们买些吃的吧。”

普通打发乞丐一样的话让秦大年听着直接拿起扫把抽过去，他想要把这些钱丢在秦天的脸上，但是秦鹤一张一张的拿在了手上然后抬起一张脸露出一丝笑容“谢谢爸爸。”

秦天离开后他就把钱给了秦大年“爷爷，这些钱阿姐可以买新的衣服和鞋子了。”

有钱能拿为什么不拿呢，这等便宜能不占？

秦大年一直带着他们一直到十一岁，并不是秦大年没有能力继续带下去，而且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那年的某一天，大门被人用力敲着，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上门讨债。

那些人闯进来到处翻看着，把东西都砸了，然后告诉他们秦天欠了他们五十万，让他们赶紧还。

五十万的金额对于一个从农村来的没有多少钱只能靠着政府补助还有一些零工小钱的老人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数字。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人过来敲门，秦鹤和秦雅都不敢出门了，但是他们总归还是得去上学。

在一次放学的路上，他被追债的人堵在了一个巷子里面，那些人殴打他，他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把刀，那是一把手工刀，直接划伤了一个人胳膊，鲜血直流。

“有本事再来啊，看看我能不能捅死你们。”年纪轻轻的他带着一股狠劲，他握着刀的力度很大，那些人也不敢上前了，他们也怕真的被捅了，况且这流的血也已经唬住了他们，他们更想赶紧离开带着手上的兄弟去医院。

他一直站在那里，全身紧绷着，突然巷子外面响起了个声音。

“喂，小屁孩，你一个人还要站在那里站多久？”

秦鹤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他和严恪的第一次见面。

严恪拎着一个书包，额头上贴着一个ok绷，身上穿着的是和秦雅一个学校的校服，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些人已经离开了。

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手上的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道目光都落在地面上，秦鹤赶紧把刀捡起来塞进书包里面匆忙地离开了巷子。

严恪没有过多的询问，他记得刚才擦肩而过的那群人，一个胳膊止不住的血不停地往外流，其他人嘴里面说着难听的话。

“艹tm，那个狗崽子，真tn的狠。”

“小小年纪就敢捅人，老大，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你妹啊，你tn的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啊！你是讨债的，是不是想要进局子里。”

这一件事他没有多在意，毕竟不认识，再说了，人生都是黑暗的，哪里谈得上什么拯救。

秦鹤伤人的事情最后被秦雅发现了，当她看见秦鹤浑身是伤就知道那些人打他了，这是秦大年带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打，伤不重，至少比秦天那一次直接把他打进医院的时候好多了。

她让秦鹤去洗澡，一会出来给他擦药，在秦鹤进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瞧见地上的书包没有拉，一边弯腰捡起书包一边嘀咕着“都多大的人了，书包也不好好拉，也不怕掉了东西。”

她想要拉上拉链，结果看见了里面的东西，里面的课本里还夹着一把刀，不长，但是上面染着血。

她再三追问之后才知道这是把人伤着了，心里面很怕那些人会来报复，同时也怕秦鹤真的捅了人。

“阿鹤，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更加不能够伤人。”秦雅捧着他的脸脸上都是泪痕，这是这么久秦鹤第一次见她哭。

他慌了。

“阿姐，你别哭，我，我知道，我不会做了，这把刀我就是用来防身的。”

这刀也之前最近才带上的，他就是怕会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想伤人，也是那些人打的太狠了他本次想吓唬吓唬的，没想到真的划伤了人，他也怕那些人会找上来。

接下来几天都只是上来讨债的，对秦鹤划伤人的事也没有提及。

只是后来有一天那些人闯了进来，秦雅让秦鹤躲在床底下，她看着桌上的刀，那是秦鹤划伤人的那一把刀，她拿着刀冲着那些人。

“你们干什么！我们都说了没有钱，秦天欠你们的钱你们找他要去。”十五岁的秦雅脸上全是愤怒，她很害怕，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怕了，这些人只会更加嚣张。

“小妹妹，父债子偿你总听过吧。”

“这刀有些眼熟啊。”有人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上次那狗崽子划伤强子胳膊的刀吗？”

“好家伙，弟弟要捅人，现在姐姐也要捅人了，还真是一家人。”

秦雅咽了咽口水“我们没有钱，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也行，正好和警察说说你弟弟弄伤我兄弟的事情，这人证物证都在，看看他能关多久。”

秦雅有些慌了，这样的话自己千万不能报警，万一阿鹤被抓进去他一辈子就完了。

她看着手里的刀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我们真的没有钱，求求你们赶紧离开吧。”

“没有钱也没有关系，你这，长的还不错，不如跟着哥哥我们怎么样？”

上下打量的目光让人只觉得恶心，秦雅不敢往后退，再往后面退就是床了，秦鹤就在床底下。

有个人尝试上前但是被秦雅的刀吓退了，但是奈何人多，手上的刀最终被人抢了去，秦鹤躲在床底下，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他的手指扣在床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