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式:水滴石穿!但董民见过这一招,早就有了防备。张明华刚一作势,他就飞速后退,到了指风无法企及的距离。蓬勃的指劲在距离董民一尺之外砰然散开,凛冽的劲风犹如刀割,吹得董民面颊生疼。董民大骇,不禁又退了两步。“董民!”
楚红裳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董民哈哈大笑:“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杀人夺宝!”
此刻,他已经站在距离闸门两丈开外,好整以暇地回答着。“王大哥!”
张明华俯身抱起王凡,发现他早已经气绝身亡。张明华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没有任何一刻他是如此想要杀人!“妈的,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叶家老三高声咒骂:“姓董的!你不得好死!等爷爷出来就要你的命!”
“出来?”
董民哼了一声,“你出得来吗?”
此时,叶家老二低声说道:“都封死了,出不去。”
张明华这才观察四周。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大殿靠近墙壁的一角。而这道金属闸门下落之后,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牢笼,将他们关在里面。“董民,”楚红裳盯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自然是董民。”
董民笑道:“但有一件事只怕你们不知道。六十年前,我家先辈也曾进过这地宫,而且走到了这里。嘿嘿,走得可比王凡他们家还远!”
“你早就知道这本秘籍?”
“没错。”
董民道:“我家先辈里,有个精通机关的高手。他发现了这个石台的秘籍,却因为在场还有其他家族的好手,并没有轻举妄动。但这个机关,以及关住你们的机关,都被这位先辈记录下来。呵呵,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我有一点不明白。”
张明华抬起头,冷冷地问道:“既然大家已经说好出去之后将秘籍抄写,每人一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你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
董民不屑道:“你们说的这话,谁会相信?从头到尾,你们都没问过我的意见,谁能保证会分给我?再说,就算真的分给我,天地下掌握这《卧梅真诀》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你就因为这点原因,便下此毒手……”张明华摇摇头。看来,江湖上的险恶,远比自己估计得还要严重!“董民。”
楚红裳淡淡道:“你现在下手,不觉得早了些吗?九战法还没影子,凭你的修为想独自闯关?”
“什么九战法?”
董民不屑地笑了笑:“贪心不足乃是取死之道!我拿到《卧梅真诀》就知足了。”
“你还知道贪心不足?”
楚红裳冷笑一声:“就算你不前进,靠自己能离开这座地宫?别忘了李世泽的下场!”
“那个蠢货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董民摇摇头:“实话告诉你们,对这地宫的了解,我比王凡还多!只要等到两日后,地宫下沉之际,所有机关都会暂时关闭。到时候,我就能大模大样的走出去。”
“嘿,到那时,老子就把你剁成肉泥!”
叶家老三恶狠狠地说。“别妄想了。”
董民淡淡地说:“你们这机关,是不会解除的。你们就等着在暗河灌入,活活淹死吧。那滋味,恐怕不怎么好受。”
楚红裳听了,面色不由一变。张明华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道:“不必担心,一定会有办法。”
楚红裳吐了口气,点头道:“红裳还是胆略不足,倒让张兄看笑话了……”“谁不怕死?”
张明华笑了笑,“再说我看楚妹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不好看。”
“咦?”
楚红裳上下打量张明华,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张兄真是善解人意,居然明白红裳的心思!”
“有什么不好看?”
一旁的叶家老三大咧咧道:“不就是泡得发白,浑身胀鼓鼓的吗?依我说,死都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三人侃侃而谈,居然毫无顾忌地讨论起死法来。这让打算看笑话的董民颇为失望不禁,同时心中升起一种不确定感:难道这个机关,真困不住他们?不过转念一想,又不禁冷笑。九绝老人的机关其实那么简单可以破解的?自己又杀了唯一懂得机关之道的王凡,绝对是万无一失!想到这里,董民心中稍定。他干脆坐在大殿一角闭目养神,看样子似乎打算就这么休息下去,等到地宫重新下沉的那一天。又过了片刻,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家老大摇了摇头:“没找到。”
原来这叶家三兄弟中,老大叶贤粗通机关之术。尽管比不了王凡,但也是这些人里懂得最多的一个。他说没找到破解的办法,那别人更是没希望了。张明华皱了皱眉。眼前这扇闸门乃是精钢所制,又非常厚实,绝不是肉掌可以劈开的。他不由把目光转向墙壁。如果能破壁而出,也是一条破解的路数。他抽出长剑,将真气灌注其上,一剑朝墙壁斩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长剑被高高弹起,而墙壁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董民突然睁开眼,放声大笑:“没用的!这大殿乃是九绝老人采集寒玉与云母混合而成,坚逾精钢!你有空砍墙,还不如想法子破开这闸门!”
“有道理。”
张明华没有理会董民的奚落,竟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一剑砍在金属闸门之上。只听咔的一声,长剑崩开了黄豆粒大的一个缺口,而闸门上面只留下一道略深的痕迹而已。张明华将长剑抽了回来。看样子,闸门比墙壁更适合当突破口。但闸门厚达一尺,就算不眠不休的劈砍,也能不能赶在地宫下沉之前破开。看到张明华劈砍闸门,楚红裳也抽出佩剑,狠狠斩了一记。但她的佩剑同样只在闸门上留下一道痕迹,深浅与张明华劈出的相似。楚红裳摇摇头,正要收回佩剑。只听张明华“咦”了一声,说道:“楚妹妹,把你的剑拿来看看。”
楚红裳将佩剑递过来,张明华在掌中仔细打量。只见这口剑长约三尺,寒气逼人。锋刃处清光流转,如同秋水一般,映得人须眉皆碧。“好剑!”
一旁的叶家老三忍不住赞叹起来。“此剑是大哥当年赠我的,名曰三尺水。”
楚红裳摇摇头:“看来我注定要辜负这柄好剑了。”
张明华手腕轻转,“三尺水”随着他的动作化作一片青霞,做波光粼粼之态。张明华将真气灌注其内,只听嗡的一声,三尺水青光大作,寒气透出,竟逼得楚红裳与叶家老三各自退了一步!“这剑!”
楚红裳大为惊讶:“怎么我用时,没有这等异象?”
叶家三兄弟也感到奇怪。虽说炼气初阶与炼气中阶相差很大,却也没有大到连剑上的异象都激发不出来的程度。张明华想了想,突然笑道:“我明白了。这剑名三尺水,大概要水系内功才相得益彰。巧的很,我正修炼这样一套功法。”
说着,他手腕一抖,狠狠劈砍在厚重的闸门上!咔!剑光过处,金属闸门竟出现了半寸深的一道豁口!众人精神一震,叶家三兄弟齐声叫起来:“好剑!”
董民被这声音惊动,站起身来。由于两边有闸门相隔,只有中央一块半尺见方的空洞可以相望。所以,董民完全看不见张明华的动作,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劈砍之声。“怎么?”
董民皱了皱眉。叶家老三笑道:“姓董的,爷爷这就出去了。你这龟儿子可要准备了,煎烤烹炸,到底是那种死法比较好?”
董民冷哼一声:“胡吹大气!”
虽是如此,但那不绝于耳的劈砍声就像敲击在心头的锤子,让他始终心绪不宁。董民坐下片刻,又站了起来。他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看个究竟,却始终不敢靠近。张明华无形无影的指劲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生怕不小心中招。就这样,张明华手持三尺水,不停劈砍切割。董民则有些坐立不安,只得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不可能,他们只是在吓我,不可能劈得开!劈砍这座闸门,对于张明华也是负担极大。他劈上几盏茶的功夫,就要休息同样的时间。就这样断断续续,整整用了三个时辰,终于劈出一条三尺长的缝隙。缝隙极深,眼看就要从另外一边透了出去。张明华停下手,开始在另外一个位置劈砍。按他的意思,最好能划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框子,再一举破门而出!这时停时响的声音,对董民来说是极度的煎熬。他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一开始,还和叶家老三言语对答,相互讥讽。但过了两个时辰,董民渐渐沉默下去,任凭叶家老三再怎么喝骂讥讽,也不肯出声了。“哈哈,此人已经心虚!”
叶家老三哈哈大笑。这三个时辰里,他嘴巴一直没闲着,此刻觉得十分酸痛。他揉着腮帮,却笑得很快慰。地宫之中没有日月更迭,张明华也不知自己干了多久。就在他累得浑身发软之时,那正方形的框子终于切好。张明华透过铁闸的小窗向外看了一眼,发现董民依旧坐在大殿另一头的墙角,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咱们休息片刻。”
张明华说着,盘膝坐下,自顾自调息。过了半个时辰,他疲倦去了大半,内息满溢,便缓缓站起身来。张明华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单掌猛地一拍!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