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世子心里懊恼不已。 早知这么做会害了妹妹,他怎么也不会出手对付谢明曦啊!再气永宁郡主,到底疼着护了她多年。此次他一怒出手,也是想为妹妹出一口恶气。 谁能想到,谢明曦竟在暗中攀上了俞皇后! 现在该怎么办? 流言已经放出去了,想收回也不可能了…… “父王,”淮南王世子扑通一声跪下,一脸悔恨:“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不听父王劝诫,不该擅做主张!”
淮南王世子满面疲倦,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祸已经闯了,说这等话有什么用?快些起来,立刻命人去平息流言。备礼送去谢家,你就不必去了,让你媳妇去。”
淮南王世子立刻应下,刚起身,府中管事便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启禀王爷,宫中皇后娘娘派了人来。”
俞皇后的人来了! 淮南王心里一沉,扫了神色慌乱的长子一眼,心里那股无能为力的怒火再次燃起。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只会冲动添乱! “你亲自去相迎。”
淮南王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沙哑:“不得怠慢来人。”
到了这等时候,淮南王世子一声不敢多吭,老老实实应下。 …… 片刻后,一个身着宫装的秀丽宫女走了进来。 这个宫女,正是如今俞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芷兰。 芷兰生得秀雅,声音也颇为温柔:“王爷久病未愈,娘娘心下颇为惦记,特意命奴婢给王爷送些补品来。还望王爷早日病愈。”
淮南王自有亲王风范,哪怕此时病重,也硬撑着坐了起来:“多谢皇后娘娘关爱。臣一病不起,不能亲自去宫中谢恩,还请芷兰姑娘待为谢恩。”
芷兰含笑应下,然后,又蹙眉轻叹,一脸为难:“奴婢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禀报王爷。”
“昨日晚上,慈心庵送信进宫。说是永宁郡主忽发高烧,面上身上都生了红斑。皇后娘娘特意命太医前去看诊,太医一时难以断定是何恶疾。”
“不过,还请王爷和世子放心。皇后娘娘已吩咐过太医,每日前去问诊开方。绝不会袖手不管。郡主是有福之人,想来定能安然无恙。”
淮南王世子陡然变色。 谢明曦有任何差池,这笔账都算到永宁头上…… 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流言不过三日,永宁郡主在慈心庵里已生了怪病。若流言继续喧嚣,永宁郡主又会如何? 他的冲动,果然坑了妹妹! 淮南王城府极深,哪怕心中怒极,面上却半点不露,张口道:“有劳芷兰姑娘,替我谢过皇后娘娘救治永宁之恩。”
芷兰微微笑着行了一礼,告退离开。 芷兰走了之后,屋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淮南王世子二话不说,再次跪了下来:“都是儿子害了妹妹。请父王责罚,儿子绝无怨言!”
淮南王闭上双目,许久未曾说话。 不知多了多久,淮南王才重新睁开双眼,声音冷凝如寒冰:“我交代你的事,你立刻去办。”
“永宁能否熬过这次‘恶疾’,端看你能不能平息此事。”
淮南王世子羞愧地不敢抬头:“是。”
…… 当日下午,淮南王世子妃便携厚礼去了谢府。 谢钧伤势痊愈,已去了官署当差。谢老太爷还躺在床上静养。 徐氏领着儿媳阙氏招呼淮南王世子妃。 淮南王世子妃倒是舍得下脸,张开便道:“世子爷因郡主之事,迁怒谢家。一时不愤,让人传了些不大中听的话,损及三小姐声名。”
“世子爷做了这桩错事,心中颇为悔恨自责。已命管事平息流言。我今日前来,是特意道歉赔礼。”
“这是一处千亩的田庄地契,还有一匣子宝石一匣子珍珠和二十匹绸缎,还请老太太代三小姐收下。”
徐氏听的心里砰砰直跳。 诶哟!她生平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那处千亩田庄地契少说也值万两银子,宝石珍珠绸缎,也都是值钱之物。 淮南王府这一赔礼,真是毫不含糊! 不过,徐氏再眼热心动,也不敢轻易收下赔礼。一边打发人去给谢钧谢明曦母女送信,一边义正言辞地对淮南王世子的行径表示谴责。 总之,谢明曦和谢钧不点头,这礼绝不能收。 淮南王世子妃来之前便已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厚颜一直待在谢家。 一个时辰后,谢明曦打发扶玉回了谢家。 徐氏如释重负,忙问道:“扶玉,明娘是何心意?”
这份厚礼,到底是收还是不收?淮南王府的道歉,是受还是不受? 扶玉张口道:“小姐说了,道歉不必接受,礼收下无妨。”
徐氏:“……” 真是后生可畏!她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也做不出这等翻脸就不认账的事啊! …… 不管如何,谢家收下了厚礼。 淮南王世子妃熬了半日,脸面全无地回了淮南王府。 没想到,淮南王世子的脸色更难看。 淮南王世子妃一惊,急忙问道:“世子爷为何面色这般难看?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淮南王世子咬牙切齿:“我下令命人去平复流言,让那些闲汉不再乱说。没想到,七皇子的侍卫快了一步,竟将那十几个闲汉都抓去送进了府衙。”
“那些闲汉禁不住审问,几十板子下去,就一五一十地招认了。”
“半个时辰前,赵府尹打发师爷送了传票来。说是七皇子亲自写了状纸,状告淮南王府恶意中伤未来七皇子妃声名!”
淮南王世子妃面色也彻底变了。 七皇子一插手,此事更难善了! “世子爷,现在该怎么办?”
淮南王世子妃惊惶不已:“难道真的要去府衙不成?世子爷颜面何存?淮南王府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还是问一问父王,该如何应对才是。”
淮南王世子一脸晦气:“我刚才去问了父王。父王说了,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府衙开审,我亲自前去,不得言辞抵赖。”
淮南王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