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夭满脸认真地解释。
可她表情越认真,林双就越疑惑。
太子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姑娘别胡说,小心被其他人听见,说你随意编排太子。”她小声劝道。
林夭夭无所谓地耸耸肩,“听到又如何,难道还会有人专门去告状?那小气鬼但凡听说是关于我的,直接就叫人住嘴了,听都懒得听的。”
这一点,她无比笃定。
但她没想过黎温本人听到会怎样。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黎温现在正坐在宴厅雅座上,看着大殿里歌舞升平,对于这个终于从他身边消失的“毒瘤”,完全没兴趣再关心。
“走,反正时间还早,姑娘带你下馆子去,等吃饱喝足,咱们再去街上逛逛,反正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也用不着我们,我们避开些,也免得倒霉。”
“这……也好吧。”
林双不知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但回来看见林家马车已经全部回去,而且林夭夭被独自丢在这里,就大概猜到一些。
她也不想让姑娘回去受委屈。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慢慢悠悠地走远。
黎温站在宫门后,脸色黑如锅底。
白斋缩着脑袋立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该死!孤容忍她这么多次混账行为,在她心里,孤居然还是个小气鬼?!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黎温忍无可忍地开口。
白斋抖得像个筛子。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林大姑娘究竟什么毛病,居然在背地里这么说殿下的不是。
而且她说就算了,好歹找个人听不到的地方。
这皇宫门口,人多眼杂,还好巧不巧,被殿下亲耳听见。
真是作死。
白斋不敢对林夭夭自我毁灭的行为做出任何评价。
眼看着愤怒的黎温就要冲出去找人理论,他哀声道:“殿下,今日是娘娘生辰,您可不能乱跑啊,而且您只是以醒酒的名义出来,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的。殿下有什么不满,回头再去找林家姑娘都行,反正人就在那里,也不会跑,您说是吗?”
这话晓之情动之理,终于将黎温所有的冲动都给按下去。
否则,他是真打算去找林夭夭的。
他要弄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怎么最近忽然冒出来那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诡异行为。
“哼,区区一个草包,岂能值得孤为之大动肝火?”
他一甩袖子,没有再看那个已经消失的背影,转头朝宴厅走去。
白斋在他身后偷偷擦汗。
然后也快步跟上去。
黎温愤愤回去。
可等他坐回位置上,才发现,宴厅不知何时换了种气氛。
那些之前还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贵女,已经恢复成她们最端庄贤淑的样子,正安静用餐。
偶尔有人说话,声音也不小,但就是语气轻柔了许多。
黎温:?
“发生什么事了?”
已经看了许久好戏的路承慢悠悠晃着折扇,随手指过去,道:“还能是什么,自然是那位足以让整个大燕女子疯狂的沈大人来了。”
他折扇停下,刚好指向不远处蒙着盲帕的男人。
黎温恍然。
沈司?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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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离宫的林夭夭,当然不知道此刻宫里正发生着什么。
她带林双去饱餐一顿,然后才回了林家。
周氏的院子里鸡飞狗跳。
没人顾得上她。
她乐得轻松,回去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睡了个好觉。
林笙还在衙门的时候就听说了宫里的事,他匆匆回来,也顾不上林夭夭,直接去找周氏发了一通脾气。
这次宫宴,他本来想跟着一起去。
但今日他当值,如果告假出席,遇到同僚,反而尴尬。
周氏也再三承诺会照顾好几个孩子。
可现在,她就把人照顾成这样?
他的脸都让她们丢尽了!
林夭夭懒得管他们。
周氏母女自作孽不可活,林笙又正在气头上,她才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林双还有些担心,“姑娘,听说前院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老爷也回来了,你说他会不会……”
周氏搬弄是非的能力,这些年她们是见识过的。
不管什么样的事实真相,周氏总有本事三言两语将黑锅扣在林夭夭身上。
就怕她这次又想出什么阴招,想暗地里坑她们一把。
“放心吧,她现在自身难保,还要顾着林暖儿,没空搭理我们的。”林夭夭笑着道。
而且周氏这次准备用在她身上的药,可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东西,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足够让林暖儿受很久折磨了。
关键他们还不能去请大夫。
毕竟现在全京城的名门贵胄都知道,林家二姑娘是患了“风寒”,才不得不提前离开宫宴。
要是找了个没有眼力劲的大夫,看出来些不是风寒的病症,那就是欺君之罪扣。
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可若是这样,之后、之后等大夫人得空,岂不是要更变本加厉地为难姑娘?姑娘现在图了一时的痛快,回头只怕要更艰难,这该怎么办啊。”林双急得跺脚。
她倒是不傻。
不过这点,林夭夭早就想过,而且并未放在心上。
说白了,她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周氏母女想置她于死地,皇后也想,另外还有暗地里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刺客。
她的命就只有一条。
不够这些人分的。
所以,他们注定要无功而返。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小双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该学着像我这样,放宽心态,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全新且美好的一天。”
林夭夭站起来,拍她的肩膀。
然后回了房间。
林双:?
她不太明白。
但看到林夭夭轻松惬意的样子,她也不好说太多让她心烦,只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也一定会保护好她。
此刻她们并不知道,在小院的某处,一个黑衣人听完了她们的谈话,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去,仿佛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