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姑娘心里只有太子，你怎么不说这是我的产业？”路承撇嘴，很不满。
林夭夭疑惑，“若这里是路小侯爷的产业，那我们现在应该坐在四楼，而非这里。”
“你——”
路承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哽了半天，只能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若真是他的产业，那他就算要带着人到房顶上去吃，也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算了，不瞒你说，这地方，其实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尘阁主的地盘，可惜小爷虽然可以在京中横行无阻，但也拿无尘阁没办法。”
说到这里，路承一脸扼腕。
林夭夭沉默。
她忽然就对这酒楼没什么兴趣了。
路承是八面玲珑的人。
见她眼中好奇迅速黯淡，还以为她孤陋寡闻，没听过无尘阁主大名，于是继续道：“这无尘阁主极其神秘，听说这世上就没人见过他的模样，见过的，都死了。”
林夭夭：……哦。
“这无尘阁究竟是干什么的？”
林夭夭对变态兴趣不大。
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看路承的样子，似乎对其非常了解，她正好趁此机会打听打听，免得到时候动起手来，自己处于被动。
路承见她终于提起点兴趣，便开了话匣子。
“说起这无尘阁，那就说来话长了，你可知道，在无尘阁出现之前，这江湖上有几大世家。其一，是你母亲的宗族药王顾氏，其二是东海不见岳上的东方氏，还有一个，是江南靠近大梁的温别庄，整个大燕，原本应该是这三大世家成鼎立之势。”
林夭夭眨眼，“可是，这些跟无尘阁……”
她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不喜欢太多长篇大论的铺垫，只希望直接进入主题。
路承一拍折扇，叹道：“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说来也巧，自无尘阁出现之后，这三足鼎立之势，便不复存在，首先便是顾氏败落，然后东方家隐匿，到最后，连身处江南的温别庄也淡出江湖，你说奇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无尘阁当年，来势汹汹？”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刚才算了算时间，这所有一切变化的伊始，似乎是在康和二年，也就是当今刚登基改元不久，而再过一年的正月，有一名女婴降生。”
他说完，目光落在了林夭夭身上。
不用他继续说下去，她也猜到那个女婴是谁。
她笑了笑，道：“我认真请教小侯爷问题，小侯爷却编个故事来拿我开涮，早知如此，我便不问了。”
她拿起茶杯饮茶。
垂落的几缕发丝将脸上的伤痕遮挡，若隐若现，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别样风情。
路承只觉得心上被几根羽毛挠过，酥酥麻麻，痒不可耐。
他挠脸，道：“我跟你开这玩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你的出生绝对至关重要，当初要不是那——”
他着急忙慌地想解释。
但话没说完，整个人又忽然一僵。
林夭夭抬头看他，只见他像个雕塑一般站着。
至于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就仿佛消逝在他嘴边似的，再无下文。
“小侯爷？”
“……咳，我是说，姑娘既然不敢兴趣，那咱们就当什么也没说，来来来，吃菜吃菜。”
说话的间隙，那盘名声在外的樱桃小酥肉已经上上来。
林夭夭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从舌尖蔓延开，开胃爽口，很合她的口味。
“好吃吗？”
“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这道菜是才研制出来的，听说是无尘阁主为爱猫准备的，这可是上等酥肉啊，真是穷极奢侈。
“不过，后来这菜上了菜单，倒是很受京城贵女们欢迎，至于他要喂的那只猫喜不喜欢，就不得而知了。”
路承说得津津有味。
林夭夭听后，却慢慢放下筷子。
虽然不知道某个变态说的“猫”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但她已经没有再继续享受这碟美食的心情。
“怎么了？”
“我刚仔细尝尝，觉得这味道也就一般吧，不是特别好吃。”
路承：？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生了双极好看的桃花眼。
眼波流转间，一瞥一笑都潋滟生情。
之前不知多少无知少女被这双眼睛勾去了魂儿。
林夭夭却只麻木地笑了笑，道：“女人本就是一种反复无常的生物，小侯爷万花丛中过，应该对此很有了解才是。”
路承：……
好吧。
今天是他输了。
路承风流一世，自诩是京城风流浪子中的翘楚，从来没在谁那里碰过钉子。
没想到今天在林夭夭这里折戟。
正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林夭夭已经低头开始吃菜，没有再看他。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撇撇嘴，重新坐回位上。
他叫来小二，又给他上了一壶酒，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林夭夭细嚼慢咽，吃得一点也不急。
余下时间，两人无话。
至于桌上那盘甜滋滋又酸溜溜的樱桃小酥肉，林夭夭却是再没伸手夹过一筷子。
路承见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林家大姑娘，确实跟京城其他贵女大不相同。
连口味都这么特别。
两人都不再提及无尘阁的事，只安静吃菜。
过了会儿，林夭夭吃得差不多，才放下筷子，道：“对了，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能否向小侯爷打听？”
“你且问，这天下事，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路承眼睛一亮，立即拍着胸脯道。
“是关于沈大人的。”
“……他？问他做什么？林姑娘，你不要学京中那些庸俗女子，整天把目光放在个没有必要的人身上，那人就是个榆木疙瘩，整天冷冰冰的，无趣，不知冷热，还穷。
“你不如看看我，我玉树临风，风趣幽默，还有钱，你如果要跟太子解除婚约的话，不要考虑那个穷酸家伙，可以直接考虑我。”
路承挑眉，又开始推销自己。
林夭夭却摇头，道：“我是想问，关于沈大人的母亲，不知小侯爷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