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茹惊得后退两步，害怕地捂住嘴巴。
王嬷嬷紧张地看着盒子里带血的断指，急忙道：“姑娘，快将盒子给我！姑娘别怕……”
洛夕瑶“啪”的一下关上盒子，仔细看着盒子外面的字。
字一看就是随意用匕首刻上去的，无锋无形，找不出什么线索。
盒子也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柳木盒子。
不等王嬷嬷和白茹喘口气，洛夕瑶就又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断指放在眼前细细看。
白茹嘴唇抖个不停，话都说不出来了。
自从被苏嘉言在平城受伤，她被苏大夫人带去苏府教训，白茹对血就怕得不行。
这几日在厨房，她都是求着白雪杀鸡切肉。
“姑娘！”王嬷嬷明白过来，“这不会是、不会是木……”
“不是。”洛夕瑶道，“是萝卜和鸡血。”
“萝卜？”王嬷嬷伸脖子看了两眼，大着胆子伸手摸。
这感觉不是萝卜啊！萝卜是硬的，手指却不是。
就算手指脱离身体太久变僵硬，可颜色不对啊！
不过王嬷嬷信任洛夕瑶，自然不会去质疑她。
她家姑娘说这是萝卜，那就是萝卜。
木香已是良籍，又的洛夕瑶爱护，就算少一根手指，日子也不会不好过。
王嬷嬷不断宽慰自己，可见洛夕瑶神色凝重，她也不敢开口劝上一劝。
洛夕瑶摸出一把匕首，一下将断指切开，露出里面的纹路，“看，不是萝卜是什么？”
她又叫了白茹过来，“这个盒子看到没有？让人给我弄两个过来。”
“是，姑娘。”白茹捧着盒子就出去了。
她得先问问府上管事的，若是府中有最好，若是没有，就让人出府去买。
洛夕瑶虽未直言，白茹和白雪也乖乖在院子里，没有她的吩咐不轻易走动，出府更是不敢。
白茹是担心遇到苏府的人，白雪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她偶尔在厨房帮忙还行，多走几步路，却是要喘个不停的。
“王嬷嬷去把红明叫来。”
“我这就去。”
既然打断腿不能让他们老实，那就送些有意思的东西。
自从上次书房夜谈，洛尚书和夫人就对洛夕瑶重视起来，府中上上下下都不敢招惹陶然居的人。
白茹说要木盒，就有嬷嬷送来各种木盒让她挑选。
洛夕瑶说了要一模一样的，白茹就不敢要多带一条花纹的，最后还是府中花匠找了柳木先做了两个盒子。
“拿去。”洛夕瑶将盒子交给红明，“一个里面放生鸡爪，一个里面放带血的鸡毛，送去承恩公府和钱府。”
红明满心疑惑，却也什么都没说。
他是护卫，保护主子听主子话就可以。
只不过洛夕瑶不是普通女娘，她不可能在被戏耍之后不还回去。
鸡爪鸡毛算什么？搞不好她还会有其他动作。
贺兰临漳吩咐过红明，但凡洛夕瑶有一丝异常，都要告诉他。
是夜。
洛夕瑶将头发高高束起，耳饰钗环全部卸掉，换上夜行衣就出了门。
贺兰临漳坐在陶然居的影壁上，“九娘是睡不着，要在院子里转转？”
“我要去哪里，七哥真不知道？”洛夕瑶并不意外贺兰临漳会来，她走到影壁前，朝他伸手，“先去承恩公府，再去钱府。”
贺兰临漳跳下来，抓住她的手，“你是想在前面还是后面，左边还是右边？”
洛夕瑶用指甲在他手背重重抠了一下，抠出一个小月牙，“前面。”
“好。”贺兰临漳长臂一伸，弯腰抄起她将人抱在怀里，脚下一点，就飞上影壁，很快出了尚书府。
显然前面是抱着，后面是背着，左右自然是用肩膀扛着，方向不同而已。
洛夕瑶为了方便动手，自然是选最省力的方式。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似乎听到的心跳不是彼此的一样。
顺利地避开承恩公府的侍卫，贺兰临漳带着她躲在大树上，低声问：“去哪？”
“杨盛的院子。”
“你要剁他的手？”贺兰临漳挑眉问。
洛夕瑶手指甲又痒痒了，“一天了，装断指的盒子送到我面前，七哥还未查出是哪个送的？”
她虽未说什么，可眼中却写着“无能”两个字。
贺兰临漳要被没良心的女娘气死，“红明未回禀？”
“回了呀！不是七哥你先问的？”
贺兰临漳咬牙切齿，“洛夕瑶。”
洛夕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香点燃，随后插在树干的沟壑中，“盒子是二皇子府送来的，木香不是在二皇子府中，就是在钱府的铺子里。事情同承恩公府关系不大，我剁手也不剁杨盛的啊！再说，我让红明送来承恩公府的盒子里装的是带血、新鲜的鸡毛。”
“所以你是来剃杨盛头发的。”
洛夕瑶弯起眼睛，“算是吧！”
等站在杨盛床边，看着洛夕瑶塞他手里小刀，贺兰临漳脸都青了。
洛夕瑶坐在外面，“七哥，我剃的话，只能剃头上的，你就不一样，你还可以剃身上的。你我夫妻一体，要站在一起才是。七哥能者多劳，辛苦七哥了。”
“你很好。”
“多谢夸奖。”
贺兰临漳粗鲁地扯开杨盛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挥舞着小刀，“唰唰唰”地和手艺娴熟的退毛匠人一样。
“好了吗？”洛夕瑶问。
贺兰临漳站在他身后沉默着。
洛夕瑶唇角上扬，双手捧着一个装了清水的铜盆，“七哥来，我帮你擦手。”
这是贺兰临漳第一次见她这样笑，像在晨光中绽放的花儿一样。
“开心？”
“嗯。”
“还去哪里？要不要再逛逛其他院子？”进承恩公府之前，贺兰临漳吃了她给的解药，所以闻不到香的味道，自然也就没有被迷晕，“承恩公府有些院子的景致还不错。”
洛夕瑶摇了摇头，“细水长流。”
这是想有事没事来一趟的意思了。
贺兰临漳没意见，“去钱府？”
“不、去二皇子府。”
钱府的人替二皇子做事绑了木香，家中又有人被打断腿，二皇子自要给宠妾钱氏补偿一番。
所以洛夕瑶剁钱氏左手的时候，血喷了二皇子一身。
她多想……
贺兰临漳握住她的手腕，“该走了。”
洛夕瑶的目光在二皇子的喉间流连，要切断他的喉咙，挺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