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深夜,不但沁着凉意,还安静得出奇。
就在万物熟睡之时,一抹微弱的光亮出现在陆家村的一条小道上,缓缓朝着西边方向移动……
白天的时候,祁玉没有在空间里找到耕土机,便只好等芸娘熟睡后,一个人悄悄打着太阳能电筒来到荒地,准备亲自给这十几亩地松松土——
夜空之下,祁玉吹着沁凉夜风站在荒地的埂子上,打了一个轻轻的响指,数万根藤蔓便借助黑夜的遮挡,齐齐从十几亩地的地底下冒出……
翌日,芸娘早早便起床做好了早饭,见祁玉的房门还未打开,也没去吵她,自己喝了几口粥拿了一个烧饼就扛着锄头出门了。
现在,她们也有地了,得早早去把那片荒地耕出来,明年开春就能种上庄稼啦。
芸娘心情愉悦的一边吃着烧饼一边来到西边荒地。
可当她拿着锄头准备下地干活时,却发现地里的土壤很是松软,完全可以不用再耕土。
芸娘……这,真是奇了怪了!
小院里,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的祁玉不见芸娘,便知道她定是去了西边。
不知道当芸娘看到昨日还很硬实的地面今日突然变得很松软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祁玉来到厨房,一边喝着芸娘帮她盛好的粥,一边坏心眼的想着——
会不会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喝完粥,祁玉把碗洗了把院子也打扫干净后,便坐在屋檐思索,这么宽的地,开春后该种些什么。
虽然她现在身怀木系异能,不管种什么都能有好收成。但她却不敢太明目张胆的使用自己的异术。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吧!
话说,娘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祁玉从小板凳上站起,打算去西边看看。
她刚出了篱笆院没多远,就看见翠柳在小路上正堵着芸娘在说话。
远远的,祁玉就听见翠柳在说什么可怜,然后芸娘就一脸怒容地道:
“何春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陆成呢?他怎么说?”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陆成平时什么都听她何春花的。”
“可……可心莲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狠得下心!”
祁玉一听到是关于陆心莲的,立马上前。
“娘,翠柳婶,你们在说什么?心莲怎么了?”
翠柳看到是她,叹了一口气道:
“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见王英带着她那个城里的亲戚去陆成家了,就是那个做人牙子生意的城里亲戚。我猜想啊,这何春花是想把心莲那丫头给卖……”
还不等翠柳把话说完,祁玉就已经撒腿跑远了。
她就说何春花跟王英凑一堆准没好事儿!
心莲,等我!
陆家村南边,一家独门土房的篱笆院子里,陆心莲跪在地上抱着陆成的腿,苦苦哀求。
“爹,求求你别把我卖给人牙子,我什么活都能帮你干,我……我以后一天只吃一顿饭,求你千万别卖女儿。”
何春花见陆成面上似有松动,赶紧过来掰开陆心莲的手。
“我说你个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你要是去了王老板那里,以后就有机会进大户人家给人当奴婢,从此便吃穿不用愁了。有余钱的时候还能帮衬帮衬你爹,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也就你王英婶子能想到咱。”
“可不是么。”一身茶褐色衣裳的王英双手抱胸,帮腔道,“按理说,以你这身板我堂姐原是瞧不上的,得亏我跟她说尽了好话,她才愿意出三两银子买下你。”
王英那堂姐也适时地皱着眉头道:
“若是不愿意,便把银子退我,我好去下一个村子。”
何春花听了,连忙道,“愿意,我们愿意!”
说完还用手肘碰了碰陆成。
陆成看了一眼王英堂姐,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说道:
“卖身契就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陆心莲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亲爹嘴里说出来的。
“爹,我是你亲生女儿啊……”怎么能何春花说卖就卖了?家里又不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
“爹什么爹,银子我已经收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跟王老板走吧。”何春花把陆心莲从陆成身边扒拉开。
“我不要!”泪流满面的陆心莲突然跳起,欲冲出院子。
何春花赶紧大喊:“快拦住她!”
王英以及她堂姐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把陆心莲拦住,并夹着她两边胳膊以防她再次逃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陆心莲挣扎着大喊大叫。
何春花走过来,抬手就一巴掌呼她脸上,“我让你不识好歹,我让你跑!”
这时王英的堂姐皱眉:
“这么闹腾我怎么带走?”
何春花想都没想的道:
“打晕扛走吧。”反正这死丫头也没几两肉。
望着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何春花,和一直冷眼旁观的陆成,陆心莲绝望的哭喊。
“阿玉,救我!”
何春花说完那句打晕扛走后就去找了根木棍过来,抬手正要往陆心莲后颈挥去,一只小而有力的手却突然横空伸出,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敢!”
“祁……祁玉?你来干什么?”何春花对上祁玉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神,莫名感到心悸。
“阿玉……”陆心莲看到祁玉就仿佛看到了救星,喜极而泣。
“心莲别怕,我来了。”祁玉用力甩开何春花的手,致使她向后踉跄了两步。
随后,她转头看向夹着陆心莲两边胳膊的两人,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放——开——她!”
王英嚷嚷,“怎么,想赖账?让何春花先把那三两银子还回来再说。”
祁玉垂下眼睑,“谁收的钱你们找谁要去,陆心莲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权利买卖她。”
何春花一听,顿时就不干了,扯着尖嗓子道:
“陆成是她爹,我是她娘。怎么没权利买卖她了?”
“嘁,爹?娘?”祁玉冷笑,“你们也配?”
陆成阴沉着脸开口:
“不过是让她跟着王老板去外面帮十年工,替家里减轻些负担,又不是让她去死,老子怎么就不配当她爹了?
祁玉,你娘没教你要少管别人的家事吗?”